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何其惕兴冲冲的走来,看见沈玉飞和王道成,急匆匆的行了个礼,嘴里大叫道:“不得了,了不得!”沈玉飞笑着给何其惕倒了一杯茶,说道:“老何,什么事这么高兴?先坐下喝杯茶,慢慢说。” “大人,容不得我不高兴啊,土豆收了有十五万石,红薯收了七万多石,这下我们的粮食解决了一大半。这两种都是好东西啊,我尝了尝,味道也不错,能填饱肚子,这下可大大减少我们外购粮食的数量了。”何其惕满面笑容的说道。 王道成也高兴的说道:“太好了!这两种粮食真是神物啊,产量居然这么高,我记得都只种了一万来亩?”沈玉飞说道:“粮食还是大问题啊,这两种估计大伙还吃不惯,不能长期吃,还是要把冬粮种好。老何,冬粮都种上了吗?”“都种上了,今年播种的冬小麦是十五万亩,比原先计划要多个五万亩。麦种都是华夏公司运过来的,他们说这种小麦至少可以亩收2石。” “那不是夏天可以收30万石?那样我们的粮食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了。”王道成高兴的说道。沈玉飞却给他拨了冷水,“老王,没有这么乐观。你看我们现在招到的人少了,其实是因为正赶上秋收,老百姓家里多少还有点余粮,估计到了年后,我们招到的就多了。我们现在只有20来万人,估计到了明年夏天至少有30万人,甚至可能会达到40万人。所以粮食储备越多越好,趁着新粮上市价格便宜,要多购入一些,至少要保证50万人份一年的量。无粮则人心不稳啊!” “可是大人,这样至少需要50万两的银子啊,现在小黄已经跟我抱怨几次说银行都快没钱了,这银子从何而来。”王道成担忧的说道。 “哈哈哈,老王,你别听小黄危言耸听,她还未学会银行操作的真谛,只是一个帐户之才。银行最大的作用是什么?是让钱流动起来更加方便,给你打个比喻,华夏公司从银行里贷出钱来,生产出产品,然后再卖出去,卖出的钱又存回银行或者归还贷款,只要华夏公司各家厂都能赢利,他银行永远都是有钱的。现在没钱是因为前期华夏公司只投入没产出,但随着各厂的陆续开工,回收的银钱会越来越多,到时只会担心银行里的钱没有地方去,哪会有缺钱的事情。这事你不用担心,过段时间银行总部会再拿一百万的钱过来,补充资金缺口。放心,老王,以后我们不用担心没有钱,只用担心钱怎么花。今年我会编一个五年发展计划,再搞一个明年的资金预算,我想明年要再加大基建投入,一是建一些水利工程和道路工程,二是把赣榆县也纳入开发计划。这样,老王,你过两天去赣榆县与王知县商量一下,王知县上次过来想按海州模式,当时资金量不足我没立即答应,现在应该没问题了。你跟他商量好后续工作后,也纳入五年发展计划里面去,你此去先把薪酬管理办法向他们宣贯一下,都在我们治下,也不能太亏待了他们。”沈玉飞放宽了王道成的心,王道成高兴的领下了这个任务。 晁云峰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望着密密麻麻的麦田,回想起自己英明的决定,不禁要笑出声来。这几个月来,虽然每天劳作不停,但大量的牲畜辅助还有良好的工具,反倒没有在家时劳累。吕扬对他甚是照顾,还学了百来个字,说是让他尽快把所有知识都学会,明年让他接工长的位置。家里人的生活也都很好,虽然住的还是临时住房,但吃得饱、穿得好,庄稼人也就知足了。作为比较早的一个农居点,趁着现小麦播种完毕,华夏建筑公司来了几个工人正在帮忙盖房子,说是争取在下雪前让村里人都住上砖瓦房。 二弟去钢铁厂上班,前两天休息回来的时候说这两天开始干活,前段时间一直是老师傅带着培训,在厂里生活很好,与以前在码头扛活不可同日而语。小弟进了军营,每个月可以回家一次,每次见到都觉得强壮不少。小妹进了小学,虽然每次回家都抱怨功课太难了,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止不住,显然很是快乐。父母跟妻子每天的脸上也是充满了笑容,这样的生活才是想像中的生活,晁云峰很是珍惜,平时干活很是认真,经常跟吕扬学习也让他迅速掌握了以前没有的种田知识,虽然父亲有时候觉得种点地投入这么多太是浪费,但其实心里也很是佩服,吕扬说起种田来是一套一套的,而父亲虽然是个老把式,但却只能做而不能说,而且现在种田的方式也很多不一样。 今天晁云峰还是来到工地干活,正好今天干的是分配给自家的房子。