“四区灾主？这是什么东西？”辰硝心里想着，但没有说出来。　　 虽然不知道四区灾主是什么，但辰硝仍说：“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了，而且和它第一次交手时我们没做好准备，是它奇袭的我们，那么只要我们这次先发制人，即使它已经恢复完全，也可以一战。”　　 冯和凯琳陷入了沉思，只听得见篝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辰硝也明白这个提议过于大胆，搞不好他们会全灭。但辰硝有再生功能，这就使事情简单了许多。　　 见冯和凯琳还在犹豫，辰硝补充道：“由我来主攻，我的再生功能你们也见过了，你们负责辅助我就行。”　　 “那好，我们先搜索一下可用的物资，在商量战术。”冯开口道，“还有，你的这个能力有限度吗？”　　 辰硝想了想，说：“如果每天都能摄入足够的能量的话，这个能力便不会衰减，若不能保证每天足够多的摄入量，那么再生的速度就会随能量摄入的减小而减小。”　　 “行。”冯点了点头，踌躇了一下，下定决心般，继续说道，“那个……肖成，如果坚持不住了，记得一定要跟我们说一声，还有，刚才有些失态，抱……”　　 “没关系，有什么话杀死蛛皇后再说吧，我自己心里有数，放心吧。”辰硝打断冯。　　 “那就好，只是觉得有些话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冯起身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土包，边往远处走边说，“不说这些了，我去搜寻点能用的东西。”　　 辰硝看着冯走远的身影，不知怎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日老杨坐在飞机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愣着干嘛？走，我带你找灵液，顺便给你答疑一下。”凯琳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哦，谢了。”辰硝跟随着凯琳离开了篝火边。　　 “说吧，有哪些不理解的？”凯琳一边翻看着四周，一边问。　　 “那我就直接问了，凯琳，你为什么要帮我？”辰硝问出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想问的东西，他觉得如果用拐弯抹角的　　 话术对付凯琳的话是不奏效的。　　 “别想太多，我只是很相信老彭而已，我想弄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老彭如此倾力协助你。那天晚上我恢复以后，他什么也不愿跟我说。”凯琳说道，心中却想着，实际上，老彭还是说了几句的：　　 “他与你们并无瓜葛，不过是我与过去的一个约定罢了，你们不必在意他，不与他为敌，也不与他为友。”　　 老彭这句话一下子让凯琳发现，她一点也不了解老彭，这个她最信任的人。她检查过，没有任何一项指令表明要信任老彭，这也是很奇怪的一点。她与老彭呆了许多年的时间后，本来还以为自己已经非常了解老彭了，但没想到，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毕竟，她连自己的过去都理不清楚，当她从手术台上下来时，就已经是这样了。她有过去吗？　　 “那么，玖龍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机器人吗？因为我感觉冯听到那些事情后一点也不惊讶。”辰硝的问题将凯琳的思绪拉了回来。　　 凯琳放下手里的石头，转身对着辰硝不耐烦的说：“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净问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算你住海边也管不了这么宽嘛。”　　 “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但我觉得这些问题挺重要的，关系到以后我们配合时的默契。”辰硝认真地说。这是老杨告诉他的，他一直谨记在心。　　 凯琳弯下腰在一块石板底下看了看，叹了口气，回答道：“不是。除了你以外，就只有老彭和冯知道了。这种事都是尽量保密才好。”　　 辰硝点了点头。　　 “过来，和我一起把这块石头搬开，下面有我们要的东西。”凯琳踩了踩脚下的石头，说。　　 “好。”辰硝与凯琳合力搬开石板后，继续说，“灵液是什么？”　　 “这就是灵液。”凯琳指着石板下的那滩乳白色的液体说。　　 除了液体，还有一些碎玻璃和盖子，看来液体一开始是装在一个个小玻璃瓶里的，因为旁边就有几个完好的。　　 “对了，上次你想杀我的时候，说了什么〈灵液〉，就是这玩意？”　　 “没错，它就是我们能量的来源，至少80%是单细胞蛋白，密度很高。想当初，这可是动物的饲料。一瓶40毫升，在核心的调剂下，普通人喝一瓶抵三天。”　　 “原来如此，那它对我的再生功能有益处。”　　 “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　　 “四区灾主是什么？”辰硝一下抛出另一个问题。　　 凯琳有些想吐槽，但忍住了，毕竟是自己叫辰硝随便问的。　　 “於菟，学名qt-scherpe tanden，由er联盟成员国瓦尔斯堡于2084年在阿斯莱茵森林遗址发现；罴，学名qt-Жeлe3nctыeлaпы，由贝加尔势力于2085年在南极残冰发现；豕，学名qt-reloading tanks，由前wp联盟于2089年在中部大陆帕尔山脉发现；‘哪吒’，学名qt-浑虚异构体，由故乡于2133年在亚特兰蒂斯发现。”　　 “唔……挺晦涩难懂的。”　　 辰硝说着，喝下一瓶灵液，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差，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像冲了水的牛奶，还有点酸，没有什么饱腹感，但能喝的下就行。　　 “总之，这四个感染qt而异变的生物称作四区灾主，它们所盘踞的地带，称为四区，极值最低也是95%，故乡第一次探索亚特兰蒂斯时，损失惨重，据说极值达到惊人的99.2%，仅一人生还，我估摸着以后也是个残废了。之后故乡对于这些地方的关注就大大减少了。”　　 辰硝听凯琳解说时，又找到几支灵液，还有一支免疫抑制剂。凯琳也没闲着，找到一些凝降弹。　　 “那么，蛛皇呢？”辰硝呼了口气，吹掉灵液上的灰尘，继续问。　　 凯琳再次检查了一下四周，回答道：“蛛皇无固定居所，所到之处极值在83%～89%波动，虽然不如四区灾主，但实际上死在蛛皇爪下的人最多，它的实力不容小觑。值得庆幸的是，蛛皇智商极低，和人类3岁小孩差不多吧。”　　 辰硝点了点头，看来又是一场恶战，他已经能想象到身体重生时的痛苦了，这种东西，恐怕永远都克服不了。　　 收集得差不多了之后，辰硝和凯琳去和冯汇合了。　　 物资清点下来，有3支抑制剂，14支灵液，7颗凝降弹，最令辰硝震惊的是冯找来的小型原子能发动机——冯说是从老彭的隐藏小金库里好不容易掏出来好东西，其它都没什么用。　　 “这下不用依赖太阳能了。”凯琳有些高兴地说。　　 接着，三人结合现有的物资，进行了一些战术上的规划。　　 ……　　 “那就这样定了，休息一下，明天一大早出发。”冯结束了对话。　　 夜深人静，冯微微打起鼾声，似乎已经熟睡，辰硝则侧身枕着胳膊，难以入眠，倒不是因为过于安静的环境使冯的鼾声放大，而是因为他一直在反思自己苏醒以来的所作所为。　　 有许多地方做得不够到位，不够谨慎完美，最让他自责的是，这些无辜的人是因他而死，如果他坚持返程的话，是不是玖龍还有救？虽然可能还是敌不过那个机甲，至少……　　 “……说不定还能遇见老冯他们……”　　 “……大家希望交出这个人吗……”　　 “……他叫辰硝，从研究所……”　　 “你是谁？”茫茫黑暗之中，一个小男孩立在辰硝前面说着，辰硝猛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充满水的透明培养罐中，味道怪异的培养液灌入他的嘴巴，他的鼻子，他的耳朵，他的眼睛。　　 突然小男孩变成机甲，一刀刺穿培养罐，插进辰硝胸膛。　　 辰硝一下睁开眼睛，发现刚刚不过是一场噩梦，虚惊一场。自老杨牺牲，他便开始断断续续做这种不明意义的噩梦，但每一场梦里都有那个小男孩的身影。　　 辰硝梦醒后毫无睡意，发觉凯琳不见了，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篝火已经熄灭，借着月光和点点火星，辰硝起身寻找凯琳的身影。　　 他看见，月光下的峭壁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醒目的长长金发随着微风飘扬，辰硝朝着与她第一次交手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