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成国公府,数百锦衣卫缇骑飞奔而来,迅速沿着围墙散开。 咚咚咚! 锦衣卫指挥使侯虎涛右手捏紧拳头,用力捶打大门,同时厉声喊道:“锦衣卫办案,速速开门。” 门房被惊醒,兴许是刚从沉睡中醒来,没有听清来人身份,语气十分不好的质问道:“什么人?敢来成国公府找死?” “给我砸开!” 侯虎涛冷笑一声,侧身退至一边。 紧接着,两个缇骑就抱起三寸宽的原木,狠狠撞在门上。 砰! 一声闷响传出,房门却仍旧纹丝不动。 按理来说,听见如此巨大的响声,门房应该第一时间去找管家禀告。 可因为成国公乃是靖难功臣,其家丁也是嚣张惯了,一点都没有多想,直接打开了房门,睡眼惺忪吼道:“什么人?不想活了吗?” 这种小角色,侯虎涛都懒得搭理,直接拔出绣春刀,就将其抹了脖子。 “啊......” 感受到脖子处传来的冰凉,家丁这才睁开双眼,看清面前有数之不尽的锦衣卫。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因喉咙漏风,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滚!” 侯虎涛随手一推,家丁就轰然倒在了地上。 此时,被响声惊动的其他值夜家丁也涌了出来。 这些人见着锦衣卫后,大部分人都吓傻了,呆立在原地。 但仍有少数几人,脑子不太灵光,居然想要溜走,去通风报信。 “锦衣卫办案,全都跪在原地,不许动!” 缇骑大声喝止着欲要逃走之人。 脑子灵光一点的家丁当即就跪在了地上,欲要逃走之人,反而加快了脚步,以为自己能趁着漆黑的夜色溜走。 咻咻! 短箭从锦衣卫缇骑的手弩中射出,逃跑之人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眼瞅着局势已经被控制住,司礼监秉笔兼东厂提督太监卢九德才从暗处走出。 此时,周边听见响动的勋贵,也派遣家丁从围墙上探出脑袋张望。 在见到锦衣卫只包围了成国公府后,这些勋贵才松了一口气,纷纷在心中猜测成国公朱纯臣到底犯了何事。 此刻,先进入成国公府内的锦衣卫缇骑已经彻底控制住了前院的局势,并把守住后院的门口,等待上官的指示。 “愣着干什么?今日之后,大明就再无成国公这个爵位了,哪还用管会不会惊扰女眷?”卢九德冷笑道。 待缇骑冲了进去后,卢九德才紧跟着进入后院,同时还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身后的东厂番子。 在确定番子们都跟上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督公,这里就是成国公的卧房。”一个家丁打扮的中年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指着远处最大,同时也是最豪华的房屋说道。 侯虎涛瞄了此人一眼,长相极其忠厚老实,实在很难想象这人是东厂的暗探。 卢九德咧嘴一笑,加快脚步,迅速走到门边,抬脚就踹向大门,奸笑道:“哈哈哈......朱纯臣,你的事情犯了,还不快束手就擒?” “什么事?” 迷迷糊糊间,朱纯臣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哟!还睡得挺死啊!” 卢九德轻笑一声,仔细查探过房内没有危险后,才大步走向床边。 他看清床上的情况后,当即大怒道:“好你个朱纯臣,陛下在辽东风餐露宿,今日刚回京就召集大臣,商议国事到深夜。你这厮居然温香软玉在怀,还他娘的不止一个!” “啊......” 床上的两个女人看见房内忽然涌出这么多人,顿时吓得尖叫出声。 “太吵了,先拖下去吧!”卢九德揉了揉耳朵,下令道。 番子立刻上前,也不管这两个女人身无片缕,直接就将她们往外拖去。 “大胆!” 朱纯臣这才醒转,刚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家卧房中居然出现了数十个披甲武士,当即大怒道:“你们是瞎了眼吗?居然敢到老子府上来放肆。” “公爷,快救救奴家!” “好疼啊!公爷!” 两个女人拉住头发,疼得连连尖叫,都忘了照顾自身的暴露处,只记得不停呼救。 朱纯臣见此,心中大为疼惜,怒吼道:“还不快将本公的侍妾放下?” “哟!” 见着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的朱纯臣,卢九德轻笑道:“公爷?你忘了咱家是谁了吗?” 朱纯臣这才将目光汇聚,借着火把的光线仔细分辨面容。 “嘶......怎么是你?”朱纯臣当即大惊失色,声音颤抖道:“卢公公,我......你......您是搞错了吧?” “搞错?”卢九德微微摇头道:“本公怎么可能搞错,你的事犯了,还请到锦衣卫诏狱中走一遭吧?” “什么事?” 朱纯臣一脸茫然,心中不停猜测。 自己既没有牵涉进东林党争中,更和信王从无联系,还能犯什么事? 难道是上月强抢民女的事情犯了? 可就算是被御史弹劾了,也不该有这么大的阵仗啊! 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不玩出人命,在皇帝下旨申饬后,只需将人送回去,再赔上金银若干,就可高枕无忧啊! 又或者是之前答应的捐献少了,引得皇帝震怒? 可除了权势正盛的英国公府外,大部分勋贵的捐献都很少啊! 皇帝不应该拿自己这个国公开刀啊! 大不了再捐几万两打发皇帝就行了! 想到这里,朱纯臣当即说道:“卢公公,本公又凑集了三万两白银,正打算明天一早送入宫中。还请公公先撤了兵士,以免伤了和气。” “呵呵,皇爷怎可能这么小心眼?”卢九德表现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卢公公,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话的同时,朱纯臣伸出右手摸向枕下。 “督公小心!”番子当即大声提醒。 “卢公公小心!”侯虎涛则直接欺身而上,提刀挡在卢九德身前。 “误会!误会!” 瞧着剑拔弩张的众人,朱纯臣连忙收回右手,解释道:“卢公公,这是我的家传玉佩,至少能值万两白银。” 众人这才看清,他手中的不是武器,而是一件做工极为精致的玉佩。 卢九德见到玉佩,就想起被处死的那些贪官,心中生出阵阵寒意,冷声道:“都死到临头了,还想贿赂咱家,必须要罪加一等。” 侯虎涛懒得再拖延时间,直接下令道:“给本官将这厮拿下。” “诺!” 两个缇骑赤手上前,一左一右将朱纯臣的肩膀按住。 朱纯臣这才想明白,今日的事情仅靠贿赂已不能善了,当即大吼道:“锦衣卫拿人,需要六科佥批,你们有驾帖吗?” “后面补上就行了!”卢九德冷笑道。 朱纯臣又问道:“你们要抓我,总要给出一个理由吧?” 卢九德嘴角一扯,笑道:“你暗通鞑子的事情已经犯了!” “什么?”朱纯臣愣住了。 “这就是罪证!”卢九德随手从胸口处扯出了几张纸。 朱纯臣拿起一看,只见纸上面全是空白,什么都没有写,顿时就明白锦衣卫和东厂是要联手陷害自己,大喊道:“本公乃是靖难功臣后裔,祖上曾为大明江山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