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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小惜春吃醋

高门大户 羊高马大 10124 2024-07-10 00:41
   云秀生也不跟王子腾卖关子,直接道:“提拔侯孝康做指挥使。”   王子腾立刻眯起眼睛:“侯孝康?”   云秀生坦然点头:“能不能办?不能办就拉倒,能办就开价。”   王子腾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静静地思索,琢磨云秀生的目的。   侯孝康与贾家亲近,但为人低调,现在只是个从五品镇抚使,在京营十二卫之一的勇烈卫监督五千士兵和几十个军官,也算皇帝亲信。   但确实谈不上什么权力。   京营十二卫是纯粹的作战部队,油水少,纪律严,镇抚使跟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三位主官比,是个货真价实的苦差事,而且在军营内不受待见。   侯孝康想当指挥使倒也能理解。   但这事儿不好办。   镇抚使与前明不同,是皇帝监察军营的一种手段,在军营中任职,但指挥不动一兵一卒,只有军营里有异动的时候才能向皇帝传信,更像前明晚期皇帝派出去的监军太监,但权力地位比监军太监差很多,属于那种谁都不想惹但谁也不喜欢的存在。   正经有点背景的人,没人愿意当什么镇抚使。   皇帝亲信?   说是那么说,但皇帝绝大部分时候根本想不到这个群体的存在,皇帝更相信无处不在的捕风司,只有军队造反、叛乱、不遵军令以及有其他重大违法乱纪行为的时候才会想到镇抚使。   想到这里,王子腾摇摇头:“我虽是京营节度使,但并没有权力提拔和任命指挥使,只有陛下有这个权力。”   云秀生撇撇嘴:“别拿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糊弄我,你是没有直接提拔和任命的权力,但多得是办法,用心操作,十拿九稳。”   王子腾没办法反驳,因为这也是事实,他不能直接提拔侯孝康当指挥使,但有很多种办法让侯孝康立功、得到陛下的赏识进而当上指挥使。   京营十二卫与地方卫所不同。   京营里的指挥使,品级虚高,权力偏小。   捕风司也一样。   同样是千户,地方上的千户管一千人,不只负责战斗与训练,还管吃喝拉撒,更有可能参与剿匪、镇压、收税、押运等事务,相当于土皇帝,权力和油水都很高,而且很自在,在地方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地方上有一千士兵在手,什么事儿不能干?   京营里的千户就惨了,虽然也管着一千人,但只管训练,参与战斗的机会都很少,油水更少得可怜,而且直接被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三位主官就近管着,连自由度都很低。   再往下便是捕风司的千户,捕风司编制特殊,普通士兵都挂着小旗官的军职,所以捕风司的千户实际上等于百户,只能管一百人左右,而且捕风司除了战斗类士兵还搭配大量密探,真正能用于战斗的手下就只有几十个。   千户如此,指挥使也如此。   地方上的指挥使是封疆大吏,可京营的指挥使就是个看守军营的军官头子。   但就算如此,京营十二卫的指挥使依然是香饽饽,能在京营做到指挥使,无一不是皇帝最信任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得皇帝青睐进而高升,比镇抚使那种不文不武的鸡肋强太多。   王子腾不愿意帮这个忙,他要付出很多,而且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还容易引起永兴帝的忌惮。   但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反问:“你能拿出什么东西做交易?”   又补充道:“银子就免了,我王家不缺银子。”   云秀生淡淡道:“我打算开一家镖局,可以免费帮你送一趟货,大景王朝境内,无论多远,无论什么货,只要没有超出我的能力范围,都给你送到。”   