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迤道:“这样没良心,以后要天打雷劈。”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丢掉吗?我对钱还是很喜欢的,丢了耳环不就是丢了钱嘛。”唐蒄摇头晃脑地说完,盯着宋迤的耳环说,“你这耳环很值钱吗?” 宋迤坚定地说:“很值钱。” 唐蒄就对这种话题感兴趣:“值多少?” “从前很值钱,现在也很值钱。”宋迤说,“它的价值不可估量,千金万金,百万千万,我都不会给别人。” 唐蒄了然道:“这么珍贵,是别人送你的吧?” 宋迤侧目看她:“你又知道了?” “那不然你还给多少钱也不卖,这种情况呢,一般求的是背后的情分。”唐蒄敏锐地问,“难道是和马颂卢秀清的那条项链一样,是你和谁的定情信物?” “不是。”宋迤听见风刮过时带动耳环的响声,“这是我老师的遗物,她没有子女,只好传给了我。” 唐蒄偷偷用余光瞄她,宋迤看着司机室的门,没有表情。唐蒄随口说:“看来你老师对你很好。” 宋迤立即笑起来:“她就像我的母亲一样。” 唐蒄瞟着那个笑容发呆,宋迤倒是光明正大地转过头来看着她:“你的问题问完了?” 唐蒄嗯一声,说:“你手上的东西也干了。” 宋迤抬起手,手上的液体早已在冷风里凝结,堆积在指缝间形成一滩模糊的白色。唐蒄将她冻得发僵的手抓过来,伸手在那堆白色里抠几下,宋迤躲痒般将手收回去了。她没有再闻,问唐蒄:“是什么?” 唐蒄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蜡。” “嗯,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宋迤指着关着门的司机室说,“这扇门后还有两个嫌疑人我们没问过。” 22 ? 不可颠倒 ◎来人哪杀人了◎ 好在车上备有热水,回到车厢里宋迤马上把手上沾到的蜡洗掉了。知道地毯暗藏玄机后,唐蒄每走一步都怀着浓烈的戒心,生怕这车厢里还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卢秀清死后还能直立,恐怕是凝固的蜡将她与观光台的地面粘在了一起。一等车厢配着暖气,在靠近暖气片的座位上停留,沾上的蜡就不会干。贺琳的位置离观光台太近才会被影响到,但也无伤大雅,不妨碍行走。 列车到站后乘客下车,沾上的蜡也会在行走时逐渐减少,只有离开车厢后就站在冷风里没有动作的死者会被冻在原地。死者摔下观光台后列车长便封锁了观光台,若不是宋迤在外停留,谁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把整个车厢的地毯都泡上蜡,还真是大手笔。”唐蒄和宋迤挤在洗手间里,借着宋迤的光也在孙琦琦带来的热水里暖了暖手,“这种事宁远疆做得到吗?” 宋迤边擦边手问:“你还是怀疑宁远疆?” 唐蒄说:“还有车头前面那两个人,我们还没问呢。” “宁远疆已经不在我的怀疑范围内了。”宋迤把毛巾递给唐蒄,“还记得那个吊颈死的覃翠萍吗?凶手让卢秀清停留在观光台,就是想制造出她被吊死的假象。” 唐蒄疑惑地问:“可卢秀清不是被割喉死的吗?” 宋迤说:“但她的尸体上束着绳索,摔下观光台时还被车子带着往前走了一段,她也可以算是吊死的。” 唐蒄把毛巾挂到旁边:“直接勒死她不就好了?” “死者被拖着往前时身上出现了很多伤口,已经血肉模糊到辨不清是如何死的。你不用挂,等下还给孙琦琦。”宋迤回头说,“凶手应是想借此掩盖真正的致命伤,也可能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吊死的姿态。” 唐蒄把毛巾取下来,跟在宋迤身后出了洗手间:“血肉模糊到辨不清了,那你怎么知道她是被割喉死的?” 宋迤问:“要我现在带你去看死者的尸身吗?” 唐蒄忙不迭摇头,顺便把毛巾还给孙琦琦。 “简单来说,破绽就是那根吊着她的绳索。”宋迤放慢脚步和唐蒄并肩,说,“那根绳子的左侧浸满血液,勒到骨头里了。但右侧没有血迹,脖颈也是完好的。” 唐蒄试着想象了一下,不禁皱起眉头。宋迤觉得她这表情有点好笑,就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宁远疆的作案前提是他知道卢秀清和马颂藕断丝连诈取他的钱财。孙先生,车厢里的地毯是由谁负责清理打扫的?” 孙琦琦答得很快:“这些事都是列车长安排。” “哦,”唐蒄回头看他,“你们列车长姓什么?” 孙琦琦又答:“覃。” 唐蒄跟宋迤对视一眼,说话间走回车厢,金萱嘉知道地毯里泡了东西后就故意维持着脚不沾地的姿势。她看见宋迤和唐蒄回来,赶紧招手把两人叫到桌边,汇报道:“宁叔叔想起来了,他是在贺琳之前去的观光台。” 宋迤确认道:“问过贺琳了?” 金萱嘉点头:“贺琳能作证。” “不行,这个还是不能说服我。”唐蒄用力摇头,“叫那个覃列车长来问话,我要对比这两个人的证词。” 宋迤也不知她为什么对宁远疆这样疑心,但她本来也是想叫列车长过来问话。唐蒄把所有人都叫到宁远疆这桌旁边,包括和他关系势同水火的马颂。 孙琦琦去叫列车长,他倒是很听话地来了。唐蒄瞥见他胸前的铭牌上写着“覃辉勉”,毫不婉转地问:“您姓覃,和早些时候的那个歌星覃翠萍是不是有点关系?” 覃辉勉脸上挂着笑,诚实地说:“我是她爸爸。” 唐蒄假作惊叹:“真是太巧了,覃小姐以前工作的剧院老板宁先生就在这里,你们要不要打个招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