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便进入了五月。　　 看着上个月的营收报表，杜娟不免眉头紧锁，“已经五月份了，今年的月饼券销量，连去年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麦秋解释道：“打折促销，买三赠一，什么法子都用了，但销量就是上不去。好多老客户都反应吃腻了咱们的月饼，想试试港城和湾省那边的新口味。”　　 “这样不行。”杜娟合上文件，言简意赅道：“通知市场部，下午两点开会。”　　 麦秋应声而去。　　 十来分钟后，麦秋气鼓鼓的回来办公室，忍不住同杜娟吐槽她去市场部的所见所闻：　　 “难怪业绩提不上去，好几个业务员都在办公室里摆弄微机，根本就没出去，难不成指望业绩能从天而降吗？”　　 杜娟皱眉：“这事我跟朝北单独谈谈，让他好好管一管手底下的人。”　　 麦秋却依旧气愤，“真不知道沈副总是怎么想的，厂子的经营都这样严峻了，她不想办法帮忙提高营收，尽搞这些没用的东西，大小王不分，这个时候不应该先想办法稳住厂子的经营建设吗？”　　 杜娟随口道：“大概只有她自己懂她在想什么吧。”　　 言外之意，自己也看不懂沈明珠的想法和做法。　　 若往深一点想，也算是委婉的表达对沈明珠不理解和不赞同。　　 沈明珠想做的事，可以用一个成语来简单概括，那就是“不破不立”。　　 从决定回食品厂工作之初，她就在心里筹划一盘大棋。　　 升级自动化办公只是她走的第一步棋。　　 ……　　 书房里。　　 “老婆，老婆！”　　 沈明珠正在辅导女儿写作业，听到对面正在练习五笔打字的裴飏小声喊自己，没好气的用口型问：　　 “干嘛？”　　 裴飏朝她勾勾手指，“你过来一下。”　　 沈明珠起身绕过大书桌去到对面。　　 “这几个字我不会拆。”　　 看着男人指着的“我最爱老公”几个字，沈明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坐下来，轻声细语把几个字的字根拆解写到了本子上。　　 在了解办公自动化是必然趋势后，裴飏也决定将自己公司的办公设备进行升级。　　 这段时间，他推掉了全部应酬，每天一下班就回家跟着沈明珠学微机。　　 “原来是这么打的啊。”　　 看到沈明珠敲击在word文档空白处的“我最爱老公”几个字，裴飏笑得就像偷到吃鱼的猫。　　 “我试试。”　　 说着，弯腰将沈明珠半圈在怀里，双手在键盘上缓慢敲打出：我爱你老婆。　　 打出这五个字后，有些得意的垂眸瞅沈明珠，“咋样，我没打错吧？”　　 沈明珠哼笑，“还行吧。”　　 对面写作业的裴棠被夫妻俩的对话影响到，扔下笔叮叮咚咚跑过来凑热闹：　　 “妈妈，爸爸，你们在笑什么？”　　 “在教爸爸打字，你作业写完了？”　　 裴棠自动忽略后面一句，杏眸瞅着微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宋体字，满脸惊奇：　　 “爸爸好厉害，都会打这么多字了，妈妈，你也教我打字嘛。”　　 沈明珠摸摸对方脑袋，“先把作业写完。”　　 “只有一点点了，你先教我打一句话，打了我就去写作业。”　　 “那你想打什么字？”　　 沈明珠把女儿拉到怀里，一边把对方额头和两鬓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一边柔声询问道。　　 裴棠盯着屏幕上裴飏最后打出的几个字，漂亮的眼珠子转了转，脆生生道：“我最爱妈妈和哥哥。”　　 “我字是丿+扌+乚+丿，对应的按键为trnt……”　　 沈明珠一边讲解字根拆解的方式，一边敲击键盘将一行字打在文档空白处。　　 “打字真好玩，妈妈，等我做完了作业我也要学微机。”　　 “嗯，先去写作业吧。”　　 “喔。”　　 裴棠乖巧的正欲回去对面，却被裴飏拽住拍了下屁股，“小没良心的，就爱你妈和哥哥，不爱爸爸是不是？”　　 “我也爱富贵和爸爸！”　　 说完就跑回了对面，把裴飏气得，忍不住小声向沈明珠控诉，“我这个当爹的，在她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一条狗？信不信我明天就把富贵送走，省得惹我心烦。”　　 沈明珠斜睇着男人，“你与其在这抱怨，不如好好想想哪里把女儿惹到了。”　　 听她这么一说，裴飏悻悻，“算了，我不跟她小屁孩计较，我继续练字。”　　 瞅着男人心虚的模样，沈明珠暗嗤。　　 等晚上在卫生间帮女儿洗头时，沈明珠旁敲侧击的问起这事：　　 “先前在书房时，为什么要故意气爸爸？”　　 “谁让他早上把我送错了班级，我马上都要上四年级了，他竟然以为我在读二年级。”　　 得知原委，沈明珠哭笑不得。　　 这三年来，女儿的衣食住行和学业都是她大包大揽，裴飏基本就是个甩手掌柜。　　 ……　　 晚上临睡前，沈明珠同裴飏商量送女儿上学的事。　　 “单号你送女儿上学，双号我送，没问题吧？”　　 裴飏脸上露出几分惭愧，“我这个当爹的是不是挺不称职的，连女儿上几年级都不知道。”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也考虑不周，没有考虑到果果也需要你这个父亲的陪伴，好在发现得及时，我们还有弥补的机会。”　　 裴飏握住她的手，“除了上学，辅导作业我们也一人一天轮着来，不能光让你受累。”　　 男人肯主动分担责任，沈明珠自然不会拒绝。　　 第二天。　　 裴棠起床穿好衣服，准备下楼洗漱，路过自家哥哥的房间时，听到房间里有奇怪的响动，抱着好奇心推开房门——　　 “哇！”　　 “啊！！！”　　 裴棠险些没被从门后蹿出来的赵云吓死。　　 等回过神，她冲上前就是一通平a。　　 “黑熊哥哥，你吓死我了！”　　 赵云呲着大牙，弯腰抱起她原地转圈圈，“傻果果，想哥没？”　　 “哎呀，你撞到我头了，放我下来！”　　 听到清脆的撞击声，赵云忙将她放回地上，蒲扇般的大掌扣住她圆润小巧且柔软的脑袋瓜，“撞疼了没？嘿嘿，果果，你长高了不少呢，不像以前像个矮冬瓜。”　　 裴棠被他一句“矮冬瓜”气得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