本想拒绝的王子腾听到这番话,却猛然一惊,下意识想到云秀生化名刘化云送到金陵的那两船“药材”,暗暗心惊,他不会知道了吧?不应该!那两船货打着荣国府的旗号,又是凤儿主持,不会惹人怀疑,而且他要是真发现端倪,一定会现在就拿出来要挟,那把柄比荣国府私藏旧皇太孙还过硬。   没拿这个说事,必然是没发现。   想到这里,略微松了口气。   再想到云秀生化名刘化云之后展示出来的战斗力,还真有点心动,把这次交易用在关键货物的押运上,岂不是万无一失?   思索片刻,重重点头,第一次朝云秀生露出笑容:“贾敬别的本事没有,眼光倒不错,给宁国府挑了个好当家人,也难怪那老太太会把你搬出来,要不是你横插一手,贾家迟早……”   话到这里,点点头:“这笔买卖,我做了。”   说完,起身就走。   云秀生也起身出门,同时暗暗点头,王子腾虽然是个小人,但也确实有魄力,做事很有枭雄风范,不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更不在意儿女情长这些东西,眼里只有利益,难怪能培养出王夫人和王熙凤那种家族利益至上的人。   跟这种人打交道很痛快,一手钱一手货,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别的啥也不攀扯。   同样,这种人也最危险,眼里只有利益,有利可图的情况下会毫不犹豫地不择手段地作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背叛、出卖这些词汇对这种人没有约束力。   推门而出。   贾母、贾赦、贾政、贾琏、王信、王仁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二人身上,神情各异。   王子腾面无表情,冲着儿子侄子喝道:“你俩在这里给你姑姑守灵,敢偷懒,家法伺候!”   又冲着贾母微微点头:“贾王两家亲如一家,不受流言蜚语影响,但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说着,横了云秀生一眼,猛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贾母暗暗松了口气,按照刚才商量好的剧本演下去,冲云秀生道:“荣宁二府本就是两家,这么多年过去,是时候分开了,老身这就把荣国府先祖牌位请回荣国府亲自供奉,不敢再麻烦你们宁国府。”   云秀生也冷着脸回道:“早该如此,跟着你们付出不少,好处不多,早分早好,省得相互连累,哼,不识好人心的蠢货,帮你们反而落不着个好,看你们以后怎么办。”   贾母冲着二儿子道:“政儿,你写封信,跟宗人府、礼部都报备分明,再跟族里的老人们说清楚,各自把各自的人家管起来,有两家合伙的铺子庄子也分割明白,咱不占他们的便宜。”   云秀生冷笑:“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   贾母同样冷眼以对,冲着贾琏道:“把金钏玉钏带过来,还有她们的身契,一并交给云管事,咱不欠他!”   贾琏不明所以,但见奶奶神态严厉,也不敢如何,匆忙跑出去找人,门口碰上赖大,立刻把这事儿跟赖大讲了,让赖大帮着找人。   赖大连连点头,又小心翼翼打听情况。   贾琏对赖大毫无防备,毕竟那是他赖大叔,在府里这么多年,俨然长辈,而非下人。   赖大听了,跟贾琏分头找人,却趁机拉过一个家丁叮嘱几句。   找到金钏玉钏,带到荣禧堂后院。   贾母冲着满身重孝的丫鬟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东府云管事的人了,跟荣国府再无关系,这就收拾行李出府吧。”   金钏玉钏姐妹俩闻言如遭雷击,见一圈主子面色凝重,知道不是玩笑,当即跪下泣道:“求老祖宗恩准奴婢为二奶奶守灵到出殡……”   贾母硬着心肠喝道:“府里这么多人,能缺了你们两个孝敬?速速出府,省得看着你们心烦!”   贾赦也淡淡道:“要不是你俩疏忽大意,二奶奶怎会遭此横祸?哼!”   姐妹俩听到这话,彻底绝望,只能跪下朝贾母深深磕头,起身后站在云秀生身后暗暗垂泪。   