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狱,分别为铁树狱和油锅狱。 铁树狱位于地狱体系的第五层,欺凌弱小者,死后坠入此狱。 什么是铁树?它是一种只在地狱生长的植物,树干被漆黑的金属包裹,通体烧的岩浆般炙热滚烫。 死者从上边掉下来,身体就跟磁铁似的,会立刻死死黏在这些个大铁棍子上,被逼着用四肢死死抱紧铁树,饭店里是铁板烧,它这是铁棍烧。 效果大差不差,都能烧脱骨了,再撒点孜然面上去,可香啦。 树下站着数不清的小鬼,手持锋利的长铁钩,从这些人身上勾那啥下来。 就是说这些个狱啊,它不会一直弄,每过一段时间,会让这些人休息个秒的,等他们身体复原如初了,重新再来一遍,如此反复,永无休止。 这个欺凌弱小,包括但不限于夫妻间的欺辱,家暴行为,各种形式的霸凌,以及任何种类的粗暴对待,各种强迫行为。 第六狱,油锅狱。 这个我就不具体解释了,暖心的一点是,地狱是有准备面糊的,先过一遍面糊,炸出来跟大鸡腿子似的,外皮金黄酥脆。 油锅狱主要针对胁迫类型的犯罪,胁迫他人违背正常作息劳作,胁迫妇女那啥,以及一切违背常理的放贷行为。 包括房贷在内。 不动明王性如烈火,脾气火爆,对我动怒后,连降了两狱下来。 两道红光迎面而来,我背负的气场压强,从十万斤,瞬间提升到了五百万斤。 这五百万斤压强,大部分由青丘分走,压到我身上的,也就八十万斤左右。 但这八十万斤,一样能要了我的命。 青丘那边还好,我这边一下就完犊子了,首先我的胸口,直接塌陷了一大块,肋条骨跟巧克力棒似的,一下就断了十几根,血沫子混合着内脏碎片,被我哇地一口吐出。 我双眼流出两道浑浊的血泪,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更是高高鼓起,仿佛随时要炸裂,屁股下的蒲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强,压的灰飞烟灭了。 我后腰的脊椎处,发出咔咔作响的坍塌声,我的脊椎骨在坍塌,但我依旧稳坐原地,连腰都不曾弯一下。 没别的,我也不是要硬争这口气,我就想问一句。 你,凭什么让我弯腰? 我李三坡,此生未曾欺凌,胁迫过他人分毫,这两狱哪怕再阴森凄苦,刑期哪怕再漫长,又与我何干? 哪怕一个像我这般,卑微到尘土里的盲人,也要对六道的无常,对命运的不公发出不屈的怒吼和质问! “李狐狸!快用遗相眼泪!否则你会被活活压死的!” 青丘察觉到我的骨骼开始坍塌,连忙焦急地冲我大喊。 我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抓向血葫芦。 前方的无边黑暗中,再次传来不动明王不屑的冷哼声: “借助高僧眼泪减轻苦楚,犹如借助外力化劫!” “小狐狸,你这点微末道行,能坚持到现在,很是不易,本王已对你刮目相看,心中也隐隐生起慈悲菩提心,欲助你一臂之力,渡你过八狱苦海。” “可你若是这样做。” “你就太让本王失望了!” 见我连扛六狱叠加之力,拼到双眼喷血,都不肯屈服的模样,不动明王连声悲叹。 它的意思很明确,它要我别用遗相眼泪,靠自身意志力硬扛,我要是这么做,它就敬我是个爷们,剩下的两狱之苦,我也不用再吃了,它能帮我全消解掉。 我若是用遗相眼泪来缓解压力,明王就瞧我不起,会对我感到失望。 这时候要是换成一般人,为了能让明王瞧的起他,他可能真就不用眼泪了。 脑子不太聪明的,这时候会去猜:青丘让我用,明王又不让我用,那我到底该听谁的呢? 猜来猜去,错失翻盘时机,最后被压成一滩血泥。 可我李三坡还真就不是一般人,连这种程度的心魔干扰,我都不能识破的话,那我还当什么修行人啊?趁早滚回农村种地去吧! 无视明王的劝阻,我一把抓起面前的血葫芦,直接倒出两滴眼泪,抹到了眼皮子上。 两道凉意,宛如炎炎夏日,森林中的雪山清泉,从我双眼贯穿全身,头顶那数百万斤重的六狱之力,立刻得到了莫大的缓解。 脊椎骨,停止了粉碎和坍塌,就连躯干里刀削斧砍般的断骨之疼,也像打了麻药似的,减轻了许多。 “你这小狐狸,越来越有意思了!”见我毫不拖泥带水地做出选择,不动明王笑的地动山摇: “即使身陷必死绝境,也能始终遵守本心,不受外道魔音诱惑干扰,就凭你这份心性,你完全有资格参悟本王神通!” 明王这一番话说出来,我就感觉我在这受的一切罪,一切痛苦折磨,都值得了。 那既然它认可了我,剩余两狱,是不是就能直接给我免了呢?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该来的,一样不少都得来。 我这边刚轻松不到十秒,那边就传来了明王沧桑低沉的声音: “第六狱,油锅狱!” 我头顶的压强,瞬间增加到了五千万斤,就到了这时候,什么都不用想,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我的背直接给压出了驼峰,口中喷出大量内脏,骨骼碎片,实际上到了这,我已经算是一死人了,连痛觉神经都被压到纷纷崩碎,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艰难维持着内心的清醒。 与此同时,野狐禅世界里,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