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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王国年少

王国血脉 无主之剑 8235 2024-07-08 12:56
   一秒记住【完 本 神 立占】手机用户输入地址:m.шanbentxt.coM   夜晚的训练场中,泰尔斯疾步向前,武器出手,剑刃纵横!   两声脆响。   一前一后,悬挂空中的两个摆锤,被他灵活地挑开。   泰尔斯趁机欺上,穿过摆锤荡开的空档,练习剑直刺正前方的人!   咚。   他的钝剑顶上对方手中的厚木盾牌,发出一声闷响。   从触感上看,成效不错。   但他没有时间了。   在头盔的狭窄视野中,泰尔斯咬紧牙齿,原路撤步,急速后退!   他要毫发无损地,退回出发点。   绳索摆动的咯吱声响起。   离少年最近的摆锤回荡而来,越来越近。   泰尔斯神经紧绷,只能加快小腿蹬地的力度,在倒退中竭力维持岌岌可危的平衡。   体内的狱河之罪感觉到了紧张,它们躁动起来,但泰尔斯不管不顾。   呼!   摆锤堪堪掠过他的肩膀,没有击中他。   泰尔斯松了一口气。   很好,接下来只剩最后……   “铛!”   不等他想完,泰尔斯就觉一阵耳膜剧痛!   他的头盔被第二个摆锤击中,嗡嗡作响。   我勒个去……   泰尔斯无比难受地矮下身子,扔掉长剑,三下五除二地把脖子从头盔里拔出来,死命地揉起自己耳鸣难消,疼痛难忍的左耳。   正前方,为泰尔斯陪练的壮年卫士——三十岁左右的先锋官符拉腾,总是在王子出丑的时候死命憋笑——放下盾牌,看向在场的长官。   “步伐要稳。”   马略斯走上前来,拍了拍在符拉腾盾牌上的石灰白点,看着来回摆荡中纠结到一起,难分彼此的两个摆锤,若有所思。   “力道要狠,刺剑要准,动作要正。”   “最关键的是,不能被回荡的摆锤击中。”   “五者里但凡有一点做不到位,练习就不算数。”   马略斯毫无同情心地把目光从饱受耳鸣折磨的王子身上收回,敲了敲符拉腾的盾牌,又向着一边的护卫官孔穆托示意了一下。   “重来。”   孔穆托走下场中,用一面全新的盾牌换走符拉腾手中满布石灰点的厚盾。   泰尔斯好容易理顺了痛苦不堪的左耳,懊恼起身:   “我不明白。”   “为什么这训练这么刻板:一定要直上直下,不能挥剑格挡,不能弓身翻滚……就为了,跟两个回荡的摆锤比速度?”   泰尔斯不忿地看着眼前像秋千般,来回荡漾的金属摆锤。   谢天谢地——或者,政治正确地说,感谢落日——不久之前,他武艺课上的静态站桩和对抗训练都告一段落了。   但取而代之的是剑靶练习。   泰尔斯看向连在可自由推动的轮架上,悬空垂下的摆锤。   这几天,从摆锤训练,到穿环训练,闪避训练,突刺训练……   光是靶子就不下七八种,每一种训练内部还有难度不同的多重选择,花样繁多。   当然,泰尔斯被揍的花样也日日翻新:被回摆的摆锤抡得头盔变形,被越转越快的转轮打得口吐白沫,被漫天雨落的沙袋砸得浑身尘土,被不按顺序喊出的靶位晃得头晕眼花……   说句他死也不承认的话……   他有些想念死人脸了。   尼寇莱的训练,是在无尽的挫折中毁灭你的自信。   马略斯的训练,则是在枯燥的重复里消磨你的耐性。   训练场中,习以为常的卫队诸人们彼此相觑,场边看管器械的后勤官皮洛加知机地递上水杯,为泰尔斯争取一些休息时间。   随着时日渐增,哪怕日理(上)万机(课),年少的星湖公爵也开始慢慢熟悉他二十几人的星湖卫队。   在先锋官队伍中,不晓得是家世渊源还是性格使然,嘉伦·哥洛佛隐隐是领头人,而“僵尸”本人性格内敛,办事牢靠,毫无怨言(与D.D反差巨大),也深得马略斯的信任,守望人把许多事项都委于他手,而在哥洛佛的带领下,泰尔斯公爵手下的八位先锋官们个个雷厉风行,性格鲜明,与泰尔斯交过手的左手剑客佐内维德,包括现在给他陪练的符拉腾就在其中。   六人的护卫官队伍与泰尔斯的距离最近,出乎预料的是,插科打诨又玩世不恭的丹尼·多伊尔居然在里面混得风生水起(“谁还不想跟有钱的土豪做朋友呢。”——马略斯用餐时不经意间的话),大有狐朋狗友们团结一心,为了王子不惜欺男霸女的势头,曾经与泰尔斯比过剑,从警戒官升上卫队的孔穆托也是其中一员。   刑罚翼和后勤翼拢共六人,率领前者的格雷·帕特森是个吹毛求疵的秃顶小老头(“嘿嘿,你知道那家伙的外号为啥叫‘园丁’?因为啊,有一次他在草丛里抓到了一个跟女仆偷情的家伙,然后——哎呦喂帕特森长官,你居然在这里啊,我那个,尿急先走了,嘿嘿!”