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张远航敲响了司长办公室的房门。　　 “进来！”屋内传出一声浑厚的中年男音。　　 张远航推门进屋，屋内一个丰姿英伟、相貌轩昂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办公室的客厅中央，看到张远航，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小张吗？来来来，坐……”　　 陈司长热情地把张远航让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然后自己在办公桌后坐定，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直接进入主题：“我没去现场，但现场发生的事情我都了解，你今天的事迹会在案情档案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你不但引起了我的注意，案情档案送交市警署之后，也会引起更高人力资源部门的注意。”　　 张远航笑了笑回应：“司长过奖了，都是我份内该做的事情！”　　 “老鹰虽然做了伪装，但你已经识破了他就是团伙的一号，对吗？”　　 “是的，我和林生第一眼就认出他了。”　　 “嗯，那为什么当时追捕他还那么坚定？不害怕吗？”　　 “我看到林生中弹了，当时想，谁让我兄弟倒下，我就让谁躺下。”　　 “嗯，很有义气。你最近家里、感情上遇到过什么波折吗？”　　 张远航考虑了一会儿，回答：“没有。”　　 “我呢，一直都秉持这样一个观点，就是做我们这一行，本性是要嗜血的，闻到血腥味要向前。我们对付的人手段恶劣，所以我们要比他们心更狠、手更黑，才能更好的管理他们，同时也能保护好自己和队友。你今天的表现，完全符合一个优秀警员应该拥有的所有素质，无可挑剔。”　　 “不过，我听他们说，你吐的很厉害?”　　 “嗯，是的。当时视觉和气味的冲击力太大了。没忍住。”　　 “你这属于心够狠，但身体不听使唤。”陈司长说完呵呵笑了。　　 张远航也被陈司长的话逗笑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袋，笑着说：“我追老鹰到河对岸，他上岸的时候往一颗灌木下藏东西，我干掉他之后去找，发现了这个。”　　 陈司长收住笑，皱了皱眉头问：“什么？”　　 张远航从裤子内袋里拿出两根包着油毡纸的金条，放在陈司长办公桌上。“我当时以为是子弹。”　　 陈司长打开油毡纸看了看，然后翻开摊在一旁的收缴赃物汇总表，翻看了一下，然后合上报表：“现在你知道是什么了？”　　 “我不确定，不清楚……”　　 “你确定他丢掉的东西都找到了吗？”　　 “都找到了。”　　 “这件事儿除了你，还有人知道吗？”　　 张远航语气平淡地回答：“没有人知道，之前只有我，现在还有您。”　　 “你拿一个回去。”陈司长拿起一根金条，放在张远航眼前的桌子上。　　 张远航“嗯”了一声，把那条黄金重新揣回自己裤袋里。　　 陈司长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凌厉地盯着张远航：“你自己心里要有一把尺子，知道什么样的东西可以拿，什么样的东西不能。”　　 “我明白，我心理一直有一条红线。”　　 “嗯，那就好，贩毒得来的嘛？如何处置自由度自然高一些。”陈司长抱起肩膀，脸上恢复了笑容：“说吧，有什么要求？”　　 “司里能不能帮我出一封推荐信？我最近在找工作。”　　 陈司长交叉着双手看着张远航：“这样吧小张，也别推荐信了，直接推荐人吧，浦南区跟你专业对口的工作职位，你去找找，选中了告诉我，区人力资源部有我的老同学，帮你争取一个试用期，应该没问题。”　　 听到陈司长的话，张远航眼角放着光：“嗯，那我回去好好找找。”　　 “你想进什么行业？”　　 张远航挠了挠脑袋：“想进医药行业。”　　 陈司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上级推给我的信息，这次老鹰他们散的新型精神类毒品，里面可能含有一种病毒，供货整整停了一个多月，现在突然放出来，不排除是他们用饥饿营销的方式，让毒品迅速扩散。