云秀生同样冷冷道:“脱了这身白,收拾行李去,一刻钟后去四姑娘院里寻我。”   说完,径直奔向惜春三姐妹住的小院。   惜春三姐妹也一身重孝,不过面上不见多少悲伤之色,正凑一块相互上妆,试图把面色打扮得更悲伤一些。   看到云秀生,急忙捂脸,便是大气直爽的探春也有点害羞,因为在这个时代,梳妆打扮是比较私密的事情,是闺房乐事,被男人看见也算轻微地破了男女大防。   只有惜春急忙起身,嗔道:“你怎么来了?快出去。”   云秀生却伸手轻轻扶住小惜春瘦弱的肩头:“怕你们害怕,特意过来看看。”   惜春心头甜蜜,被油然而生的安全感包围,嘴角的喜意根本控制不住,眉眼弯弯,脸颊微红,身不由己地依在云秀生宽大的手掌中,垂下头讷讷无言。   她越来越喜欢这个未婚夫,原本的抗拒心理一点点土崩瓦解,甚至有点后悔定亲时的六年之约,怕夜长梦多,怕有人横刀夺爱。   别人她不知道,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俩姐姐绝对有那种心思,最木讷的二姐迎春每每谈到她的未婚夫都两眼放光满脸崇拜之色。   她只是小,可不是傻。   所以害羞中壮着胆子往云秀生怀里小心翼翼靠近半步,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   云秀生觉察到小娇妻的小动作,忍不住轻笑一声,小惜春果然没能撑太久,这才几天,防线就开始瓦解。   可惜啊,太小了。   迎春还差不多,刚好可以采摘,还有迎春的贴身丫鬟司棋。   云秀生直接把小惜春搂到怀里轻拍后背略表安慰,同时道:“荣国府要和宁国府分家,你收拾收拾回东边住着吧。”   “啊?分家?”惜春茫然抬头。   “对,分家,从今往后宁国府是宁国府,荣国府是荣国府,当然,还是亲戚,不影响你们姐妹相互串门。”   “这……”   “正好这边要乱一阵子,你年龄小帮不上忙,也不用你个外侄女守灵,回东边住着也安静,”云秀生说到这里,朝满脸惊愕的迎春和探春道:“你俩也一样,随时去东府休息,分家是男主子们的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一切如常,我在你们四妹妹的院里也给你们准备了房间。”   迎春闻言,面露向往之色,她早就想逃离这个充满压抑感的荣国府,虽然罪魁祸首王夫人刚刚暴毙身亡,但她还是不喜欢这里,反而更喜欢现在的宁国府。   现在的宁国府,清净,自然,下人们一个比一个规矩,主子们也都和蔼,唯一的祸害蓉哥儿还天天不在家。   这些天去了几次,每次都不想回来,恨不能在那边长住。   探春则敏锐地觉察到些许异常,小心地问:“这边,真的会乱吗?”   云秀生暗赞,不愧是“敏探春”,确实比迎春惜春姐妹俩敏锐许多。   当然,探春不问,他也要说,不然哪来的机会近亲这姐妹几个?   机会不是等出来的,是制造出来的。   是以微微点头:“跟王夫人有关。”   又笑道:“你现在可以不用喊她母亲了,直到你父亲找到新的正妻。”   探春闻言,长舒一口气,她当然不是真心实意地想喊王夫人“母亲”,可规矩如此,庶子庶女必须喊正妻为母亲,亲生母亲只是姨娘。   这些年,她为了自保,也为了保护亲生母亲和胞弟,不得不可劲儿奉承王夫人,虽然她的努力很微不足道,但也确确实实让亲生母亲和胞弟过得稍微舒服了一点。   现在,压在她头上的那座大山崩塌了,她自由了。   至少在新“母亲”进门之前,她不用再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过日子。   荣国府内,其他长辈都比较好说话。   当然,现在的宁国府更自在,可惜她走不开,她这个年龄,她这个身份,必须为她的“母亲”守灵。   是以朝云秀生道:“既然如此,赶紧带二姐和四妹妹去东府暂住吧,四妹妹年纪小,关系又远,不用来,二姐也只是她的侄女,同样不用天天守灵,而且她俩都喜欢清净,去东府躲着正好,待这阵风波过去再露面,想来也没人特别在意她们俩。”   “你呢?”   “我得守灵。”   “我跟你父亲说一声,可以免了的。”   探春听到这,更加心动,如果能免掉,她当然希望免掉,毕竟守灵是个苦差事,总共四十九天,偏偏现在又是深秋初冬时节,要一直守到过年,最是受罪。   