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孝安回过神,打起精神,从覃墨卿的衣服内兜里搜出一张纸条。展开却发现,纸条上的内容是密语写成,他解读不了。 欧孝安想了想,找来一支笔,在纸条上添了一行字,然后把纸条揣进怀里。 他回头看一眼昏睡的覃墨卿,走向门口,打开门高声喊起来:“医生,有人晕倒了!” 鲁斯博士应声赶来。 欧孝安指着沙发上的人:“覃小姐突然晕倒了,可能是劳累过度!” 鲁斯博士急忙上前检查一番。他发觉了什么,回头瞪着欧孝安,愤怒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欧孝安暗示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对他打了个眼色。 鲁斯博士会意,忍下怒气,吩咐护士:“把覃小姐送到病房,准备输液!” 护士们用担架车把覃墨卿推向病房。 治疗室中的混乱早己引起特务们的注意。一名特务尾随了过去,另一个留在走廊中,继续盯着治疗室里的欧孝安。 鲁斯博士把门关上,审视地盯着欧孝安:“你对覃小姐做了什么?” 欧孝安朝外面示意了一下:“鲁斯博士,您注意到走廊里的两个特务了吧?覃小姐执意要做一件铤而走险的事,但是己经被盯上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把她弄晕。我打算替她去做这件事,希望您能帮我。” 鲁斯博士透过玻璃窗,看了看走廊候诊椅上坐着的特务,又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决定相信他。 他起身,故意高声说:“欧先生,请躺到治疗椅上,我们马上开始治疗。” 说着,走到门口,把几个穿白大褂的学生叫过来:“你们过来,一起观摩一下这个特殊的病例。” 学生们走进诊疗室,簇拥在治疗椅前,又被博士使唤着拿这个拿那个,进进出出数趟,门口守着的特务看花了眼。 等学生们观察完病例陆续离开,特务也没发有一名男生学悄悄留在了治疗室中。 欧孝安与男学生在柜子后面互换了外衣,从后窗攀下二楼。 他压低帽檐,挑着小巷走,来到济世堂药店附近。药店对面的露天茶摊上,茶客中有两人正在喝着老荫茶看报纸,目光时不时从报纸边缘瞄向药店门口。 欧孝安一眼看出是两名军统的特务。 他避在街角,朝一个报童招了招手。 报童举着报纸,光着一对脚丫,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先生买报么?” 欧孝安接过一份报纸,递给报童一张大票。报童天真地摇头:“这么大票,我找不开。” 欧孝安把报纸折了折,交还报童手中,指了指药店:“不用找了,你把这份报纸送给对面药房的掌柜,钱就是你的了。” 报童用力点了点头,拿着报纸欢天喜地地跑去。 汪云杰正在柜台后拨着算盘,报童拿着报纸跑进药店。汪云杰瞅他一眼:“我不要报纸,去别的地卖吧。” 报童踮着小脚把手中的报纸搁到柜台上,气喘吁吁说:“街上的先生送的。” 汪云杰心中一动:“哪个先生?” 报童己经撒丫子跑了。汪云杰打开报纸,看到夹在中间的纸条。他迅速揣起纸条,走到药店门口,朝外望了一圈。街上人来人往,没有看到任何面熟的人。 却注意到了茶摊上喝茶的两名特务。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回去,招呼了一声:“小罗。” 小罗从后堂出来:“怎么了,汪老板?” 汪云杰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两个人,是不是一首在那喝茶来着?” 小罗隔着他的肩头望了一眼:“好像大清早就在那儿了。” 汪云杰拨弄着算盘珠子,心中盘算着——药店既然己经被盯上,那么,店里的电话机多半被监听了。 想了一会儿,他对小罗说:“你去买两碗小面,顺道在外面找电话机,给我打个电话……” 小罗提着两只碗出门后不久。药店柜台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汪云杰接起电话。 “您好,济世堂药店。” 听筒里,传出小罗故意捏得沙哑的声音,一字不差地复述汪云杰让他说的话:“半个小时后,学堂湾见面。我会拿一份《中央日报》,对折,头版朝外。” “好。” 汪云杰不动声色地扣上电话。 这个电话,果然被沈从吾的专用监听室监听到了。 沈从吾把耳机拍在桌面:“上钩了!” 黎少堂也很高兴,却又有点困惑:“打电话的这个男的是谁?” 沈从吾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还能是谁?就是'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