建筑公司的人干活跟别的地方的泥瓦匠干活不一样,他们首先要挖一个很深的池子,说是化粪池兼沼气池,还要先在地里埋很多的管子,每户人家还都打了一口井,反正晁云峰也不懂,跟着干就是了。 晚上回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弟晁云强回来了。晁云峰很是奇怪,今天可不是休息的日子,小弟怎么回来了?兄弟两一起坐上了饭桌,晁云强说了回来的目的,原来护卫军里要招募去一个叫台湾的地方,他也报了名,明天就要出发。晁云峰问道:“台湾在哪里?远不远?你过去干什么?” “据说台湾在东南面的海上,是一个大岛,坐船大概要三、四天。我们过去当然是去占地盘,我们连长说了,那地方富饶得很,现在是无主之地,先去占了变成华夏领土,省得给夷人占去了。”晁云强说道。 “那咋行,你才多大,就派你到这么远的地方去?我得去跟你们领导说说。”晁父一听小儿子要去这么远的地方,一下就急了。 “爹,那可不行,好男儿志在四方,外面的世界大得很,不要用你的老眼光看,我可不想象你一样一辈子呆在一个小地方。再说了,去了那里我每个月可以多一两银子的饷,我把存折给你,你随时都可以取用。爹、娘,你们以前太苦了,以后我们几个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该吃吃、该用用,不要舍不得,用完了我们几个还会赚回来的。”晁父怔怔的看着小儿子,去了华夏军没几个月,感觉到小儿子很快就长大了,以前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子不见了,现在的他感觉象一个大人一样。晁父轻轻叹了口气,儿子长大了就不由爹娘啰。 开发宝岛台湾是董事会几个董事的共识,但由于对历史并不是很清楚,一直以为现在台湾是被西班牙和荷兰殖民者占据,但毛延庆这次回去时顺便考察了一圈后惊奇的发现,原来现在的台湾一个殖民者也没有,只有一些汉人在那里建了一些聚居点,不过听当地人说荷兰人已经在澎湖占了个据点,朝廷正在要求其搬离,可能最近就会武力驱赶。 毛延庆得到这个信息后,立即让快船把相关情况通知沈玉飞,让沈玉飞抢先准备去占领台湾北部,再回到黄草坝后让王成效派兵占领台湾南部,当然还要加强海州造船厂的投资力度,争取自己能早日生产战舰,目前华夏公司有自己的十来条船,但都是购买的福船,客货两用,但作为战舰就缺点意思。 陆维军很快组织了两千人作为台湾先遣军,虽然大部分是刚入伍才几个月的少年兵,但在华夏军强大的洗脑政策和严格的练兵之后,相信可以与台湾土著相抗衡。不过现在困扰着华夏军的是武器,海州的武器加工厂并未开始生产,即使生产也无法象黄草坝一样生产出无烟火药,只能用黑火药。而黑火药大大限制了步枪的性能和射距,很多操典都需要修改,但即使是黑火药的步枪也得在半年后才能满足现有士兵的使用,目前的主战武器还是从黄草坝带来的七、八十杆六五式步枪,连步兵炮都没有,其他人只能用冷兵器。 对于这点,陆维军是比较担心的,台湾孤立与海外,补给也不容易,虽然华夏公司的冷兵器也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冷兵器,但用惯了热兵器的老兵还是很不习惯。陆维军向沈玉飞提了这个问题,沈玉飞只有一句话:“没有困难要上,有困难也要上!” 陆维军没有办法,只能让兵器制造厂想办法早点制造出合格的盔甲加强士兵们的防护,可惜钢铁厂刚刚投产,兵器制造厂根本没有时间制造盔甲,陆维军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兵器制造厂提供好一点的冷兵器,兵器制造厂也只是答应尽快。 陆维军手下有一个团的编制,但新兵是不限名额的,所以现在加起来有6000多人,但老兵只有自己带的二十来人和谢天华护卫队的二十来人,所有老兵加起来也就四十人,连当新兵连的连长人手都不够,困难重重啊! 时已十月,寒风渐袭,沈玉飞带了王道成等人巡视各居民定居点,看看百姓防寒过冬是否已具备条件。巡视的结果很是令人满意,工业区宿舍利用钢铁厂的余热搞了个简单的供暖工程,目前已投入使用,整个宿舍区沈玉飞估计温度在15度以上,不管如何过冬肯定没有问题。 农居点的情况稍为差点,但也有90%的新房已造好,每个新房都采用土坑供暖,家里人只要不出去干活,可以围着土坑过冬。