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爷家这一支比较特殊,由于大太爷长达一个多世纪的高寿在世,他们一直都没有分家,只要有嫁娶、增新丁就扩大院子,结果这徐家大院就越来越大。 反正东北地广人稀最不缺的就是土地。就这样百年沉淀,徐家也不断变得殷实,成了当地强族。不仅盖了祠堂,村子都改名叫了徐家村。 徐家大院着实不小,徐盘光带着徐盘之等人在徐家大院穿来行去,走了很久才来到了一个院中院。 院内有两间平房,徐盘之和徐广义一间,徐盘锦住隔壁另一间。 这“院中院”虽然不大,它偏于大院一角却很幽静。环境干净素雅,院内种着一棵桃树,平房的窗台下摆着一排花盆,里面栽着黄色月季。 夏日天气晴朗,阳光洒在院内的光景让徐盘锦很是陶醉,似乎早就忘了刚下车那会儿对化肥味道的嫌弃。 “四叔,您就住这儿。这院子是我大姐盘希家的。她几年前嫁到了城里,每逢过年才回来住一次。你们来之前我都收拾干净了。” “辛苦你啦,盘光。”徐广义拍了拍徐盘光的肩膀说道。 “谢啥呀,咱们都是亲戚嘛。四叔,您和弟弟妹妹们先休息。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了。” “哎,先去忙吧。” 徐盘光走了以后,徐盘之他们各自回屋休息。 进屋后徐广义问起徐盘之:“盘之,第一次回老家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样。感觉不像是来奔丧的。大太爷一点都不像是快不行的人。” “没事不挺好的嘛,老爷子应该是想孩子们了就撒了个小谎,都叫回来看看。” 徐广义的猜测让徐盘之不太信服,想孩子也想不到从未谋面的远房重孙子身上来吧。莫非只是单纯地想把传家宝传出去,趁着老糊涂前了却心愿? 思及此徐盘之忽然想到传家宝的事,立刻道:“哦对了,大太爷送了我一件宝贝。” “什么宝贝?” “还不知道,大太爷让带回来看。” “拿出来瞧瞧。” 徐盘之从包里拿出那个裹着青布的盒子,颇有仪式感地将其缓缓打开。 木盒的开关是一个不用钥匙便可徒手打开的金属锁别。徐盘之扣开锁别,打开木盒子。 吱嘎一声,徐盘之和徐广义两个脑袋凑到一起看向木盒里面。 盒盖的内侧最先引起二人注意,只见上面刻着一个五芒星的图形,而五星的尖角上镶嵌着红、黄、蓝、绿、棕五种不同颜色的石头。 “这几块五彩石头,应该寓意着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吧?看来这宝贝有点门道。”徐盘之说道。 二人之所以先注意盒盖再看向盒内,主要是相比之下,盒内的“宝贝”品相太过普通。 只见木盒内填充着黄色绢布,中间放着一块翠绿的玉石。玉石约有一寸大小,三棱锥形,顶角羽化圆润,看起来平平无奇,这与徐盘之的期待有一些落差。 徐盘之想拿起这块三棱玉石仔细看看,可指尖触碰到玉石的一瞬间,玉石仿佛粘在了手上一般,就像徒手摸电门的触电感,一股电流顺着指尖麻遍了全身后又立刻消失。 恍惚间徐盘之好像看到了两个身影在他面前一闪而过,有点看到了跑马灯的即视感。 “怎么了盘之?你没事吧?” “没事,应该是触到静电了。”徐盘之轻描淡写地说是静电,可这劲儿着实有点大。但身体没什么异常反应,也就不再多想。二人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这块玉石上。 徐盘之接着把看,仔细端详这块玉石,它的种水也是斑驳普通,都不如工艺品市场上的商品晶莹剔透。翻看底部,竟有些凸凹不平,不像是切割过的玉面,更像是摔打过形成的断面。 “就这?这不就是块玉料渣子么?”徐盘之把盒子里的黄色绢布拿起来,看盒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东西,但里面空空如也。 不过他发现盒内底部还有一个凹版雕刻的标志,是一个被玫瑰缠绕的十字架。这标志好像以前在哪本书里见过,不过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这块玉石上,没工夫想其他。 “这就是大太爷给你的宝贝吗?”徐广义好奇地看着这块玉石。 “嗯,就是这个。是不是放错了?这东西看起来也不像个宝贝啊。”徐盘之也是满脸狐疑。 “你不是学历史的吗?你给鉴定一下,看看这块儿玉是不是啥古董。” “大爷,我学的是历史又不是考古。再说这就是块玉渣子,别说古董,就连工艺品都算不上。” “也是。八成这就是老太爷给小辈第一次见面的见面礼。只要老太爷高兴就好,高兴就好。我看这盒子就挺不错的。” 徐盘之赞同地点头,重新把大太爷传给他的所谓“宝贝”恢复原样放在了一边。 徐盘之他们在老家宅院内休息到中午,舒缓了一下旅途的疲惫。 大爷徐广忠请他们过去吃饭,吃饭的地方是徐家饭堂,徐家不愧是当地最有实力的家族,徐家大院内房屋众多,不但有祠堂还有独立的饭堂,俨然一个小小的独立王国。 饭堂的饭菜都是徐家媳妇们亲自下厨做的,有鱼有肉很丰盛,不但有浓厚的农家院味道,还有彷如人民公社吃大锅饭的气氛。 席间徐盘之发现大太爷不在,打听后才知道大太爷年纪大了,坐不住这样的饭席,这样的气氛对他来说有些吵杂,早在几年前他就开始独自用餐,露面的次数很少。 大太爷隐退后,徐家大事小情都由他的长孙徐广忠管理。 而亲朋自远方来,自然少不了推杯换盏。徐家广子辈的男人们,各个年纪都过了一个甲子。到了这个岁数再聚首,话题就像开了闸的水坝滔滔不绝。 中途徐盘锦好几次暗示徐盘之替她爸挡酒,无奈徐盘之并不擅长酒桌上的你来我往,没过一会儿徐盘之就把自己交代在了桌子底下。 聚会持续到下午五点多,最后徐广义和徐盘之这对爷俩是被人扶回房间的。酒后二人彻底释放了疲惫,倒在炕上便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