所以不光是你关注医药行业，警司警署也一直盯着毒品、病毒还有医药。”　　 听了陈司长的话，张远航表情变得凝重：“就目前来讲，老鹰他们出的是唯一一批货吗？”　　 陈司长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们也在加紧审讯其他人。”　　 “我明白陈司的意思了，去了医药公司，我一定加倍努力，紧跟医药前沿技术，努力做好警司的病毒学和医药学参谋，绝不辜负司长栽培。”　　 陈司长呵呵一笑，摆摆手：“有点儿夸张了，就是朋友之间的交流分享。”　　 陈司长停顿一下，接着说：“不过你找的时候要注意你的专业和职位对口。机械工程师是吧？我想这个职位在医药工厂肯定是炙手可热的。”　　 “嗯，专业和职位不对口就是胡闹，我一定注意。”　　 陈司长从桌上名片盒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张远航：“好，你选好、考虑好了，直接打电话给我。”　　 “嗯，好的，谢谢陈司长。”　　 “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司长。”　　 “那行，你去吧，等一会儿财务科会发奖金给你们。”　　 张远航起身再次道谢，然后离开司长办公室。　　 张远航拿着名片仔细看了看，心想：“陈美霞？这名字辨识度很高嘛。”　　 陈司长考虑了片刻，拿起电话：“李军吗？来我办公室……”　　 几分钟后，一队队长李军已经端着咖啡坐在陈司长办公室客厅的沙发上：“怎么样司长？他有意愿吗？”　　 “这个人，野心很大啊。”陈司长背着手，走到窗前。　　 李军有些纳闷儿：“这倒是没看出来，他最近不是处于失业状态吗？”　　 陈司长望着窗外，皱了皱眉头：“他不想来，至少现在，我也准备先帮他找个地方，就先放在外面这么散养着吧，再观察观察。”　　 “这样也好。”李军会意地点了点头。　　 “我跟他说，警员都应该是嗜血的，结果你看，他跟我来了这么一手。”陈司长笑着指了指桌子上油毡纸包着的金条。　　 李队走近办公桌拿起金条仔细打量起来。　　 陈司笑着说道：“呵呵，他是在试探我。”　　 “确实有个人在口供里提到，说老鹰可能有一条这样的金子。”　　 “谁说的？”　　 “一个姓穆的。”　　 陈司长在电脑上打开口供登记表，找到这个人，仔细看了看，然后咬着嘴唇说了一句：“把这条口供删掉。100多米宽的河游过去，能找到车钥匙已经不容易了，别给自己添麻烦。”　　 李队点了点头：“好的，回头我让他们调整一下。”　　 “这个，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吧。”陈司说着拿起金条递给李军。　　 李军一脸羞涩地推辞：“陈司，这，太贵重了，不合适吧？”　　 “我不缺钱，你之后不是要换房子吗？算我随礼了。”　　 听了陈司的话，李军笑容变的很灿烂：“那我替我老婆提前谢谢您。”然后轻轻接过金条，很顺滑地把它滑进自己口袋里。　　 “这家伙胆子、野心不是一般的大，用好了能帮我们办大事儿。”陈司长说着，再一次踱步到窗前。　　 李军很好奇地接着陈司长的话问：“那如果用不好呢？”　　 “用不好？够咱们喝一壶的。”陈司笑了笑接着说：“回头给他申请一个编外人员特等奖吧，先把奖金发给他。”　　 “好的，我一会儿就跟财务科讲。”　　 “他发现的那辆车上的80万，不要上记录，直接给大家发下去。今天冲在第一线的，多发。”　　 “嗯，好的。那货怎么办？”　　 “货有问题，没办法参与拍卖，保管好，等市属生化实验室来拿，不过……”陈司长想了想又朝李军耳语了几句。　　 李军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会儿开口道：“老鹰拿货的上家是贝德资本旗下的一个药物公司，这次动了老鹰，以后署里有没有再动大鱼的打算？”　　 陈司扫了李军一眼：“估计上面还在评估厉害关系，什么时候动这些毒虫，动到什么程度，等上头的评估结果，还有生化实验室的检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