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 顺王看着下方两国读书人,忍不住有些担忧道。 “晴儿,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百花郡主调皮笑道:“那是人家主动投靠过来的,用不用该怎么用都是我的事,就算靖南王有意见又如何,总不能他敢冒破坏两国友谊的风险问罪于我吧。” “是啊八哥,他靖南王就算再如何任性肆意妄为也不过是个王爷,大不了事后我在大乾给这王佩郎寻个差事就好。”这时荣王也说道。 闻言顺王眉头微蹙,一言不发。 而百花郡主见此则安抚道:“放心,没什么不妥,一切有我。” 听此顺王脸上勉强一笑点了点头。 …… 第一轮落幕,虽然楼内两国的读书人还是议论声不小。 但总算有这三位大儒在场,并未有什么乱子发生。 待场面稍微平息了一些,醉仙楼的掌柜当即就让三位大儒抽签决定第二场的题目。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很显然此刻他们内心虽然也有些不悦这样的事发生。 但既然答应了许慕恭和苏白玉,那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三个还是要继续将这诗会进行下去。 “这一场,我抽题。”周颐手中拿着木签道。 其余两人闻言纷纷坐下。 而后周颐在醉仙楼伙计手中的木箱中一阵摸索。 片刻后,醉仙楼的掌柜也得到了第二场的题目。 ‘雪’。 第二轮题目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被吸引了过来。 毕竟王佩郎比起今日的诗会实在不值一提。 而随着众多读书人开始细细琢磨这一轮要写什么诗之时,醉仙楼的掌柜已安排人将第一场的精品诗作张贴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 ” 醉仙楼外,无数人看着巨大的字幅自楼上垂下,所有人哗然。 尤其是当人们看到那第一轮魁首的署名是王佩郎之时,醉仙楼外围观的百姓皆是表情各异。 有震惊,有怀疑,有懊悔。 而在不远处的茶楼方向,风清门的师兄妹也关注着那里。 “师兄,第一轮还真被王佩郎夺魁了。”陆雨凝震惊道。 闻言常寻风也是有些惊讶。 虽然他很笃定这位百花郡主八成会用到王佩郎。 但常寻风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胆。 毕竟王佩郎的事整个济州凡认识对方的几乎没人不知道。 而在这种情况下,百花郡主还让王佩郎夺魁,这无异于等同于打了靖南王的脸。 这女人一定要这么头铁? 他有些懵,同时也有些紧张。 会不会玩脱了? …… 楼内。 很快第二轮的作品也送到了三位大儒眼前。 很明显与第一轮一样。 三人看这些诗作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摇头叹息。 偶然发现一两篇不错的诗,当即就邀其他两人一同评价。 最终孙尧文的手又停住了。 其他两人疑惑看来。 当二人发现孙尧文震惊的表情时,他们才将目光移到了纸上。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这般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该是何等人才能写出……” 三位大儒看到此番佳作皆是失态。 因为此诗若单论上阙,只可称之为精品,可若再加上这下阙…… 尤其这下阙最后一句更是点睛之笔。 这般佳作绝不可能是王佩郎作出。 毕竟写诗不同于其他,写诗不管是婉约派,浪漫派,写实派都跟诗人本身有很大的关系。 诗篇如何什么风格,其实很多时候从这个人的品性就能看出。 比如贪生怕死之辈一辈子都不可能写出慷慨就义之言,天生贵胄之人一生都不能与底层百姓共情。 所以如这般诗句,哪怕王佩郎一朝顿悟也不可能写出。 因此当下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观念。 那就是王佩郎在帮他人代写。 “孙老,周老,你们怎么看?”程雍问道。 二人俱是沉默。 这般景象落在楼下两国读书人眼中更是好奇无比。 良久后,还是周颐率先开口道:“宣布吧,只是此事我们还要叫王佩郎来跟前说道一二。” 听此程雍和孙尧文都一阵颔首。 因为不管怎样,此番王佩郎都代表着乾国一方。 所以这诗哪怕不是王佩郎写的,但也绝对是乾国人写的。 很快周颐将结果写在纸上递给了醉仙楼的伙计。 伙计接过小心翼翼的呈给掌柜的。 同时三位大儒这里。 周颐也直接开口道:“本次胜出诗作名曰:行路难。”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佳作又是一首佳作。 此诗一处,现场再度哗然。 两国读书人纷纷为此震惊,程度比起第一首登高有过之无不及。 “此《行路难》之作大才,乃乾国王佩郎。” 然而当周颐宣布了行路难的作者之后。 楼中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下一秒,大燕读书人沸腾了。 “王佩郎?怎么又是他?” “不可能,这两首诗风格迥异,任他王佩郎如何大才也不可能一日写出两种风格入神的诗。” “黑幕,这绝对是黑幕,王佩郎他请人代笔了。” “呸,他也配这明显是哪位诗词大家的手笔,只能是他替别人代笔。” “王佩郎这厮若有这般心性,前一阵子又怎会不要面皮作出那般糊涂事?” “王佩郎人呢?可敢露面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证明一二?” …… 楼上,乾国读书人的房间。 所有乾国读书人此刻也纷纷看向王佩郎,一个个表情古怪。 而王佩郎这会儿更是心虚的有些撑不住了。 说实话刚开始郡主让他写第一首,他还感觉自己勉强能厚着脸皮撑住。 可当他得知这第二首,他有心拒绝,可奈何已经上了贼船,所以只能咬着牙一条道走到黑。 “呵呵,我当是什么大才,原来不过是个胆大妄为的欺世盗名之辈。” 这时不知是谁嘲讽了一声。 本来就处于特别敏感的王佩郎一下就情绪炸了。 他看向嘲讽之人刚打算开口。 可谁知这时醉仙楼的伙计却走了进来。 “王郎君。” 王佩郎看去问道:“何事?” 伙计说道:“三位大儒请王郎君出去一见。”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在王佩郎身上。 而是此时的王佩郎一下就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