考察后,沈玉习指示建筑公司尽快把剩余的新房造好,让百姓能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建筑公司负责人蒋大柱拍着胸脯保证没有问题,在十月中肯定能把所有新房都建好。跟着的陆阿水也表示现在是农闲季节,他会组织农民们全力配合建筑公司的人,沈玉飞满意的点点头。 按计划,沈玉飞将去郁洲山东视察,而王道成将出发前往赣榆县。一个信使匆匆而至,陆春良接过一看,赶忙将纸条递给沈玉飞,沈玉飞一看,却是卢艳芳到了,大喜,当即与王道成告别,匆匆赶回府衙。 新修缮的州衙虽然格局未变,但很多设施已完全改变,不光是建筑上修饰一新,而且里面增添了采暖设施、供排水设施、卫生设施、食堂等,便利性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衙役们都对此啧啧称奇,在感到工作生活便利的同时,也对知州大人的大手笔感激不已。要知道流水的官员铁打的衙役,他们可是要在这里工作一辈子的。 看到平时少年老成的知州大人不顾形象的快步跑入后堂,众衙役都很是好奇,刚才那一大群人究竟是谁,让知州大人如此失态。 沈玉飞匆匆跑进后堂,只见一个小人儿正在指挥士兵们搬运行李,瞬间泪盈满目,上前一把抱起,转了好几个圈。 卢艳芳咯咯直笑,钻进沈玉飞的怀中。沈玉飞紧紧抱着卢艳芳,卢艳芳凑近说道:“知道我把你媳妇带来了?这么开心!” 沈玉飞轻轻回道:“我是看见你开心!”转头望去,只见徐家父子三人正在门前含笑而立,徐应兰脸上挂着含嗔带羞的神情,沈玉飞赶紧上前去大礼参拜了徐天龙,徐天龙含笑扶起,几人自去内堂叙话。 这次徐天龙带了徐应兰来成亲后就原本准备不走了,不过临走前李国庆与他谈了一次,说是华夏公司准备开拓台湾岛,建议徐天龙去台湾当个民事官,虽然没有朝廷任命,但也算是一方大员,保守估计以后台湾人口至少可以有50万人,也算是一个中等府县的规模了。 徐天龙想了想,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找李国庆要了不少人,有一些是华夏公司的老手,有一些则是新近从小学毕业实习了一段时间的人。而且李国庆也答应华夏公司会派更好的资源给他,建筑公司的总经理黄汝枫都给派了出来,对全岛进行全面规划和建造,海军也会加大建设力度,尽快形成能保护台湾海防的能力。 沈玉飞听了徐天龙的选择,也很是赞成,并答应会尽全力支持,特别是人口方面,尽量召募失地农民前往台湾。接着徐天龙谈起了沈玉飞的婚事,徐应兰虽然大大咧咧的,但谈及自己的婚事,还是害羞的躲了开去。 婚事就定在五天后,由于前期流程都已走完,只剩下最后的迎娶环节。所有的流程都因陋就简了,即使这样,做为一个知州大人的婚礼,还是很繁琐,在沈玉飞如同木偶一样被摆弄了五天后,婚礼顺利举行,在一众手下的哄笑声中,晕晕乎乎的沈玉飞踏进了洞房。 新娘一身红袍,乖巧的坐在床沿,陪嫁的两名丫环在一旁伺候,见到沈玉飞进来,拿着一个挑头递给了沈玉飞,沈玉飞挑掉盖头,一个浓妆艳抹的孙大姑娘亦喜亦羞的出现在沈玉飞面前,两名丫环悄悄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房内两人相对无语,徐应兰原本娇羞的低着头,但沈玉飞久久没有动静,不禁抬眼望去,但见沈玉飞怔怔的看着自己,忍不住问道:“相公,你看什么?”沈玉飞没有回答,心里却在快速的翻滚着,这就是自己这一世要共渡一生的人了,怎么感觉如此陌生呢? 徐应兰看见沈玉飞久久没有说话,诧异的站了起来,说道:“相公,你怎么了?不是应该喝交杯酒了吗?”沈玉飞缓过神人,呐呐说道:“娘子,交杯酒怎么喝?”只听见噗哧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让沈玉飞一下清醒过来,他走到床前,踢了踢床板,说道:“芳芳,别闹了,快出来吧!” 一个小小的身体从床底下,正是卢艳芳,原来她趁人不备,钻入床底想着晚上听床呢,刚钻出来,她就大声说道:“玉飞哥哥你可真笨!”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夫妻俩相视一笑,些许尴尬瞬间消散,沈玉飞拿起酒杯,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徐应兰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