但思考片刻,还是摇头拒绝,低声道:“不管怎样,我身为庶女,不能亏了礼节,一旦被人抓着把柄,以后如何在府里立足?更有可能连累弟弟与姨娘。”   这话让惜春和迎春姐妹俩同时心生怜惜。   她们两个都没什么牵挂,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那种。   可夹在她们中间的这个姐妹却不同,还有个不靠谱的亲生母亲和年纪不大更不靠谱的弟弟要照顾,身上的担子很重,以至于日子过得很累。   所以惜春直接开口劝说:“三姐姐,还是让云,云哥哥跟二老爷说一声吧,四十九天呢,天又这么冷,很遭罪的。”   探春摇头,还挤出一丝微笑:“我能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更逃不出这个家,所以,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勇敢面对,主动争取能争取到的。”   又拉住惜春的手掌道:“你这丫头时来运转苦尽甘来,是个好命的,好好过日子,姐姐我什么时候撑不下去了就去投靠你。”   小惜春又羞红了脸。   探春捂嘴轻笑。   迎春也在一旁立着微笑。   云秀生揉揉小惜春的小脑瓜,笑道:“你三姐姐是个有大志向大勇气的,你可劝不动,收拾收拾搬家。”   又对迎春道:“你也赶紧收拾收拾一块搬过去,省得麻烦。”   迎春反而陷入犹豫中,讷讷地问:“这,这合适吗?”   云秀生强硬道:“合适,谁敢找你茬儿,让他来找我,我给你扛着。”   并直接帮迎春做主:“你一个人过去就行,把司棋留给你三妹妹使唤,你三妹妹再精明强干也是一个人,司棋是个胆大气壮的,正好派上用场。”   “这,我,我问问司棋……”   “你是主子,直接下令就行,问什么问?都快把她们惯坏了,”云秀生更干脆:“把丫鬟们喊进来,直接安排差事。”   迎春被云秀生的强硬吓了一跳,只因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在荣国府,主子们的性格都挺温和,便是她父亲贾赦平日里也很少有如此强硬的态度,她奶奶更是出了名的和善,对下人始终客客气气,当家人一样对待。   她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了个十足。   直到云秀生的出现,才让她见识到贾家主子们应有的气度。   所以受惊之下更为之心折,并乖乖低头,蚊子哼哼一样道:“我,我都听你的。”   丫鬟们进来,听了命令,虽然诧异但也各自答应,唯独司棋想说几句:“我家小姐……”   云秀生摆摆手:“你家小姐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照办就是。”   又淡淡道:“还有,你家小姐还未成亲,就算成亲也是要带你走的,别的家里,贴身丫鬟就没有外嫁的道理,所以断了你那不该有的关系,不然,我亲手帮你了断。”   司棋闻言又惊又怕。   这个云四姑爷是怎么知道那事的?本想等小姐出嫁时求个恩典,这下子没戏了,云四姑爷说得很对,别的大户人家的贴身丫鬟就没有外嫁的道理,只有跟着小姐当陪嫁丫鬟这一条路。   可是,好不甘心啊……   司棋还想争取一下,可是忽然对上云秀生淡漠的眼神,感受到一丝冷入骨髓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低头,屈膝行礼,恭恭敬敬答道:“奴婢遵命。”   云秀生摆手:“给你家小姐收拾行李。”   司棋连忙去收拾行李。   待丫鬟们出去,迎春看云秀生的眼神更加柔和,她第一次见司棋这温顺的模样,虽然有些时候也要仰仗司棋的强势,但也确实能感受到司棋这个丫鬟没把她这个小姐太当回事,甚至隐隐看不起她。   可现在,她这个妹夫,只几句话便压下司棋那乖张的性子。   难怪都说这个四妹夫是个有能为的,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能三言两语镇住司棋这样的,这天下还有他镇不住的下人?   而且,这种滋味,真好。   