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卫柏妈妈打的吗?”难道除了视频里那一巴掌,她还对杜若瑶进行了其他形式的殴打吗? 杜若瑶只是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她为什么不出声?娄夏只觉得胸口酸涩而疼痛,窒息的感觉袭击了她,此时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她往前一步,这下两人之前的距离被填满,而杜若瑶并没有退后,这无疑是最大的鼓励,娄夏抬起手臂,轻轻一拢就把面前瘦弱的身影揽进怀里,鸭舌帽掉在地上,她听见杜若瑶在她耳边轻轻呜咽了一声,像小猫粗糙的舌头舔在心底酸涩的地方,娄夏的眼眶也热了起来,她收紧了手臂,可是女老师太瘦了,娄夏总觉得无论多用力都抱不扎实,她都还能轻巧地抽身,无论抱得多紧,她们都还有距离。 过了一会儿,待杜若瑶抽泣的频率低一些,呼吸趋于平缓后,娄夏缓缓地放松一些,像安抚小猫一样轻轻顺着她的背,商量的语气:“我可以和你一起上去吗?” “不,”杜若瑶干脆地从她的怀里撤离,弯腰捡起帽子,又戴上无框眼镜。她活动了两下手腕,又去拎起那些塑料袋,看向娄夏的眼圈微红,眸子却好似被清洗过一样明亮而清澈,“去你家。” 娄夏完全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为什么下着雨还要打了车千里迢迢赶到自己家来,但她也并不想问了。自从看见杜若瑶哭,又看见她嘴角的伤,娄夏就已经放弃了从她嘴里撬出那些问题的答案,那些委屈、不甘、疑惑,全都被名为心疼的情绪冲淡了,以至于直到听见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娄夏才迟钝地意识到 ——现在,她喜欢的人正在自家浴室里洗澡。 杜若瑶出来的时候穿着娄夏找给她的成套睡衣,是最保守的长袖长裤款式。娄夏自然可以给她拿性感的睡裙并说只有这个,但想让杜若瑶感觉舒服的念头还是远远超过了恶趣味。但就是这么保守的款式,想到杜若瑶是穿着自己的睡衣,娄夏心里那个小恶魔还是钻了出来狞笑着。 杜若瑶出来时见娄夏有些呆愣,忍不住皱眉催她:“你也去洗。” “哦,哦!”娄夏立刻抱了换洗衣物钻进了浴室,只是刚刚进去,就意识到——这是杜老师刚用过的浴室…… 一个澡洗得娄夏小鹿乱撞,好不容易洗完出来了,却不见了杜若瑶。 “杜老师?”娄夏擦着头发去客厅。 女老师正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拿着娄夏刚才给她倒热水的杯子喝着,见她出来了,杜若瑶拍拍身边的空位:“来坐。” 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客啊? 娄夏心里诽谤着,却还是道了声“哦”乖乖坐下,指着把茶几铺满的吃食以及被她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洋酒,犹犹豫豫地问出口,“你买这么多,是打算和谁一起吃的?” 杜若瑶把面前一个金酒瓶里的液体全都倒进手里的白瓷杯:“你很在意吗?我和谁吃。” 原来她喝的是酒,娄夏闷闷嗯一声。 杜若瑶就笑道:“那你别在意了,没有谁,是我一个人的。” 娄夏不屑一顾:“鬼才信。” 杜若瑶三两句话的时间喝完了杯中的酒:“不信算了。” 见她又要去够另一瓶,娄夏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别喝多了,你还有伤。” 杜若瑶挣了一下,没挣开,她倒也不恼,反而笑起来:“好呀,不喝了。” 就在娄夏长舒一口气时,又听杜若瑶那微勾的嘴角飘出一句: “不喝酒了,那我们来接吻吧?” 89 ? 破釜沉舟 ◎那你来让我疼吧?◎ 可以的话,什么东西都要先倒进杯子里再喝,这是杜若瑶的习惯。在娄夏看来,这不能说是好习惯,因为有的时候显得很多此一举。比如在家里喝盒装牛奶,明明可以直接喝,却因着这点儿执着要多刷一个杯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娄夏还是把这个习惯学以致用,也变成自己的习惯。 这个习惯导致了额外的消费,她购置了很多杯子,甚至又选了一个杯架来收纳,不过当收藏变成爱好,一切倒也颇为有趣味。而她刚才给杜若瑶拿的就是她个人非常喜欢的一个白色搪瓷杯,杯壁比较厚,是冬天喝牛奶喝温水用的,如此乖巧的杯子被杜若瑶拿来喝酒,就好像她乖巧地说完“不喝酒了”后云淡风轻地建议“我们来接吻吧”一样的怪诞。 她说的应当是问句,但却好像没给娄夏拒绝的余地,因为从“接吻”两个字起,杜若瑶就是坐在娄夏身上说的,句末的“吧”也是气音,压着这个气音,她双手把娄夏的黑框眼镜摘下放在一边,冰冷的唇凑近,虚虚地印在嘴角,娄夏稍稍侧了下脸,就与她双唇相贴。 这个吻很短,只是碰了一下杜若瑶便离开,她轻轻抚着娄夏的右脸,那里凹凸不平,是一道道细细的划痕:“怎么弄的?” “手机屏划的。”娄夏脑袋有些昏沉,“快好了。” “手机屏?” “那天,手机屏被越野车碾碎,坏掉了……” “坏了你还贴到耳边?” “我想让siri给我读你发的消息……” 杜若瑶有一瞬间的怔愣,娄夏抓住了,便盯着她的嘴角反问她:“你呢?” “卫柏妈妈打的吗?怎么会这么严重?” “说了不是她。”杜若瑶道,“你不是对我图谋不轨么?” “我……” “那你为什么不专心?”她语气严厉,拿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而后赌气一般扯着娄夏的衣领寻准了再度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