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发财了！”　　 赵德胜和王之心领着手下在营地里乱蹿，看着那一车车满载的钱银财货，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眼里只剩下金光银光，五十多两大车银钱，这得多少钱啊！　　 即使大明的太监们全是富豪。　　 可看到这么多银子，也没法淡定。　　 “咱的咱的，全都是咱家的。”　　 两位监军目光凶狠，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饿狼。　　 ……　　 崇祯四年正月初六，破虏侯周启督勤王大军北上，与奴军正、镶两红旗决战，并亲率锐士击破鞑子军后阵，生擒奴酋岳托于阵中，大破奴军，追杀半日方归。　　 是役，斩首俘虏奴贼三千余。　　 余众皆散。　　 救回被虏的百姓五万余。　　 缴获军械辎重无以计数。　　 至于钱粮，这个就不告诉皇帝了。　　 蓟辽督师孙承宗在病榻闻得战报，竟奇迹般不药而愈。　　 捷报到了京师，京师震动，百姓奔走相告。　　 崇祯皇帝闻报龙颜大悦，当即率百姓敬告太庙，将这一自东奴掘起以来，大明取得的从未所有的大捷告知列祖列宗，随后就召开朝议，商议进兵之策。　　 帝与群臣议定，当即下达了圣旨。　　 命破虏侯督军北上，追击蓟州的奴军。　　 ……　　 香河！　　 这座昔日繁华的城池几乎快成了鬼城。　　 鞑子军杀来时，县令第一个跑了。　　 然后其他官员和富户也跟着跑了，只剩下无处可逃的百姓留在城中等死，鞑子几乎是兵不血刃的破了县城，钱粮人口全抢光，没用的老弱则杀掉。　　 鞑子明显比以往更加凶残了。　　 托岳被擒，两红旗溃败。　　 明军进驻香河，开始瓜分战利品。　　 在劫掠一道上，岳托显然比莽古尔泰拿走。　　 也有可能是兵多的原因，收获要比莽古尔泰多上不少。　　 军中人手充足，不像周启在霸州那么窘迫，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总算把缴获的钱粮清点出一个大概的数字，粮食二十多万石，银钱约三十五万两。　　 那些珠宝玉器啥的，也都折成银子算进去。　　 县衙前堂。　　 两位监军和一干边将吵成了一团。　　 分脏不公，不吵才有鬼。　　 粮食也就罢了，那东西太监不要。　　 也没人抢，太多了，就算边军也拉不走多少。　　 但银子不一样，那东西人人喜欢。　　 周启拿走三成，边军就算有意见，也得憋着。　　 但两个死太监躲在后面屁事不干，竟然一人还想拿走两成，这怎么能忍。　　 本来后勤军需就被监军太监抓在手里，平时没少中饱私囊，趁机捞银子，边将一直忍气吞声，如今又要拿走四成缴获的银钱，只给边军留了三成。　　 简直不要欺人太甚。　　 周启没有掺合这些破事，他在接待天津来的一位掌柜。　　 掌柜姓钱，定西侯的人。　　 钱掌柜带来了一支船队，准备运物资。　　 周启交待一番，趁着各方还在为分脏不均吵架时，将十万两银子，两万石粮食和五千从被虏百姓中招募的青壮少年妇人分批装船运走，这些钱粮人口将从天津中转。　　 然后换乘海船，走海路去成山卫。　　 幸赖运河就在旁边。　　 不然周启也就只能拿点银子。　　 粮食和人员都没法运走。　　 赶着大车穿州过府走陆路实在太扎眼。　　 水路就方便的多了。　　 香河码头。　　 刚刚送走最后一批货船，胡明志找了过来。　　 “侯爷！”　　 胡明志道：“他们分完脏了！”　　 周启问道：“咋吵下了？”　　 胡明志道：“两位监军各拿一成，边军拿四成，剩下的一成给了刘应泰那帮人。”　　 周启在河岸上踱步：“圣旨应该也快要到了，商量好分脏比例就好，估计不用多久就得北上，其他各路鞑子军呢，现在都到了哪里？”　　 胡明志道：“已经过蓟州了。”　　 “来不及了啊！”　　 周启有些遗憾，狗鞑子跑的挺快。　　 蓟州离香河不算远，骑兵追上并不难。　　 可蓟州过去就是遵化了，鞑子要从喜峰口出关，遵化必然大军云集，五千骑兵就算追上去能如何，除了眼睁睁看着鞑子撤走，拿人家毫无办法。　　 边军也未必会拼命。　　 敢打岳托是因为兵力占据着绝对优势。　　 若是面对数万鞑子大军，那些边将绝对不会跟着他拼命。　　 次日，圣旨到了大营中。　　 不出所料，崇祯皇帝果真命周启督军北上蓟州进击奴军。　　 君命比天还大。　　 周启只得留下几位兵部官员安置被虏百姓，尽起大军北上三河，然后再折道向东，追击奴军，一路追到喜峰口，才追到鞑子后军，然后目送鞑子押着虏来的二十余万百姓和无以计数的钱粮物资从喜峰口出关，周启想再战一场，边军果然不愿意再拼命。　　 大军进驻遵化，一边修整关防一边向朝廷报功。　　 可这功怎么报，却很费思量。　　 先前给朝廷的捷报就只是个捷报，告诉皇帝打了场胜仗。　　 并未叙功，论功行赏是战争结束后的事情。　　 军功对周启无意义，但如何分配功劳，却是一门技术活。　　 这里面也是有许多好处可以捞的。　　 深夜。　　 周启命人请来了监军太监王之心。　　 扯了一阵闲话，王之心憋不住了，问：“不知破虏侯叫咱家来所为何事？”　　 周启问道：“王公公要不要军功？”　　 王之心皱眉道：“咱家调度粮粖辎重难道没有功劳？”　　 周启淡淡地道：“别自欺欺人了，那也能算是军功？”　　 王之心有点不高兴，问：“侯爷有话不妨直说。”　　 周启就道：“给你三颗首级如何？”　　 “这……”　　 王之心眼睛亮了下，又踌躇起来：“咱家无力上阵杀敌，这军功如何要得？”　　 周启笑道：“本侯调度三军，这奏本如何写，自有本侯思量，谁人能置疑？王公公忠于君事，随大军追击溃兵时不惜以身犯险斩了三名鞑子，这总没有问题吧？”　　 王之心苦着脸：“咱家一直和赵德胜在一起，怕是不妥！”　　 周启皱眉：“那这就难办了。”　　 王之心被他这一勾，心思也活泛起来，军功谁不想要，太监当然不可能封爵，但只要能得陛下的一句表扬，对他们这些奴才来说也就足够了。　　 在陛下身边讨生活，靠的可不就是圣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