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长乐宫—— “武安侯,这边请。”外朝的大宴结束后,萧怀玉被平阳公主派人留了下来。 长乐宫的家宴,几乎都是皇室宗亲以及外戚赴宴,因而萧怀玉出现在殿内时,引起了不小的议论,但只是背地里的。 她们虽为宗亲,却只是空有身份而无实权,对于眼前这位叱咤风云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她们更多的,是畏惧。 宦官将萧怀玉引入席座,位置,就在平阳公主之侧。 “长乐宫今夜乃是家宴,武安侯既非宗室也非外戚,出现在此,不合时宜吧。”郑珩嘲讽道。 “合不合时宜,郑将军去问长公主不就知道了。”萧怀玉冷眼回道。 “你别太得意!”郑珩拉下脸色道。 殿中烛火闪烁,几个身影从殿外寒冷的月色中,进入昏黄,一路上有说有笑。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拜见皇太后殿下,皇太妃,长公主。” “寻常家宴,大家不用拘谨。”郑太后向众人道。 平阳公主身侧的郑煦,也向一众长辈行礼,而后便听得长辈们对这个年轻后生一阵夸赞。 “三郎真真是越发的俊爽,像你父亲。” “大将军好福气。” 由于是与平阳公主一同出现,且又是年轻男子,萧怀玉便多看了郑煦一眼。 “是郑大将军的三郎君,郑煦。”宦官察觉了她的目光,于是弓腰介绍道。 对于郑珩之子,萧怀玉并没有太多印象,因为整个郑氏一族,在郑珩之后便彻底走向了衰微。 萧怀玉眯着双眼,听得众人对郑煦的夸赞,甚至谈论起了婚嫁,偶尔还会扯上平阳公主,于是便明白了什么。 而后整个家宴之上,郑煦显露出才情,并一直向平阳公主献着殷勤。 “三郎这般,莫不是喜欢上了你平阳姐姐。”看出郑煦的心思,宴上便有人调侃道。 “阿姊身份尊贵,恐怕这世间可相配之人寥寥无几,若非天之骄子,又岂能入得了阿姊的眼,敢与阿姊并肩,煦才疏学浅,不敢有非分之想。”郑煦向众人自谦道。 而后他又看向萧怀玉,“想必武安侯,也是如此想的,对吧?” 郑煦欲逼迫萧怀玉当着一众宗室的面说出与他相同的话,以断她日后与平阳公主之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怀玉,握着手中的酒杯突然抬眼,郑煦被这道目光惊吓住。 “你是什么人,怎配替长公主下定论。”萧怀玉毫不客气的说道。 紧接着,郑煦便又被呛住,一旁的平阳公主,连忙开口打了圆场。 她并没有批评郑煦,但也没有替萧怀玉说话,反而在家宴结束后,将郑煦留在了宫中,而让萧怀玉回了府邸。 ※ ※ ※ ※ ※ ※ ※ ※ -- “三郎君留步。”宦官叫住了郑煦,“武安侯之事,长公主有些过意不去。” 平阳公主似有留宿郑煦之意,郑煦遂看了一眼父亲,郑珩听后,心中暗自窃喜,“既是长公主的意思,你还犹豫什么。” 郑煦皱了皱眉头,宴上的殷勤也是父亲所指使,他不敢忤逆父亲,“喏。”于是便跟着宦官前往了内廷。 “这不是皇太后殿下所在的长秋宫?”看着方向,郑煦问道提灯的宦官。 “长公主有时也会宿于中宫。”宦官解释道。 郑煦便不再持疑,又问道:“皇太妃也住在长秋宫吧。” “回公子,是的。”宦官回道。 郑煦跟随宦官来到一座偏殿,“公子请在此稍等片刻,长公主一会儿就来。” “其实今日宴上并没有什么的。”郑煦攥着自己衣袍,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眼里充满了紧张与恐慌,“而且已经夜深了。” “郎君,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宦官回道。 “好吧。”郑煦的眼里有些无奈。 半刻钟后,忽然有婴儿的哭声传来,而此时偏殿内只剩他一人。 郑煦听到啼哭,于是便出了殿,那哭声越来越清晰,他便寻着声音穿过殿廷与长廊。 最终在一座亮着灯火的宫殿前停下,殿门没有关,但孩童的哭声已经停了。 好奇心驱使郑煦踏入殿内,秋风卷起殿内的珠帘与帷幕,他朝着光照的方向慢慢走去。 而后便瞪大了双眼,隔着屏风,可以隐约看见女子沐浴的身影。 郑煦大惊,便想转身逃跑,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叫。 “什么人!” 几个侍奉的宫人见有男子闯入,当即叫喊了起来。 屏风内的女子也为殿中动静所惊,“出什么事了?”她问道。 女官遂出去瞧了一眼,回禀道:“回太妃,是…皇太后殿下的侄儿。” 听到是男子,张太妃慌忙拿起衣物裹住身体,几个宫人将屏风外的郑煦团团围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窥皇太妃沐浴!” “皇太妃?”郑煦瞪圆了双眼,连忙向里面的张氏解释道:“太妃,我并非是有意冒犯,只是…” “腿长在你自己身上,难不成它会自己跑到太妃沐浴之地?”宫人们不依不饶。 郑煦百口莫辩,因在长秋宫中,没过多久便惊动了郑太后。 长秋寺的宦官将郑煦押至正殿,张太妃的贴身女官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郑太后讲述了一遍。 郑太后听完勃然大怒,因为张太妃不仅仅是先帝的后妃,更是新君的生母,“三郎,你自幼聪慧勤勉,怎会生出了这般心思,亵渎太妃,君王的生母,你知道这是何等之罪?” “姑母,不是这样的…”郑煦跪爬上前想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