刚收拾好,金钏和玉钏出现在小院门口。   姐妹三个大吃一惊,面面相觑,王夫人的贴身丫鬟怎么脱了孝服跑这儿来了?还拿着……行李?   吃惊之余,下意识看向云秀生。   云秀生笑道:“府里前段时间遣散了许多刁奴,人手不足,又没来得及买人,就跟老祖宗要了几个,都知道老祖宗调校出来的丫鬟是一等一的,正好她俩没了主子,就先要过来,正好伺候你们。”   金钏玉钏是王夫人的贴身丫鬟,但并非从王家带来的,而是贾母调校的。   荣国府里几乎所有的丫鬟都是贾母调校的,除了王熙凤王夫人带过来的几个陪嫁丫鬟,这也是贾母掌控荣国府的手段之一。   王夫人的陪嫁丫鬟老的老,死的死,但也有留在荣国府的,例如周瑞媳妇,但贴身丫鬟已经换了两茬儿,现在的四个贴身丫鬟是彩云彩霞金钏玉钏,其中以金钏玉钏最得力。   在荣国府中,金钏玉钏的地位仅次于贾母身边的鸳鸯,俨然是王夫人的代表。   但要说来历,其实与司棋她们这些丫鬟并无二致,都是贾母精挑细选后亲手调校的。   可即便如此,姐妹三个也很震惊,这事已经超出她们的认知,不敢相信王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两个大丫鬟就这么归云秀生了。   惜春震惊之余,心里泛酸,忍不住伸出细嫩的手指掐云秀生手臂,可掐来掐去却连一丝肉皮都掐不住,只能恨恨扭头不看。   云秀生自然觉察到小惜春的小动作,也握住那比鸡蛋还小一点的拳头,轻轻握了两下后冲着金钏玉钏道:“别傻站着,一块收拾。”   金钏和玉钏顾不得悲伤,赶忙帮着司棋等丫鬟一块收拾。   与此同时。   荣庆堂。   贾母把赖嬷嬷喊到房里,取出几份身契递过去,和声道:“你们一家子在如府里伺候了好几十年,也是时候还你们自由身了,尤其是你,最该着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这是你们一大家子的身契,拿着,收拾收拾早点回去,该带走的统统带回去。”   赖嬷嬷闻言,内心却涌现出强烈的恐惧感,颤颤巍巍跪下,不管不顾地磕头:“老祖宗,可是赖大做错了事?您尽管打骂,打死都行,千万不要赶我们离开,我们生是荣国府的人,死是荣国府的鬼,根就在荣国府……”   贾母以往最喜欢听这些话,可现在,却只是觉得赖嬷嬷虚伪至极,真舍不得离开荣国府,为什么给孙子赖尚荣求自由身?祖祖孙孙都给荣国府当奴才不好?真把荣国府当根,又为什么在荣国府外悄悄置办家业?   她以前不想因为这些破烂事儿闹心。   可现在,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看着这些恃宠而骄的刁奴就来气,再加上云秀生亲自点名,于是毫不留情地把赖嬷嬷一家放出去。   至于云秀生怎么处置赖嬷嬷一家,她不管,也不想管,甚至不想知道。   出了这个门,是生是死都再跟她没有关系。   是以直接摆摆手:“鸳鸯,送赖嬷嬷一家从后门离开,不要让她们惊扰了前边的客人。”   “翡翠,你去寻珠儿媳妇,让她带着探春还有林之孝家的接手赖嬷嬷一家的活儿,先把这场白事办完,回来后再跟凤姐儿说让她继续管家,不要胡思乱想。”   “琥珀,你去请东府的大太太和大奶奶来这边帮忙,和珠儿媳妇一块操持丧事的种种,就说我亲口请的。”   赖嬷嬷见状,情知贾母心意已决,也不再哭泣,爬起来,拿过身契,朝贾母躬身行礼,径直离开,回自己住的小院里收拾家当。   赖大得到消息,心中警钟大响,觉察到危险的存在,当即收拾行李走后门离开,只挑贵重的带走,装了满满三大车。   在后门跟鸳鸯道别后,驱车七拐八拐地拐了好几个弯,感觉安全了,这才钻进一座不起眼的院子。   也不卸车,一家几口人凑一块商量后路。   赖二躺在软垫上疯狂捶打垫子:“一定是姓云的捣鬼!一定是他!”   赖大看都没看弟弟,而是神色凝重地问老娘:“老太太可曾说了什么?”   赖嬷嬷摇头:“什么都没说,从荣禧堂回来就这样了。”   赖大眯起眼睛:“老太太领贾赦、贾政、贾琏在密室与王子腾爷仨谈话,后来又把云秀生那个小畜生喊进去,不大会儿,贾政贾琏并王家兄弟出来,剩余四人继续密谈,时间不长便全都出来,王子腾径直离开,却留儿子侄子守灵,可见必然达成了某种共识。”   