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茹太素赶忙走下高堂，将信札拿到自己手中，检查了关防封漆，确认完好之后对着小太监点点头。　　 他用小刀把关防划开，拿出纸张读了起来。　　 毛镶问道：“怎么了吗？”　　 “皇上查到了山东运河段有几个贪官贪墨修河公款，户部山东清吏司万安给他们遮掩，着令我将此案也审理出来！”　　 茹太素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先行退堂，而后前去宫中求见太子。　　 “殿下，能否以山东运河段贪官和万安合谋贪污公款为由，将户部山东清吏司的账本全数调走，再派遣几个官员暗中核查，看看是否有什么猫腻！”　　 朱标微微颔首：“准！”　　 从宫中出来茹太素便忙这件事，在户部账本上贴了封条全数运到刑部封存。　　 又派人将陈雍欧阳韶郁新杨靖请了过来，几个人算了一晚上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一点破绽都没有啊！”　　 “从账本上看，每一笔账都走的干干净净。”　　 “可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山东运河明明贪污了上面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看来想从账本上发现猫腻是不可能的了！”　　 “正常！”陈雍言道，“我早就猜到了。”　　 “我都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就被关到天牢当中，行事如此谨小慎微，怎么可能在账本上留下出入呢！”　　 “我再去提审姚哲，拿账本诈他一诈！”　　 侍郎升堂。　　 姚哲二人浑身挂着铁链跪在地上。　　 茹太素说道：“我问你，山东清吏司的账本上每年都有几十万两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这是什么钱？”　　 姚哲冷笑一声：“侍郎大人，你少在那儿栽赃诬陷。”　　 “绝对没有这回事。”　　 “我昨天晚上刚刚审了账本，费尽心思才查出来，你说没有？”　　 “还不从实招来？”　　 万安有些心虚，姚哲撞了他一下：“我有点想不起来了，不如侍郎大人提醒一下，既然您说消失了，那肯定出现过。”　　 “不知他是以什么名目入的账呢？”　　 茹太素不知该怎么回答，却见门外的陈雍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字。　　 他赶忙说道：“盐！”　　 “是以盐的名目入账的！”　　 姚哲稍稍一愣，万安则显的更为慌张。　　 山东清吏司管辖盐场，自从汉武帝盐铁官营之后，这就是中央朝廷仅次于农税的最大钱财来源！　　 假如在暗中行事，盐是最好的方向！　　 从元末而来，这摊水实在太混了。　　 茹太素察言观色明白一件事，姚哲心理素质更强，万安才是那个突破口。　　 “来人，将姚哲押下去！”　　 “本官先审一下万安！”　　 “是！”　　 等姚哲离开后，茹太素故意安静了一段时间，以此来压迫他的情绪。　　 等到万安脸颊满是冷汗之时，他突然拍响了惊堂木。　　 “万安！”　　 “本官已经发现了账本上的端倪，你还不从实招来？”　　 “若是坦白，尚有一丝活命的可能！”　　 “可若是负隅顽抗，非得满门抄斩不可！”　　 万安强行站在那里，心里却已经不停打鼓。　　 记录的毛镶将笔放下，说道：“万安，你家中只有一个妻子，两个孩子。”　　 “但这只是对外。”　　 “你在城西还有一处私宅，那里养着你最喜欢的妾室，她还给你生了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对不对！”　　 “没有！”　　 万安声音有些哆嗦。　　 “没有？不是就在朝天宫附近吗？你妻子身体不好，你隔三差五的就去朝天宫请香，别人都以为你是真性情，总是给妻子祈福。”　　 “其实你给妾室准备的所有物资都是通过那老道送到她手中的。”　　 “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虽然很常见，但也着实煞费苦心！”　　 “以为我什么都查不出来吗？”　　 万安的声音更加哆嗦，显然已经恐惧到极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在那负隅顽抗？”　　 毛镶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老子连你的外宅都能查出来，账本上的猫腻难道看不出来？”　　 “给你脸就兜着。”　　 “省的老子费劲。”　　 “假使现在说出幕后主使，老子还能请求皇上太子，将你的外宅和孩子留下，也算是保存个香火。”　　 “要是执迷不悟，知道教坊司是什么地方吗？”　　 “女的进去，猪狗不如，还有让活生生轮死的，知道吗？”　　 茹太素并不满意毛镶这种询问方法，甚至对教坊司的存在都不满意。　　 认为那是皇帝的一个污点。　　 不准官员去青楼，可是又自己设置了那么多官方青楼。　　 有点，又当又立的感觉。　　 毛镶说道：“你那外宅，是兰州大户的女儿吧，当时你跟随魏国公的大军进攻西北，兰州守将投降之后李文忠负责城内接收工作，你是他的手下，那会碰见了那个女子。”　　 “后来，王保保大军包围兰州长达四月，在这四个月里，兰州粮食不济，你们两个互相抱团，喜欢上了对方！”　　 “那会你还不是户部侍郎，不过是军中一个记账的而已！大户看不上你，不想将女儿许配出去。”　　 “于是那女儿便和你私奔，现在你成为户部侍郎，大户却依旧羞于提及这件事，导致几乎没什么人知道！”　　 “可这却瞒不过我！”　　 “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很深，就问一句话，想让她活吗？”　　 毛镶循循善诱：“想让她活的话，就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　　 茹太素觉得毛镶虽然行为手段剑走偏锋，但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　　 他准备记录，陈雍也站在门口倾听，自己为什么被关到天牢里面，到底里面藏了什么大事！　　 这件案子似乎就要水落石出了。　　 万安的情绪越来越紧张，马上就要支撑不住。　　 梆梆梆。　　 敲门声突然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茹太素微微皱眉：“怎么了？”　　 “大人，那姚哲似乎想通了，他说他有重要情况要向大人汇报。”　　 “什么？”　　 “什么重要情况？”　　 “他必须要当面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