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画,负责辅佐和谋划,相当于谋士。 朝廷赞画,相当于专家一类。 军中赞画,差不多就是参谋,在军中不可或缺。 带着两百家将打游击战,周启压根不需要参谋,可调度数万大军和带着两百家将打游击完全不是一个层面,需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一个人再能干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这就需要大量辅助人员,处理好各种事务。 刘应泰很快就来了,拱手道:“见过侯爷!” 周启摆了摆手,让他坐下道:“给我说说军中情况。” 刘应泰想了想,道:“下官不知从何说起,不如就由侯爷,下官答如何?” 周启点头:“此处共有多少兵马,都是哪里的兵马?” 刘应泰道:“此处兵马以辽东的边军为主,还有部分密云、蓟镇抽调的兵马,共计三万三千余人,有正兵两万五千人左右,辅兵八千人左右,正兵皆为战兵,辅兵大部分是征召的民夫。正兵有骑兵五千左右,步卒两万左右。” “其余各镇勤王之兵在何处?” “山西军在保定府,宣府军溃败后总兵不知所踪,兵卒皆散,山东兵马逃散,大同总兵满桂战死,其部众死伤泰半,余者逃回大同去了。” 周启默然,满桂战死他是从王之心那得到的消息。 想想去年初到京城举目无亲,也就和满桂还能聊上几句。 没想到才一年不见,对方已喋血沙场。 “奴军各部在何处?” “奴酋莽古尔泰在霸州一喧,已被侯爷击破,十里外是岳托所率两红旗,多尔衮大营在通州,济尔哈朗在昌平,阿巴泰、豪格等部在顺义怀柔一带。” “鞑子究竟有多少兵马?” “具体数目不是太清楚,奴酋岳托兵马大约在一万左右,骑兵六千上下,余者皆为兵卒辎兵,我军哨骑的哨探范围有限,而且很难哨探到具体情报。” “粮草还剩下多少?” “不到一千石,最多只够半个月。” “军粮从何来?” “……” 刘应泰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是个忧伤的问题。 周启见他不答,也就明白了。 如今京畿地区奴贼肆虐,京城封困两月,宫里都开始吃糙米了,哪还有军粮输送,况且就算有粮食也送不过来,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能想到啥办法? 周启叹息,百姓又何其无辜。 问明军中情况,又聊了一阵,刘应泰才离开。 周启奔波一日,也有些疲了,就早早的睡了。 翌日一早,命亲兵召集诸将来中军大帐议事。 等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诸将皆来齐。 监军王之心也来了,坐周启下首。 还有一位监军赵德胜却迟迟不见。 一干边将依品秩官阶大小分两旁而坐,等着看好戏。 有人脸上甚至露出了兴灾乐祸的表情。 周启看在眼里,默默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一笔。 又等一阵,还是不见赵德芳。 周启直接下令:“去请监军议事。” 营兵领命而去,不多时回来禀报:“侯爷,监军吃坏了肚子……” 说到这里,营兵说不下去了。 一干边将神色各异,大多看好戏。 只少数皱紧了眉头。 大太监王之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兵部赞画刘应泰和一干文职人员冷眼旁观。 老实话说,朝廷派了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前来督军,别说边将不服,就连刘应泰等文职人员都觉的太儿戏,别的先不说,只是如何服众就是大问题。 连孙承宗这种三朝元老,都只能哄着安抚。 不是随便来个侯爵,就能让这群边将俯首听命。 监军赵德胜是宫人,更是皇帝心腹。 如今要给这位侯爷一点颜色,且看他如何解决。 周启脸色平静:“梁虎。” “小人在。” “索其来见。” “小人遵命。” 梁虎大步而去,一干边将皆神色一凛,感觉要出事。 王之心脸色变了变,什么也没说。 刘应泰和一干文职人员互相望望,都静观其变。 过不多时,帐外响起叫骂声。 “狗杀才,你活的不耐烦了,竟敢对爷爷动粗,快放了咱家,不然咱家诛你九族……” 叫骂声中,梁虎如同拎小鸡一样拎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太监进来,正是监军赵德胜。 进了中军大帐,看到账下一干神色各异或强忍笑意,或隐藏恶意,甚至毫不掩饰面露厌恶的边将,只觉的头晕目眩,自监军以来,这些军头哪个敢不恭敬着。 他赵公公说一句话,就算孙承宗都得掂量一下。 何曾被人如此羞辱。 丢了这般大人,以后哪还有脸见人呐! 更别说还被王之心看了好戏。 赵德胜气炸了,看向上首的周启,不用介绍也知道这厮是谁,能坐在那个位置的,除了被陛下派来督军的周启,不会有别人,当时就骂道:“姓周的,咱家跟你没完。” 周启问道:“军议不到该当何罪?” 赵胜德想直起身子,却被梁虎死死地按住脚袋,只能躬着身子站在帐下,气的七窍都快要冒烟了,尖声道:“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咱家不会放过你的……” “军纪官。” “卑职在。” “军议不到该当何罪?” “这……” 军纪官瞧了瞧目龇欲裂,仿佛要吃人的赵德胜,不敢说。 周启冷然:“说!” 军纪官硬着头皮道:“杖三十!” 赵德胜阴阴掠了军纪官一眼,军纪官打个寒颤。 心里苦的一逼,完蛋了,得罪了这死太监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周启挥了挥手:“拖下去,行刑!” 一干边将纷纷凛然,真要打? 刘应泰和一干文职人员眼皮狂笑,莫非是作戏? 赵德胜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姓周的你敢?” 王之心也坐不住了:“破虏侯……” “嗯?” 周启扭头,眼里的杀机毫不掩饰:“你想说什么?” 王之心激灵灵打个寒颤:“咱……咱家没啥说的。” 周启挥了挥手:“还不行刑?” 梁虎二话不说,立刻将叫骂个不停的赵德胜拖了出去。 骂声很快就变成惨叫声,接着变成了求饶声。 听着军棍击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和赵德胜比杀猪还要凄厉好几倍的惨叫声,一干边将眼里的戏谑消失了,有的人面无表情,有的则如坐针毡,也有的打量着周启暗暗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