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夏:“什么?” 杜若瑶:“说明你背单词是靠着读音来背的,这其实是很正确的英语学习方法,有多少中国人默写写得出,真正和别人交流的时候却读不出来呀。” 娄夏将信将疑。 杜若瑶见她听进去一些,趁热打铁:“你想想,中国人学中文都是牙牙学语开始的,即使哪怕那些不认识字的文盲中国人中文说的也比美国人好。这是不是更说明默写以外的东西也很重要?至于默写,只要你坚持,遇到细小的错误能够知错能改,就能聚沙成塔,等到沙子都变成沙雕,就很坚固了。” 娄夏眼睛瞪得溜圆,杜老师说得虽然没什么道理,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杜若瑶:“当然我没有在表扬你昨晚那些个偷懒的疑惑举动,而且你今天早晨背不出来很有可能是因为熬夜熬狠了。” 娄夏一脸崇拜:“你咋知道……”你是会读心术吗? 杜若瑶:“这你别管了。”还咋知道,这还不够明显吗?自从娄夏取下来眼镜她就发现了,那眼底都是乌青色,再看不出来当她杜若瑶是傻子吗? 说到这个,她眼镜呢? 杜若瑶:“哦对了,你等会上去记得捡眼镜。” 刚才记得捡包子,不记得捡眼镜吗。 娄夏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感觉看不清。” 杜若瑶总结:“所以,你可以尝试每天背的时候不那么纠结细节,你擅长读音,就到此为止就好。有错误再多抄几遍,加深记忆。如果有过多细小的拼写错误导致重背……”她狡黠一笑,“黄老师带你重背是不会抽查拼写的。” 娄夏的眸子一下子亮起来。 杜若瑶轻描淡写地补充:“但是我会。” 她坐在椅子上,稍稍抬头看娄夏。 娄夏眼前一片模糊,只听见杜老师用清冽的嗓音施施然吐出一句 ——“以后我会看着你的。” 【??作者有话说】 修文v1.0 8 ? 发型怪癖 ◎她每次有联系杜老师的念头,都得靠背下来的号码。◎ 凌晨两点,Y公司三楼,电梯前。 一个打扮时尚的“女模特”正垂臂站着,重心偏在一条腿上,显得有些慵懒。 她看着电梯从一楼上到四楼,然后又下到三楼。 “叮。”电梯到了,娄夏正准备往里走,却被眼前一晃而过的绿油油吸引了目光。 ——我去!荧光绿!这么杀马特的吗! 方思莘是漂染烫的常客,爱好折腾头发,但此前她一直审美都不错……这次? “死神大人,你啥时候去整了个这发型啊?酷毙了!”娄夏电梯也不乘了,转身追上方思莘,思莘和死神谐音,又因为方思莘不愉悦的时候喜欢吊脸子真的很阴郁,没人的时候娄·热衷给挚友取外号·并觉得自己取得外号真的很可爱·夏就喜欢这么叫。 “……想染墨绿色的,老板手抖,把黑色拿成亮黄色和绿底色混的。”方思莘幽幽地说,语调平静,娄夏却感觉下一刻就会有恶鬼从那个荧光绿的头发后头窜出来吃了自己。 墨绿色合理,娄夏想。 许多画师都有一些对于艺术的执念,或者说,小怪癖。 方思莘的小怪癖是,喜欢把自己的头发折腾成和自己设计的角色一个样子,她自己解释说是方便画画或者建模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自己的头作参考。 娄夏却觉得她是单纯的中二,做一个角色爱一个角色,就想要让自己的形象也向着角色靠。 而最近这段时间她和那个原型是青龙的新角色——纹身师玄钗打交道比较多,可能本意是想染个墨绿色,烫个直和玄钗来个同步发型。 “这也太灾难了,是去Emily那儿做的吗。”娄夏像是被花蕊吸引了的花蝴蝶,飘飘然跟着方思莘走到她的工位。 “是,和胡婵一起去的,她把Emily抢走了。”方思莘走到工位上,把一沓纸扣在一堆草稿上。她嘴里的胡婵是狐姐的真名,狐姐三十来岁熟女了还是幼稚地不喜欢自己的全名,说展开来很像胡搅蛮缠。 方思莘平时没什么坏心眼,在称呼和日常细节里一直都非常无所谓,也许在工作上是被胡策划欺负惨了,在别的方面狐姐越是炸毛,她越是喜欢逆流而上——现在全公司就她一个人叫胡婵全名儿,每次叫的时候还吐字非常清晰,生怕别人听不见。 “你不会让那个死Gay给你做的吧?那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呵,”方思莘冷哼一声,“下次他再也不敢了,现在他欠我两次免费造型。” “那你最近就这样了?不过你别担心,虽然你现在这么扎,像个葱头……” “但是呢?” 娄夏笑弯了眼,“但是过一段时间,等长长了再这么扎,就像韭菜了。” “这色比韭菜亮多了,跟霓虹灯似的,烦人。”方思莘头疼。 “没事儿赶明儿再去染回来呗,染头发这事儿由深入浅难,由浅入深还不容易?” “不了,一坐一下午的,没空。”方思莘抬头看娄夏普普通通的栗色长发,“你想染吗?免费送你一次。” “不了,没啥热情,而且我头发长得慢,你这韭黄两个月恢复,我得小半年。” 娄夏这态度在设计师和画师里倒是罕见,美术组放眼望去十个里头九个人的头发都是洗剪吹漂染烫过的,还有一个就是娄夏,栗色还是她天生的颜色,并非染上去的。 “狐姐也还在呢?她不是立志不熬夜吗?”娄夏视线漫无目标转一圈,最后定到草稿堆上的那沓崭新的纸上,指指,“这给你的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