赖嬷嬷重重点头:“王子腾本是寻仇来的,结果却还留了儿子侄子守灵,这明显是让步,荣国府一大家子没这个能耐,只有姓云的小王八蛋是个变数,所以,一定是他趁机提条件把咱们赶出去!一定是这样!”   赖大微微点头:“也只能是这样,姓云的越来越强势,不只宁国府,便是荣国府里上上下下也多认为他是个人物。”   赖二听到这,怒吼一声:“哥,我要姓云的死!”   赖大眯起眼睛:“放心,贾家一个都跑不掉。”   赖二大喜:“有主意了?”   “哼,只蓄养私兵这一条就够他们喝一壶,何况我还打听到宝二爷在宁国府说的那些话,那才是重罪!”   “什么话?”   “宝二爷不是贾政亲生儿子,疑似是皇家血脉。”   “当真?”   “周瑞跟我说,宝二爷虽然说得含糊,但话音就是那个意思,再看姓云的反应以及贾王两家的反应,必然是真的。”   “怎么可能?”   赖大眯着眼睛盘算:“我算来算去,只有前太子那一支对得上号。”   赖家几人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贾宝玉竟然是前太子儿子?那不就是前皇太孙?   赖嬷嬷听到这,猛拍大腿:“难怪呢,难怪一直觉得一大家子对宝二爷的态度格外奇怪,宠溺得有些过头,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你这么一说,那就对了!”   赖大面上露出一丝狰狞之色:“本来还担心连累到咱们,没想到那老糊涂竟然主动把咱们赶出来,那正好,从今往后咱们跟贾家再没有关系,也别怪我不客气!”   赖嬷嬷重重点头:“他们不仁,别怪咱们不义,先销了奴籍,再想办法在顺天府告状,往轻里说,这是私藏皇室血脉,往重里说,就是密谋造反,贾家除了老太太,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要砍头!”   赖大冷笑一声:“何必麻烦顺天府,直接告诉捕风司即可!”   赖嬷嬷一惊:“捕风司?你有门路?”   赖大点头:“姓云的打了二弟后,我便寻门路报复,正好遇见捕风司的人,得他引荐加入,现在也是个总旗官了,我这会儿写个纸条,一个时辰后就能出现在皇上面前。”   赖嬷嬷大喜过望:“好!好!捕风司好!捕风司厉害!有捕风司的招牌,咱们便谁也不怕了!”   赖大点头:“先歇息半天,吃了晌午饭去销了奴籍,再把这些财货运出城去,安顿好了再举报,完事后咱们直接去越州,我在那边托人买了两千亩上好的水田,足够咱们安家落户。”   “好!”   “难为你考虑得这么周全!”   赖家一家子对赖大的高瞻远瞩赞不绝口,纷纷开始憧憬到越州之后的新生活,聊到开心处,忍不住放声大笑。   正庆贺时,里间有人轻轻咳嗽一声:“咳咳,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谁?”   “什么?”   “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赖大更客气地拱手:“朋友,我是捕风司游世雄百户手下的总旗官,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就不客气了,捕风司的大牢可不是好地方,进去的没几个能活着出来。”   说着,还悄悄朝侄子使眼色,悄悄自腰间拔出一柄短刀。   里间那人却轻笑一声:“总旗官,好大的官,我好怕啊,来来来,赖大,让我见识见识捕风司的厉害。”   说话间,脚步声响起,一个高大的人影转出来,身材魁梧雄壮,面容俊朗刚毅,脸上挂着丝丝冷笑,凛然杀意随之而出,汹涌澎湃地笼罩赖家几口人。   赖大瞳孔猛缩,脱口而出:“云秀生!”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你,你不要过来啊!”   “……”   赖家一大家子纷纷惊慌失措,胆小的赖二媳妇更调头朝门外冲去,但很快就退了回来,门外有两个手持钢刀的蒙面壮汉步步逼进,堵死赖家几口人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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