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拉木伦河河畔，硝烟弥漫，残破的旗帜随风飘荡，在夕阳的映照下，犹如一片末日之景。　　 丰茂的野草中，满是残肢断臂，时不时就有人发出痛呼。　　 而一群身穿明黄色棉甲的士兵则举起长刀，挨个搜寻，只要还有蒙古士兵还有一口气在，他们毫不留情地将其剁死。　　 “额滴娘诶，今天杀的人，比我一辈子杀的鸡还多。”李福文歪戴着头盔，脸上全是斑驳的血迹，不停喘着粗气。　　 高文采望向被鲜血染成淡红色的河水，低声道：“还好是大汗胜了，否则就是咱们躺在地上成为待宰羔羊。”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血腥味太重，我喘不过来气了。”李福文将长刀插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　　 高文采随手割开脚边蒙古人的喉咙，瞄了一眼远处，提醒道：“不要偷懒，女真人正监视着咱们。”　　 “唉！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李福文艰难挪动着脚步，缓缓向着三步之外还仍在喘气的蒙古人走去，嘟囔道：“冤有头、债有主，可不是我非要杀你，而是上命难违啊！”　　 说罢，他便挥起长刀，砍向了蒙古人的脖子。　　 “好汉......饶命！”　　 忽然响起的汉话，让李福文脚步一个踉跄，刀势也为之一滞，诧异道：“你是汉人？”　　 蒙古人见有活命的机会，连忙解释道：“我是泰宁卫的后人，家祖曾为明廷效力数十年。”　　 此时，高文采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人，目光跟着巡视而来，在见到这蒙古人有一条大腿已经被马蹄踩烂后，毫不犹豫地挥动了长刀，大喝道：“管你是汉人还是蒙古人，只要敢与我主为敌，都只有死路一条。”　　 远处，多铎听见这话，神色大悦，赞赏道：“你这泥堪说得对，凡是敢与我女真族为敌之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说罢，他便催动战马，踩着尸体走近。　　 “奴才叩见主子！”　　 高文采和李福文也顾不得地上的尸体了，毫不犹豫就跪了下去。　　 瞧着恭敬拜服的两人，还是半大小子的多铎脸都笑烂了，大笑道：“高文，这次出征你表现得很不错，今晚就赏你美酒三坛，蒙古女奴一人。”　　 他才十五岁，正处于变声期，说话的声音极为难听。　　 并且口中所说的女奴，也不过是因为早就玩腻了。　　 高文采当然不会感兴趣，可为了和他同流合污，也不得不装出兴奋的神色，淫笑道：“多谢主子赏赐，奴才已经有快一年没有玩过女人了。”　　 李福文这厮闻言，满面都是羡慕之色。　　 多铎也跟着淫笑道：“好好干！大爷有的是女人赏给你，只要你能为我大金国认真办事......不过话又说回来，蒙古女人质量确实不好，还是汉人大族女子细皮嫩肉，玩起来痛快。”　　 “各有风韵，奴才都喜欢。”高文采跟着笑道。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说多铎赏赐的女人质量不好。　　 “你一般喜欢怎么玩？”多铎骑在战马上，瞧了一眼战场快要打扫完毕了，随口问道。　　 高文采强忍着恶心说道：“当然是勇往直前，杀得敌军哭爹喊娘。”　　 “那有什么意思？”　　 多铎一阵哑然，嗤笑道：“看你最近表现不错，大爷我也起了惜才之心。这样吧，晚上先教你个三招两式。”　　 “这......”　　 这他娘的也太扯淡了吧？　　 建奴不愧是野人部落出身，简直是毫无廉耻。　　 高文采在心里正想着措辞拒绝，多铎却已经打马走开了。　　 这时，周围的汉人奴隶才敢起身。　　 李福文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羡慕地说道：“自从成了奴隶，我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若是能美美地睡上一觉，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我也愿意。”　　 “那蒙古女人就给你吧！”高文采随口说道。　　 他正为今晚上的事烦心，懒得搭理李福文。　　 要是多铎邀请一起上战场该怎么办？　　 高文采揉了揉额头，也无心打扫战场了。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仅是李福文面露兴奋之色，就连小队长张元涛和曾永寿也凑了过来。　　 “大人，小的可有份？”　　 “大人，小的也是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女人了。”　　 两人的吵闹声让高文采更加心烦，摆手说道：“你们去找李福文商量。”　　 商量？　　 商量什么？　　 这么多人一起上，还不把人给玩死吗？　　 李福文还想着细水长流，自然不会同意，推脱道：“等明日再说吧，你们二位就可怜可怜老哥我吧！”　　 ——　　 是夜，高文采满腹心思地走向多铎的大帐。　　 还未走近，帐内就传出了一阵女子的欢笑声。　　 “汉狗，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门前的侍卫伸手拦住了高文采，满脸都是不屑之色。　　 高文采弓着腰，极尽谄媚道：“两位将军，是贝勒爷让小人过来的。”　　 听见是多铎的吩咐，侍卫神色一正，冷声道：“你老实在这里等着，待我去问问。”　　 说罢，这侍卫就迈着小步走进了大帐。　　 高文采看着帐篷布上的人影，心中一阵哀叹。　　 本以为此次辽东之行，是在效仿荆轲之事，没想到居然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唉！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自己现在又算是什么呢？　　 罢了，见机行事吧！　　 就算是留下不举的名声，也不能与多铎同流合污。　　 此时，侍卫已从大帐中走出，快步来到高文采身前，冷声道：“先搜身！”　　 他说的搜身，可不是敷衍了事，而是要脱光全身的衣物。　　 好在现在的时节已经是夏初了，高文采就算是身无寸缕，也感觉不到寒意。　　 “进去吧！”侍卫讥笑道。　　 “就这样进去？”　　 高文采瞧着脚边的衣物，又低头看了眼光溜溜的身体，一脸不可置信。　　 “你们这些汉狗，就是废话多。让你进去，你就进去！”　　 话音刚落下，侍卫就一脚踹了过来。　　 你等着！　　 某将来必砍下你的狗头！　　 高文采眼角闪过一丝愤恨，在心中放着狠话，右脚稍微一用力，就猛然向前窜了一步，堪堪躲过了侍卫这脚飞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