——在三十秒后就转角遇到帕特森的多伊尔)。   统筹后勤的德沃德·史陀则和颜悦色,时常笑眯眯地问泰尔斯是否满意伙食和用度(“你是得有多傻,才相信负责记账管钱的家伙们会是好人?”——使劲咬着面包的多伊尔)。   掌旗翼的雨果·富比则神情阴翳,偏偏神出鬼没,走路没声(“大概是早些年就挂了吧,只剩下鬼魂飘荡在空中,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满脸享受地剔着牙齿的多伊尔),他和他的两名掌旗官属下只跟马略斯作交接,甚少直接参与卫队事务。   而(据泰尔斯恶意揣测)“打谁都是五五开”的亲卫队长,卫队守望人,尊敬的王语嫣——咳咳——托蒙德·马略斯勋爵,则带着他直属的三名属下,以及以上五翼的领头人们,把成分复杂、初来乍到的星湖卫队安排得井井有条,工作顺遂,特别是在宴会即将到来的时候,不得不说,还是有那么一套的。   “剑靶练习不意味着你可以投机取巧,虚应故事。”   马略斯不以为忤地看着皮洛加——本该侍奉王子左右的D.D还没结束他的后厨刑期——将水杯递给泰尔斯:   “过去六年里,你从北地人那儿学到是见招拆招的拼命技艺。”   “这也许催生了你的终结之力……”   “但那也意味着以血换血,险中求胜,意味着杀红了眼也要向前,砍折了刃也要咬牙,意味着不留退路,不分轻重,一半赌运气,一半押疯狂。”   守望人的眼神微凝:   “现实中,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以弱击强,胜算极小的时候,是以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泰尔斯把水杯还给皮洛加,舒缓着酸痛的肌肉。   “但更多的时候,你会手握不少的筹码,却面临复杂的敌人,以及更多的掣肘,牵一发则动全身,有选择却难抉择。”   马略斯眯起眼睛:   “这种时候,你需要的就不仅仅是拼命一刻的舍身意志,而是在日常训练里培养累积起来的动作、习惯、专注、冷静、敏锐、果敢。”   “这就是您今天在此的意义。”   好吧,泰尔斯承认,至少在嘴皮子上,马略斯还是可以完虐陨星者的,听这一套套的……   至于其他的么。   “战斗是早有准备的精心筹算,必须考虑方方面面,把每一个因素计入考量,准备万全,而非得过且过,走哪算哪,”马略斯悠然道:   “这是卫队的前任守望人留下的见解,他技艺高超,曾经也负责守卫闵迪思厅。”   泰尔斯的思维略一停顿。   这一次,王子转过头,带着复杂的心情,重新打量起闵迪思厅占地广袤却精致独特的庭院。   微风拂过,在不灭灯的照耀下,夜晚的闵迪思厅更像一处旅游景胜,而非严肃拘谨的王家庭园。   前任守望人。   守卫闵迪思厅。   “你的前任。”   泰尔斯回过头:   “你认识他?”   出乎意料,马略斯眼神深远,若有所思:   “是的。”   “我认识他。”   在泰尔斯略显惊讶的表情前,马略斯悠然补充道:   “从历史记录里。”   一秒后。   泰尔斯吐出一口气,翻了个白眼。   你认识个锤子。   “当然,我知道,剑靶练习枯燥无聊,远不如真人对抗有趣。”   马略斯接过泰尔斯的水袋:   “就像您已经领教过的,国内三大流派的武艺:技击,新潮,攻防。”   守望人转过头,瞥向轮班来给王子做陪练的皮洛加和孔穆托。   两者齐齐色变。   马略斯对年长的后勤官和矮壮的护卫官挥挥手,笑了笑:   “这够消化一阵子的了。”   皮洛加和孔穆托这才舒了一口气,重新摆出笑容,向王子礼貌颔首。   “但他们只能算风格独特,远远不是当今武艺的主流。”   “这样吧,等您第一阶段的剑靶练习什么时候合格了。”   马略斯回过头:   “我们就回到对抗训练,我们的小伙子里有的是人才,能为您展示、传授星辰国内乃至整个西陆的流派中,跳出地域差别,占统治地位的两大武艺主流。”   泰尔斯眼神一动:   “统治地位?两大主流?”   “是的,”马略斯的话充满着外婆讲故事般的诱惑力:   “从帝国时代发源,彼此相争千年,途中历经无数,见证万千风云,一路流传至今的两大主流。”   泰尔斯追问道:   “而那是?”   马略斯没有再回答,只是晃了晃脑袋,向摆锤另一侧的符拉腾示意了一下。   后者歪了歪嘴角,默默举起盾牌,回到摆锤之后。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站起身来,戴上头盔。   