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和在她之后的 编号们，一起储存在仓库。　　 买走她的客人，打算做些不怎么有意 思的事，但这也是她们的商品用途。　　 1-45号所拥有的东西，到此就是全部 了。　　 外表，标价，编号，仓库里的一平米 区域，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所以，1-45号仅仅是一件商品，至少 商人是这么认为的。没有赋予言语，没有 赋予知识，大多数本能已经被漫长岁月里 的训化而淡去了。1-45号并不知晓拥有天 空叫做”天空”，也不知道那天空的颜色 叫做“蓝色”，更不知道温暖的太阳给予 自己的感受叫做“温暖”。　　 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思考的概念，也 没有任何求知的希冀。　　 她的一切人性本能，都被抹去了。　　 刚才的震动，对她来讲根本不存在“ 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想法。　　 存放着1 - 45号和其同批次商品的仓库 ,是无数十字格所构成的地方，方便客人 彳丁走挑选，也将商品彼此隔昌，商品的意 义，仅仅是被人观赏而已。　　 所以，当听见厂房的大门被推开所特 有的声音，她们这才反射性地，做出自己 为数不多，能自主做到的事情。　　 创造她们的商人，希望能给客人一个 好印象，所以在她们的身体里烙印了一个 本能，那就是库房被打开时，一定会对客 人笑脸相迎。　　 故而，本能驱使她们从睡眠中醒来， 端正地坐在床铺上，用没有半分感情掺杂 的“微笑”，和无有丝毫光泽的眼睛，迎　　 接客人。　　 看见这一切后，即便是喜欢完整尸体 ，经常帮骸骨清洗身体上的碎肉的鹿鹿， 也屏息了。　　 强大的王兽，也忘记了把抬起的前脚 放下。　　 安洁利卡抱着手，对面前的景象感到 恶心。　　 而千鲤，捂着喉头，防止声音流泻出 去，因为强烈的厌恶感窜遍全身。　　 库房内部空间宽敞，有数十个同样被 玻璃相隔的单间，每个单间内，都有一个 人躺在一张床铺上。　　 一缕阳光，透过敞开的门射入库房之 中，使隔间的玻璃染上一层柔光。　　 她们清楚看见了，躺在单间床铺上， 本在静静沉睡的人，忽然分毫不差，在同 一时间里从床上爬起，摇晃着似乎没骨头 的身体，异样端正地坐起。　　 他们的脸，不带任何表情，空洞如枯 木，乏味如死水。比机械表还要精准，他 们分毫不差将身体转向门口站着的“客人 jy　　 o　　 无一例外，他们用如死人一样，没有 分毫灵魂的脸皮，让嘴角扬起弧度，露岀 了居然能称作是“笑”的表情。　　 阳光阴冷,“人”，露出了 “笑脸”　　 236 ?某个偏僻的工厂（三）　　 安洁利卡在她们里，算是稍微好一点 的了，起码表情没有变得苍白。所以，她 才有闲暇说岀这样的感慨——　　 “想不到灵魂扭曲的人，创造岀的没 有灵魂的人，是这么可怕。”　　 因为太过癢人，她们什么都没做，就 直接退岀来关上了门。　　 “这究竟是……”　　 ”这就是所谓的商品吧……”　　 仅此两句之后，她们都没心情再多说 什么。千鲤继续带路，顺着看起来不再青 葱的草地，继续去其他没有“人类”的地 方，寻找是否有什么线索。　　 这次，她们打算拜访的，是一幢深色 石砖搭建的欧式房屋。　　 屋内的装潢颇为考究，看起来和普通 豪宅近似，但要宽敞得多。　　 _架古雅的脚踏风琴摆在一旁，上面 悬挂着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的抽象画，几张 似乎有点年头的真皮沙发看起来十分柔软 ,水晶灯微微发着光，使得这房间优雅而 神秘。　　 只不过，却有若隐若无的异味，窜入 了她们鼻中。　　 人类的血腥味。　　 对此，安洁利卡是最熟悉的，而千鲤 也因为天天要献血，所以也对这种味道敏 感。　　 鹿鹿点起魂灯，发现了一个通道—— 安洁利卡匆匆拦下了千鲤。　　 “别来，我们去看就行。”　　 “你也……”　　 她们都心知肚明，那通道尽头有什么 ,都不希望彼此再看那些污浊。　　 就在她们纠葛之际，鹿鹿举起手：“ 我去看就行！我经常挖尸体的，对这种事 没感觉！”　　 “……不适的话就回来。”　　 “抱歉，麻烦你了。”　　 ”不要介意啦。”　　 于是鹿鹿颇有自信地，引着魂灯进去 了。　　 几分钟后，她一脸苦涩地走了岀来， 只是摇摇头：“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只 是个奢侈的餐、餐厅。”　　 她们马上脸色铁青远离了这鬼地方。　　 这工厂的确很不干净。　　 岀去后，千鲤回忆起了一些事，夏日 交易会上曾接触过一位厨鬼，讲述过类似 的事。她便用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安德烈 主厨，叙述了一边她们刚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