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下午两点,军*情*局四处处长肖连仁从办公室下到一楼的电讯室。这个时间和凌晨两点,除紧急情报外,是南京“紫罗兰”的两个常规发报时间。一般情况下,只要肖连仁在局里,下午两点他都要去一趟电讯室,以示他对工作的一丝不苟兢兢业业。 进入电讯室,专门接收南京来电的3号台位上的女电讯员看了他一眼后点了下头,表示正在接收“紫罗兰”来电。约五分钟后,电讯员起身将电稿交到肖连仁手上。 肖连仁掂了掂手上的电稿,向三楼盖啸仲的办公室走去。以往曾克凡“在”的情况下,他会直接交给他。 当他走进盖啸仲的办公室,向正在打电话的盖啸仲出示了手上的电稿,说了声“紫罗兰”来电。 盖啸仲捂住话筒对他说:“你派辆车派两个人去把曾夫人接到局里来。过十分钟,你到门口去迎一迎,把她直接带到我这里来。” 肖连仁愣了一愣,这规格也太高了吧,盖啸仲接着说:“你顺便把何宽副处长一并叫上来,我有个任命宣布。” 愣怔着的肖连仁便愈发迷惑了,这是要扶正何宽的前奏吗? 肖连仁走后,盖啸仲对着话筒说:“对不起老板,南京‘紫罗兰’来电,我吩咐了两句。我接着往下说。对一厅重开调查必须要得到您的同意和支持,否则阻挠重重。当然,无需下发什么正式文件,我暗里弄就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还得您出面替我转圜。” “……,……。” “必须的,老板。衍功(戴安澜字)特意来电,搞得他很恼火,直指非内鬼不可能掌握他的行程及至采取了这次险些要了他的命的偷袭行动。是,分寸我自会把握,动静断不会闹得太大而让您坐蜡。谢老板体谅。” 挂断电话的盖啸仲走到窗口前往下张望了一眼,肖连仁和何宽立在门廊下正交谈着什么,肖连仁一脸的郁闷,而何宽则满面春风。 盖啸仲笑着摇了摇头讷讷道:“个小宽子,你有什么可乐的,这不更让老肖误会吗?” 就在他离开窗口这会儿,楼下接曾夫人的车到了。曾夫人甫从车里下来,肖连仁便迎了上去勉强开玩笑道:“嫂子今儿的谱可够大的,局座亲口吩咐我出门来迎候你,我把何副处长也拉来了。” 曾夫人抬头往盖啸仲窗口望了一眼,佯装什么也不知:“谁晓得他搞什么名堂。” 肖连仁说:“有份电文得劳烦你一双玉手给译出来。我说给你送府上去,局座非得兴师动众把你给请来。那就请吧,局座在办公室恭候着您呐。” 一行人上得楼来进入盖啸仲的办公室,他正在屋**踱着步子。肖连仁率先语带机锋道:“局座,我把您要请的人都给请来了,您请宣布您的任命吧。” 呵呵笑着的盖啸仲点了他一下说声“小心眼”,然后却问曾夫人她身后的秋枫怎么跑来了的。肖连仁便说,下楼正碰上他从外面回来,是他开车去请的曾夫人。 秋枫闷声便往外走去,盖啸仲哈哈笑出了声说,又来一个小心眼的了,何宽伸手一把将偷着乐的秋枫拉了回来。 盖啸仲将手里拿着的电稿欲交到肖连仁的手上,这位又是不明其意的一愣欲接未接,盖啸仲一把塞进他手里,看着他轻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我向你肖大处长正式宣布,从今儿起曾夫人将成为你麾下的少校首席电讯员。” 但见暗暗松了口气的肖连仁连忙热情地向曾夫人伸出手去:“嫂子,可喜可贺呀。” 曾夫人蜻蜓点水般握了下他的手,“啪”的一个立正向他行了个军礼,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还请肖大处长多多关照。” 肖连仁谦逊道:“哪里的话,局座的安排恰到好处,欢迎夫人归队。那我这就带你去处里跟各位同仁见个面?” 待肖连仁和曾夫人出门后,何宽见盖啸仲一脸忍俊不禁的笑,便问:“您和肖处长这唱的哪一出啊。” 盖啸仲便将自己让肖连仁把他叫上来并宣布一项任命一节说了出来,咯咯笑道:“哪知他搞岔了,当即就一脸的郁闷。” 瞧着何宽一脸不自在的讪然,秋枫使劲地拍了一把他的臂膀,喊一声“加油。” 何宽自我解嘲道:“怎么哪哪都有你。” 盖啸仲双手揽着他和秋枫向沙发那边走去,对秋枫也是对他说:“你来得正好。我已经拿到了戴老板的正式授权,即日起开启对一厅内鬼的暗查程序” 何宽说:“不劳您宣布,已经开始了。” 盖啸仲说:“我知道,你那点动静逃不过我的法眼。” 何宽和秋枫对视了一眼:“可您不知道的是,我们对何人下手了?” 洋洋地挥了挥手的盖啸仲说:“一厅上上下下任你们查他个底朝天。” “真话假话?君子一言……”秋枫使用了一种激将的语气。 “驷马难追……等等,你们两个什么意思?”盖啸仲猛地有了种顿悟。 何宽接过话头:“没什么,也曾是老大黑名单上的人。” 眼里精光骤然迸射的盖啸仲竟然略有些结巴道:“你,你们竟然对邓宪州将军……下手了?!” 嘴里一声“切”的秋枫道:“瞧把你给吓的,凭什么谁都可查,他就不行了?” 盖啸仲怒指他道:“你知道他是谁,有着怎样的背景吗?” 被吓得后退一步的秋枫颇委屈道:“不就是曾经官拜第三集团军**谋长吗?几位副厅长动得,他凭什么就动不得了?” 被他气得面色通红的盖啸仲喝道:“他立下的战功和所获各类勋章压都压得死你,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竟然还给我耍先斩后奏这套。小宽子,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焉知何宽并不买他的账道:“局座,他也是上了老大黑名单的人,且与一厅几乎所有的军事会议有着莫大的直接关联,在查无他人的情况下,不可能绕过他的。” 一句话似乎把盖啸仲怼到了墙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