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儿看他犹豫,便急切道:“现在我爹知道了盐的事情,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宋府跟大皇子紧紧绑在一起了,你去开口求他救我,有他开口,爹爹一定会放我出去的!” 岑嘉树看着宋锦儿,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宋锦儿的名声扫地,谁都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大皇子身份贵重,又岂会愿意沾手? 岑嘉树倒是有心救她出去,可岑夫人态度强硬,是不会答应的。 岑嘉树道:“你再等等我,等我找到办法,一定救你出去。” 宋锦儿面容有些扭曲:“我等不了了!我一刻也等不了!” 现在她再也不会说什么要自由的傻话,但是她的心依然是向往自由的。 在家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觉得煎熬,她一闭上眼,就是方姨娘死不瞑目的样子,还有祠堂里所有人逼她自缢的画面。 岑嘉树看着她的表情也觉心里焦躁:“锦儿,你冷静一点!” 宋锦儿扑在岑嘉树怀里,崩溃大哭起来:“救我出去!无论什么法子!求你一定要救我出去!” 岑嘉树不禁想到曾经的宋锦儿,她虽然爱说些傻话,但古灵精怪,天真烂漫,而现在的宋锦儿,形容枯槁,憔悴萎靡。 似乎真的会如她所说,若再在这里待下去,她就会彻底疯掉。 岑嘉树咬了咬牙:“我知道了,你安心在这里等着,我这几日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宋锦儿不依不饶:“你发誓,你发誓一定救我出去!” 岑嘉树道:“我发誓。” 但宋锦儿这几日经历了太多变故,再也无法轻易相信旁人,她抛出一个让岑嘉树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不仅会制细盐,我还会很多很多东西!你们救我出去,我都告诉你们!” 岑嘉树再次震惊,他曾经以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深谙制作细盐之法,已是惊世骇俗,没想到她竟还会很多。 再联想到空山雅集上宋锦儿剽窃的那些诗作,岑嘉树不禁问道:“你究竟是从哪里学会这些的?” 宋锦儿眼神有些躲闪:“我从一本古籍中看到的。” 她害怕自己说出真相来,岑嘉树会像方姨娘那样要把她逼死。 岑嘉树自然不信,但看宋锦儿的样子,是不会跟他说实话的。 岑嘉树嘱咐道:“这些话不要再跟第二个人说了,就是宋侍郎也不能说!” 宋锦儿点头如捣蒜,原本以为宋侍郎宠她,实际上遇见问题,宋侍郎是第一个将她推出去的人。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守在家庙的仆妇来提醒他们的。 岑嘉树对宋锦儿道:“我先走了,你在庙中千万小心。” 宋锦儿虽然不舍,却别无他法。 岑嘉树走出房间后,被一个仆从拦住,那仆从对岑嘉树十分客气道:“岑公子,我们老爷有请。” 宋侍郎为人虚伪又贪婪,现在知道了盐的事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攀附的绝佳机会,他来见自己,在岑嘉树的意料之中。 随着侍从过去后,岑嘉树脸色不大好,对宋侍郎行礼道:“晚辈见过侍郎大人。” 宋侍郎连忙上前搀扶,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岑探花多礼了,快快请坐。” 岑嘉树也不客气,撩起下摆坐在了他的面前。 宋侍郎道:“小女无知,犯下大错,没想到岑探花顾念旧情,肯前来家庙雪中送炭。” 宋侍郎此言,是在试探岑嘉树。 现在宋锦儿声名狼藉,而岑嘉树虽然前些日子遭到圣上申饬,但毕竟是新科探花,又是大皇子眼前的红人,自然前路无量。 若宋锦儿能嫁入永昌侯府,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他这个当父亲的,也能借此跟大皇子一派绑得更紧。 岑嘉树自然听出了宋侍郎话中之意,只是他有心救宋锦儿于水火,岑夫人却是不答应,故而岑嘉树没有接这话,只是道:“宋小姐年轻无知,犯下大错,您依然顶着压力留她一命,可见一片慈父心肠,可歌可泣。” 宋侍郎脸色有一瞬的僵硬,这让他摸不准岑嘉树对宋锦儿的想法了。 但宋锦儿提及,岑嘉树这个没落侯府的公子,能够一跃成为大皇子身边的红人,便是向大皇子进献了细盐制作之法。 宋侍郎联想到前段时间,户部呈上来的折子,言及今年盐税比往年少了足足四分之一,偏偏江南各地又相继爆发盐荒... 宋侍郎不敢往深了想了。 唯一敢想的是,这最起码,是岑嘉树的一个把柄,更是大皇子的一个把柄。 圣上早有立太子的想法,而大皇子的生母出身高贵,他自己又颇有才干,在朝中呼声最高,只怕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可惜大皇子生性谨慎,身边围绕的能臣颇多,宋侍郎想要走到大皇子跟前,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么这个把柄若是利用得好,便是他登上大皇子派这条大船的最佳契机! 宋侍郎与岑嘉树又你来我往过了几句话,发现岑嘉树年纪虽小,却不好糊弄。 宋侍郎不禁心急,吞咽了一下口水:“岑探花,实不相瞒,我也有意为大皇子效犬马之劳。” 岑嘉树的心沉了沉,旁人看来岑探花深受大皇子信任,前途无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大皇子是个极其利己之人。 盐政之事非同小可,他是献上了细盐制作之法,才得以参与进来。 现在宋侍郎一个非大皇子党的人,贸然知道了,还想要借此掺和进来,可不是一件好事。 更重要的是,自始至终,大皇子都以为细盐制作的法子是他献上去的,并不知道是出于宋锦儿之口。 若把前因后果跟大皇子讲明,大皇子必会对他产生不满。 可若是不说,这个把柄能成为宋侍郎进入大皇子党的契机,也能成为宋侍郎向二皇子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