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点定嫡长子
江老夫人摆出生气的样子,直直盯着宋清阮。 她都这样开口了,宋清阮若是懂事,就不应该再追问下去! 只见宋清阮无声垂眸,过了好半天才道: “好,孙媳妇便当自己用了。” 江老夫人心中宽快了不少,笑着说: “这才是当家主母应有的气度!” 谁知宋清阮又抬眸: “老夫人,方才枕儿说,他去过我的房间,碰过这龙涎香,难道孙媳妇不应该问他吗?” 宋清阮毫不退步,“若是如此,就关乎到枕儿的清白,孙媳妇问一问,有什么错?” 江老夫人一时无言。 宋清阮心中冷笑,继续逼问江枕: “还是说,你将这香粉拿去给旁人了?若是如此,我便要查一查,到底是谁在教坏你!” 江枕害怕地绞着手,双眼胡乱的瞟着周围,就是不答话。 宋清阮站起身:“江枕,我在同你讲话!” 宋清阮一声令下:“宁枝,去查查,江枕最近同谁有过往来,连接外面的车夫也一同打听着!” 她声音冷清,姿态高贵,不容置喙地说: “江枕从前在怀安路流浪过,想来是哪里的乞儿,你且去怀安路挨家挨户地问!” “侯府的孩子,不能有一丝不正之风!” 宋清阮句句清晰,一针见血,每一句话都是直冲着他那躲起来的爹和外室女。 叫老夫人和江枕胆战心惊。 若是放任不管,就这么挨家挨户地问,一定会查到江骁。 若是管了,又会引起宋清阮的疑心。 江老夫人一咬牙,狠下心来拉起江枕的手,一巴掌打了下去: “你这孩子!为何要偷拿你母亲的东西!!” “母亲问你话,为何不回答!” “说!”江老夫人使劲全身的力气打了下去,啪的一声,江枕的手瞬间肿了起来:“说,你拿着香粉做什么了!” 江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打第二巴掌的时候才觉得害怕,拼了命地想将手抽出来。 赵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 “枕哥,老夫人是为了您好,你就说罢!” 江枕就哇哇地大声哭着,真真撕心裂肺,哭得脖子上的血管都爆起,眼泪哗哗地流。 他弓着身子使劲往外抽手,口中喊着: “我要我娘,我要我娘!” 宋清阮轻笑一声:“你娘?你娘在哪里?” 江老夫人心头一震,停下手来,赵妈妈连忙堵住他的嘴。 “来人,给我拿戒尺来,枕儿这孩子,当真是在外面跟着旁人学坏了!” 江老夫人狠心喊着。 她年逾半百,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想当年跟着武定侯的时候,也是靠着心狠手辣才走到今日。 只是如今年岁大了,心性也跟着磨平了,侯府又日渐萧条,靠着宋清阮的嫁妆养活,她便只能做个只闻平安喜乐的老太太。 但也并非一点手段都没了! 戒尺拿来,江老夫人一把接过,毫不犹豫地打了下去。 戒尺在空中划过,发出呼呼的声音,啪的一声落在江枕手上,江枕原本红肿的手顿时浮上血丝。 江枕浑身抽搐两下,惨叫声憋在嗓子眼中,呜呜呜地叫着。江老夫人疼得心都在滴血。 江老夫人双眼眯起,示意江枕道: “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若是再敢打错,戒尺可不认人!” 赵妈妈也道:“枕哥,你便顺着老夫人的话说罢!可不能再说什么你娘了!你只有一个娘!那就是夫人!” 赵妈妈将手拿下里,江枕就惊恐地看着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道:“我问你,你拿没拿夫人房中的香?” 江枕点点头,抽泣着道:“拿了。” 江老夫人闭上眼,叹了口气,又道: “你拿去做什么了?可是给了谁?还是你自己贪玩毁了?” 赵妈妈暗中捏了捏江枕。 江枕道:“我……我拿去……” 江老夫人立马道:“嗯?!” 江枕哭着改口:“我自己玩了!” 他哭着看向宋清阮:“母亲,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江老夫人这才将他的手放开,抬起帕子擦着脸上的虚汗,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江老夫人又看向宋清阮:“清阮,这下,你可满意了?” 宋清阮皱眉,上前一步,温柔地拉起江枕的手: “都出血了。” 她抬手抚摸着江枕的头顶,温声安慰道: “吓坏了吧?只要知错,我便不会生气的!宁枝,去叫府医来,好好给枕儿包扎!” 江枕满眼感激地看着宋清阮,不住地点头,心服口服: “我知道了,母亲。” 宋清阮朝着他温柔一笑:“无妨。”又转头对老太太说:“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他只是个孩子,犯点错好好教就是了,何苦要动手呢?” 江老夫人满眼都是疑惑。 宋清阮道:“您瞧瞧,这样的话,可怎么上族谱?” 宋清阮又坐了回去:“孙媳妇方才只是随口一说,老夫人怎就当真了?反应如此之大?” 江老夫人尴尬一笑:“孩子做错了事,总归要教训的!” 宋清阮点头:“是了,劣根难改,所以,江枕不能做我的嫡长子。” 江老夫人脸色一变:“不可,只要教得好,歹竹也能出好笋!” 宋清阮笑着说: “这两个孩子,孙媳妇只中意江清宴,若是不能收江清宴为养子,那便不收养了。” 江老夫人眉眼低着: “你这叫什么话!侯府断不能绝后!” 宋清阮道:“孙媳妇要的,须得是一丝顽劣偷盗之心都没有的孩子。” 江老夫人还想说什么,宋清阮便直接起身: “老夫人,夫人已经在祠堂等候多时,老夫人不妨派人问问夫人,看看夫人是何态度?” 说完,宋清阮便起身,带着江清宴去了祠堂。 临到祠堂前,江清宴给宋清阮跪下,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宋清阮知道他有话说,便等着他说。 江清宴恭敬道: “母亲,儿子没有偷母亲的龙涎香。” 宋清阮还当什么重要的事,一听是这个,禁不住笑了起来。 江清宴瞬间紧张了起来,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宋清阮抬头叫他起来: “我自然知晓不是你偷的。” 江清宴大着胆子问: “那母亲……为何笑?” 宋清阮道:“我只是觉得,这次好像真的收了个乖巧的孩子。” 江清宴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只是不住地点头: “儿子不会叫母亲失望的。” “起来吧。”宋清阮又说了遍,江清宴才肯起来,跟着宋清阮身后走着。 祠堂中,赵夫人早已等候多时,族中的长老和各族旁支皆已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