月光和灯火的照耀下,训练场上再次响起脚步与挥剑声。   终于,在泰尔斯不知道过了多久,击中多少次盾牌,挨过多少记摆锤之后,马略斯温言出声:   “嗯,这几次的动作不错,挺合格。”   谢天谢——咳,感谢落日。   泰尔斯吐出一口气,长剑拄地。   直到……   “那就再来二十次吧。”   马略斯满面春风。   泰尔斯耷拉下来的小脸再度一紧:   “什么?”   “可是步伐、力道、精确、动作,包括该死的摆锤……我五项都做得很好了啊!”   少年不忿地抗议。   “是的,殿下你五项都做得很标准,所以,为了保持这样的好状态……”   马略斯笑眯眯道:   “我们再巩固一下。”   泰尔斯觉得这一夜好漫长。   终于,在二十个标准摆锤刺击训练(其中包括无数倍于它、越到后来越多的、不计入总数的失败动作)后,泰尔斯累瘫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儿。   “我听说,‘怒海惊涛’,是生死一线的随机应变。”   泰尔斯依旧躺着不动,只是吃力地把头掂起来,争取岔开话题,避免下一次的‘巩固’:   “而这就是你为我找到的最佳训练法?把我累死?”   “真的有实战意义吗?”   马略斯轻哼一声,示意其他人开始收拾。   “如果真要论实战意义,殿下,你认为,身为星湖公爵和第二王子。”   “你又有多少机会亲上战场,直面敌人?”   身为星湖公爵和第二王子。   亲上战场,直面敌人的机会……   坐在地上的泰尔斯歪头望天,蹙眉回忆了一下:   好像还……   挺多的诶。   马略斯语带讽刺:   “所以,照你的说法,怎么不去学如何吹最刺耳的哨子,喊最响亮的‘救命’,然后等其他人在最危急最需要的时刻,来替你杀人,为你救驾?”   泰尔斯在地上扯了扯嘴角。   我也想啊。   想得美啊。   “同千年前亲自带兵,冲锋在前的古贵族不同,今天,武艺课的存在不是要你成为以一当十的勇士,或亲身上阵的先锋。”   “那是其他人的工作。”   马略斯瞥了他一眼:   “我们的工作。”   守望人的态度严肃起来:   “在王室乃至大多数高等贵族内部,这堂课只是要你知道,且感同身受:在以往,你祖先身边那些视死如归的战士们,在日后,你属下那些奋不顾身的勇士们……”   “在他们前赴后继地为你们而战,替你们去死的时候……”   “你要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又将面对些什么。”   “为了不致忘却。”   躺在地上的泰尔斯呼出一口气,想起过去的一幕幕血腥:桦树林、断龙要塞、龙霄城、刃牙营地……   泰尔斯叹息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知道得比你……比很多人都多。”   马略斯走到他身旁,倒着出现在泰尔斯的视野里,挡住天上的星辰:   “我无意质疑您。”   “可还不止这样。”   守望人幽幽道:   “所有人,包括我们王室卫队在内,都发下过这样的誓言,也秉持着这样的信念:若危机来临,战斗将发,我们必将牺牲所有,护卫主人左右。”   “但只有一个人不能这么想。”他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泰尔斯表情一动。   “你。”   马略斯语气淡然,像是毫不在意:   “你必须时刻设想着,准备着:当我们不能履职,乃至不在身侧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不能履职,乃至不在身侧……   不知为何,泰尔斯的眼前突然出现了白骨之牢下的幽深黑牢。   少年闭上眼睛,复又睁开。   “你是说,当连我最亲近、最信任的卫队,都背叛我,弃主而去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训练场上的空气仿佛静止了,在场轮班的卫队们齐齐一愣。   马略斯安静了一秒。   “我没那么说。”   但泰尔斯没有理会他。   “那你会吗?”   公爵直勾勾地望着头顶的亲卫队长:   “也许是因为一个更好、更高的理由……”   “背叛我?”   一旁的符拉腾下意识地看了马略斯一眼。   这话不好接。   但马略斯只是定定地看着王子,数秒不曾言语。   也许是入秋了,也许是夜晚的训练场温度不高,躺在地上的泰尔斯只觉背后微凉。   “您该去洗澡了。”   马略斯的声音依旧淡漠自如:   “早些休息。”   “毕竟,十五小时后,您的欢迎宴会就要开始了。”   “希望今夜能帮您减轻紧张。”   是啊,欢迎宴会。   该死的宴会。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后脑勺重新砸回地上。   轮值的卫队们开始收拾行装。   远处,一个无精打采的身影一瘸一拐地接近,另一个健壮的身影则跟在他后面。   “你们这就结束了?”   一脸疲惫的多伊尔来到马略斯的面前,后面跟着的是照例面无表情的哥洛佛:   “至少给我个亲近王子的机会哇,不然明天我老爹……”   马略斯看也不看他,只是径直往前走:   “怎么样了?”   多伊尔生无可恋地望着马略斯:   “放心吧,这几天我在后厨,在仓库,在闵迪思厅各个堆灰几百年的闹鬼房间里,跟在史陀身后,目不转睛,须臾不离,还跟一票女仆——咳咳——仆人们打好了关系,理清了状况……”   “明天的宴会上,至少没人能给王子和他的贵宾们下毒——当然,催情药就不晓得咯。”   马略斯轻笑一声,没理会多伊尔的委婉抱怨。   “已经和警戒厅、王室常备军,包括复兴宫的卫队同僚们协调完毕,人员和岗位的安排没有问题,哪怕在陛下离场之后,”多伊尔身后的哥洛佛冷冷道:   “没人能威胁到他,遑论暗杀。”   马略斯沉默了一会儿。   “下毒?暗杀?”   守望人回过身,望向远处躺在地上看星星的泰尔斯,目光凝固:   “那是我最不担心的事情。”   ————   今天是10月30日,正是纪念人类史上首次击败兽人的“逐圣日”。   据说在这个传统的节日里,从晶碧岛到魔鬼海,从叹息山到焰海地,整个世界全民欢庆。   泰尔斯还记得这是乞儿们口中的“肥羊日”——这一天里,满大街的市民们闹哄哄地欢庆游行,浑然不顾钱包的位置所在,最可爱了。   可惜,对于王子泰尔斯而言,今天不再是“肥羊日”,而是他该死的归国欢迎宴会。   从小到大,泰尔斯只参加过一次宴会。   而那次的经验显然无法参考——堂堂星湖公爵大人,总不能撸起袖子抡起酒杯,对闵迪思厅的一众来宾们怒吼“吃!喝!打!草!为所欲为!”吧?   但不得不说,直到第二天下午,身为宴会的主人,泰尔斯站在星辰三王像下迎接一众宾客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份工作有多难。   “瞧瞧您,好个男子汉。”   眼前的帕特森子爵面貌苍老,身体只有更苍老,由两位子侄扶着来参加宴会的他目光浑浊,却身份重要,属于泰尔斯需要亲自迎接的那一类贵宾——他统治着弗德堡地区,是中央领重要的东部要冲,本人更是王室的直属封臣。   位列璨星七侍。   在所有人重量级贵宾中,他是第一个而且提前到场,这让正在休息室里接受化妆整装,背诵宴会流程与各色礼仪的泰尔斯一阵手忙脚乱,不得不打乱安排,赶紧出来迎接。   只见帕特森子爵颤巍巍地、却不客气地推开扶他的两位子侄,向前倾身,牢牢把住泰尔斯的手臂。   “我还记得……十八年前,我坐在群星之厅里……看着你父亲,加冕为王。”   “现在……”年老的子爵喘息起来。   哥洛佛和多伊尔紧张地站在王子左右,膝盖微弯,身体前倾,似乎随时准备飞身扑出。   但泰尔斯觉得这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害怕这位连说话都费劲的耄耋老人倒地猝死。   《王子开宴,辣手无情,谈笑间,老臣灰飞烟灭》——这种新闻最好还是少一点。   泰尔斯维持着微笑,按照姬妮教授的标准王室礼仪,保持风度又不失亲和地,轻握这位老子爵如鸡皮般的手掌,随时注意对方的平衡,还温言询问他的健康(子爵有些耳背,他的子侄不得不在他耳边大声重复了好几遍王子的话)。   就像一个标准的星湖公爵该做的那样。   “我的身体自己知晓,殿下,蹦跶不了几年。”   “但是无所谓,”那一瞬间,帕特森子爵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因为……岁月如梭,而星辰依旧。”   泰尔斯感到手掌一紧,只见帕特森子爵俯下身子,费了很大的力气,把下巴重重抵上王子的手套:   “王国年少。”   鸡皮鹤发的他呼哧急喘,咬牙道:   “正当其时。”   支持(完 本 神 立占)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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