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陆耀要与秋乐云算这段时间的利润分成，徐温言不方便听，就先离开了雅间。　　 三人换到雅间的书案处，相对而坐。　　 丁掌柜早早就准备好了专门的账本，小二奉上茶下去后，他便立刻把账本拿了出来。　　 “小少爷，陆公子，这就是这段时间百味楼剁椒鱼头这道菜的账，我单独做出来了。”　　 “辛苦了丁掌柜。”　　 “小少爷哪里话，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丁掌柜将一本蓝皮封面的册子放在桌上后便候在一边，不再言语。　　 秋乐云早就已经看过了账本，现在只等陆耀看。　　 “齐哥儿，你坐过来一些，我们一起看。”陆耀碰了碰林齐的手。　　 陆耀有心带着林齐一起做生意，现在碰上看账本，他也不会放过这次的教学机会。　　 林齐也明白陆耀的意思，往旁边挪了挪凳子，离陆耀更近了些。　　 两人边看边小声说话，秋乐云也不催促，兀自品着茶。　　 陆耀这种人也是少见，哪个汉子娶了夫郎之后会愿意让夫郎出来一起经营家中生意？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陆耀这么宠夫郎的人，看账本还要带着一起。　　 他用茶盖轻轻撇去茶杯里的浮叶，稍稍吹凉，呷了一口茶。　　 一盏茶快吃完的时候，两人终于看完了账本。　　 陆耀把册子合上，推到秋乐云前面：“没有问题。”　　 不止百味楼这边做了账本，他每次送剁椒酱的时候也会自己记上数量。　　 蒸一次剁椒鱼头要用多少剁椒酱，他心里门清。账本上的账和他自己记录的相差无几。　　 “一个月，分得你手上的是五十两银子。”秋乐云看向丁掌柜，“丁掌柜你去支取五十两银子给陆耀。”　　 丁掌柜应下后出去，待门合上，秋乐云又说道：“我们再来说说卖冰的分成。”　　 距离他把制冰方子给秋乐云已经一月有余，算算时间，也该到分成的日子了。　　 “先前签了契约，卖冰块所得的利润分你一成。”　　 秋乐云掏出一个绣有祥云图案的云锦荷包，把荷包直接递给了坐在一边的林齐：“这是陆耀那一成所得，都放在荷包里了。”　　 荷包轻飘飘的一个，没有什么重量，可打开之后那三张银票却让林齐呼吸一窒。　　 “三百两！”林齐惊呼出声，这一成利润就有这么高？！　　 陆耀也很惊讶，他想过冰块会卖的很火，却也没有想过会赚这么多，这还是扣除种种成本的纯利润。　　 秋乐云却觉得正常，冰块儿可是个稀罕物，今年是卖晚了，等明年，这利润还要翻两番：“冰块还能卖一个月，一个月后你最少还能分这么多。”　　 “这生意也太挣钱了。”林齐喃喃道。　　 陆耀接过他的话：“挣钱还得看是谁在做，若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只怕是有钱赚没命花。”　　 这么看来，徐温言的身份八成也不简单：“今安，徐温言是什么身份？”　　 “他身份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表哥，家中也在做生意。”秋乐云撇撇嘴，“他是我二表哥，与我合作卖冰生意的是我大表哥，他与官家的人有些关系，这生意其实也有官家的人在里面。”　　 “就是这样，卖冰块的账本我才没有给你看。”　　 “没关系，我相信你。”陆耀笑了笑，“要不是你，我连这一成利都没有。”　　 他已经很知足，方子握在他手上根本没有什么价值，现在给出去还能给自己赚点银子。　　 说完分成，秋乐云又打起了辣条的主意，这辣条非常适合在百味楼售卖啊！　　 秋乐云诱惑道：“陆耀，辣条你要不要与百味楼合作？这次分成可以让你多占一些。”　　 哪知陆耀拒绝了他：“这次的辣条，我想自己做。”　　 辣条在白水县还有很大的客户市场，如果和百味楼合作，他只能局限在百味楼这一个地方。　　 他已经和严班主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未来辣条还要往其他地方推广。辣条也可以走批发模式，只不过定价要高一些而已。　　 “唉，不能蹭你的辣条赚钱了。”秋乐云一声叹气。　　 “也不一定，可以作为小吃放在百味楼嘛。”　　 这几次来百味楼吃饭，林齐都发现了，上菜之前会放一些小吃食在桌子上。有时候会是一碟瓜子，有时候会是一碟炒黄豆，有时候又会是一碟水煮花生，那辣条完全可以作为小吃放在百味楼。　　 秋乐云趴在桌上，整个人像是一根软绵绵的面条：“林哥有什么好主意？”　　 “百味楼在上菜前夕会给每一桌客人送一小碟小吃食，你可以把辣条列入其中。”　　 林齐看向陆耀，见他用鼓励和肯定的目光看向自己才又接着说：“辣条在白水县只有陆耀做了出来，你用辣条当小吃在饭馆里就是独一份，要是有喜欢这个味道的人，还怕他们不来百味楼吃饭吗？”　　 陆耀也给林齐补充了一点：“你可以只送不卖，在楼里吃了多少钱就可以送一碟。只是最开始，你要无条件送一些，让客人吃吃这个味道。”　　 “好主意！”两夫夫的话给了秋乐云启发，或许有些菜色也可以这么做。　　 出去一趟，带回三百五十两，家中又多了一笔钱。　　 幽黄的灯光下，林齐拿着纸笔在写着些什么，陆耀推开房门就看到他皱着眉头在冥思苦想。　　 他用剪子将油灯挑亮，手指抚上林齐的眉头，将那愁绪揉开：“算什么算的这么入神？”　　 “辣条的制作成本。”林齐抬头冲他笑了笑，又用额头顶了下陆耀的手掌，“算好了才好定价，生意才不会亏本。”　　 他继续算着：“既然让我来管账，这账就一定得算清。”　　 陆耀的眼神愈发温柔，他摸摸林齐的头发，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他安静的坐下陪着林齐，静静的看着林齐算着一系列的花费，偶尔见到有问题的地方也会帮林齐指出来。　　 林齐终于在小狐狸第二次跳上桌子前算完了。　　 他举起那张被墨迹铺满的纸道：“一斤辣条的成本在二十文，一斤大概有五十根和筷子一样长的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