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这才是知遇之恩
僵着手翻开。 果然不出他所料,最下边是福泽布庄的地契,房契和转让契书。 “东家,这……”您是怎么弄到的啊? “别管,你就说能不能做到。”她这手段啊,确实不太光明,不想到处宣扬自己小人的一面。 钱德立人都傻了,捧着盒子的手在颤抖。 这可是十几万两的产业啊,如今就握在他的手里了? “这些,都交给小人?”他颤颤巍巍地问。 “别总自称小人,你若是能管得了这些,以后都不必自贬。” 常嫣没明说,钱德立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些产业,真的都交给他一个人管着了! 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却将盒子高高举起,“承蒙东家信任,在东家面前,小人永远是小人。” 这是在承诺,他能做到,还在保证忠诚。 “如此便好。”常嫣以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准备准备,寻个良辰吉日,重新开张吧,改名竹安。” 她急得,她与江行第一次见面,江行化名江秉竹。 “诶,东家!”钱德立赶忙上前,“东家有所不知,这些铺子……” 他长话短说,几句话就将这些铺子如今的境况说清楚。 然而,常嫣始终神色不变,“你安心准备开张,届时我自会保证你生意红火。” 钱德立虽然不知道常嫣打算怎么办,可看着常嫣那张脸,他就生不出丝毫怀疑来,当即点头,“小人明白!” “还有,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以后不必自贬。” 她不喜欢听人自称小人。 钱德立又红了眼睛,目送常嫣离开,再抬头时,已经泪流满面。 这才是,知遇之恩啊! “爹爹,你怎么哭了?”一个五六岁岁的小姑娘跑过来抱住钱德立的腰。 钱德立摇摇头,“没什么。” 他弯腰将女儿抱起来,“你娘呢?” “娘在后院盯着哥哥读书呢,哥哥背不出书,被娘打了手心,可响了。” 原本朝着后院走的钱德立,再听到这话之后,抱着女儿一个流利地转身,“爹带你出门去玩好不好?” “好!”小姑娘乐呵呵地抱着爹爹的脖子,又有点犹豫,“可娘说,钱要省下来,以后买个宅子的。” 钱德立“嘶”了一声,“你娘说得对,那咱们今日就不出去吃了,爹去买点肉,回来爹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耶!”小丫在钱德立怀里蹦跶了一下,“爹爹做菜最好吃了!” 父女俩的背影远去没人注意到,廊下那个清瘦的身影眼中含泪。 日子终于要好起来了。 “娘?”十三四岁的少年糯糯开口。 妇人扯着袖子一把抹去眼角的泪痕,右手的戒尺点在少年的肩膀上,“让你背的书都背完了?” 少年转身就往回跑,“我这就去背,娘别生气!” 他一定好好背书,再不气娘了。 若是被爹知道,他把娘都气哭了,还不打断他的腿。 他爹打人可比娘打得疼多了。 温馨的日子悄然流逝,五天转瞬即逝。 就这五天的时间,钱德立几乎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福泽酒楼,福泽成衣铺和福泽布庄,都已经易主,且改名换姓为竹安。 要说普通酒楼,布庄和成衣铺改名换姓,其实并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应,京中各类铺子数不胜数,几乎每日都有易主的。 但着挂牌福泽的则不一样,这些从前可都是与贤王有关的产业。 如今没人敢做他们的生意。 可如今,这几间铺子说易主就易主了,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啊,竟有如此大的手笔。 还有这“竹安”二字,又有什么非凡的意义? 高门权贵都想不通,但也明白这京中的局势正在悄然之间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几乎每个人都在等着看,这“竹安”的主人是谁,也在期盼着能够从“竹安”二字之中,窥见一丝朝局的变换。 因此,五天之后的良辰吉日,三间铺子同时挂红开张,客人虽然没有几个,但围观看热闹的人可是不少,就连各个高门权贵,都派了下人过来打听。 也是这一日,早朝之时,朝臣们发现,以往都不太爱搭理他们的淮扬侯世子沈遇星,竟然难得地上早朝了。 这位爷和太子殿下那可是情同亲手足的堂兄弟,别说是早朝了,太子设宴,他都说不去就不去,也没见太子殿下责罚他。 如今说是淮扬侯府的世子,可谁不知道,在太子殿下的支持下,淮扬侯府的大权,已经尽数落在这位世子爷身上了。 至于那颇受侯爷宠爱的庶出子沈遇泽,侯爷甚至一度想要为沈遇泽废黜沈遇星的世子之位。 前段时间,这位庶子情场得意,马场失意,在和一群狐朋狗友赛马时,摔下马背,又被骏马一脚踩在后腰上,当场就不能动了。 没死,但此后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全身上下,能动弹的,就只剩下一双眼睛了。 连夫人都与他和离回了娘家,身边的红颜知己也是该走的走,该散的散。 只有一位,对他情深意切。 沈遇星做主,给提为正妻了。 那女子,正是星魅。 外人不知,星魅养了好几个好男风的男子。 沈遇泽每日的活计,就是趴在床上享受恩泽,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遭老罪喽。 老侯爷在得知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此生都只能是个瘫痪在床的残废之后,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再醒过来时,就中风了。 沈遇星是个孝子,当场就决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送老侯爷去静养。 至于老侯爷那“爱妻”,沈遇泽的亲生母亲,对老侯爷“情比金坚”,哪能受得住夫妻分离之苦,自然是请命,一同去了。 侯府现在上上下下,都是沈遇星做主。 这一切发生的,看似条理清晰,但京城哪个不是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些事情的发生都太过顺畅。 一切都太合理,就是最不合理之处。 这位沈世子也是个狠人啊。 再加上他和江行关系匪浅,虽然只是个世子,但朝中还真没什么人愿意公然得罪一个有权有势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