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说完我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的,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花少听得我叫了一声,凑了个大脑袋过来问我:“你刚说什么****?《金瓶梅》还是《******》?” 我狠狠地给了那大脑袋一下,笑道:“你小子这脑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鬼东西,我说的是‘阴书鬼卷’,妈的你咋不干脆听成******呢。” “这‘阴书鬼卷’又是个什么玩意儿?没听说过。”想不到花少居然还会有一点不好意思,脸还红了一下。 我咳嗽了一声,又开始传播封建余毒: 所谓“阴书鬼卷”,是阴间鬼差所持的一种特殊文书,相传乃是由十殿阎罗亲笔撰写。据说其墨是以血池地狱之中的血池之血和以忘川河之水,再投入火山地狱之中,以极阴之火炼制而成。凡鬼差前往阳世拘魂,均随身携带,上书阳世之一切善恶,隐而不见。若遇不服裁判者,乃以其血喂三生石末,撒于卷中,则其一生之善恶于卷上尽显。 其实说白了,就是那鬼差拘人魂魄,也讲究个证据确凿,该进哪一殿的进哪一殿,该下第几层地狱的下第几层,让那被拘魂之人心服口服。这还真有点像是金庸小说《侠客行》中的赏善罚恶令,扬善惩恶,谁都逃不过。哪像前一些时候,动不动就来个跨省什么的,管他有罪没罪的,先弄进去再说。 细品起来,这个传说倒也蛮考究的,传说中孟婆以忘川河之水煮茶,凡前往投胎之魂魄,须先饮孟婆汤,以忘却今生一切。以忘川河之水制墨,写于书卷之上,自然字迹不显。而那三生石,乃是记载着人的前世今生,以其末撒于卷上,则今生尽现。至于为什么要喂人血,我估摸着是不是要搞个身份验证,确认一下dNA什么的吧。 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了下来,盯着那枚摄魂印。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又恢复了先前那黑漆漆的颜色。我指着它,结结巴巴地对花少说道:“他奶奶的!这块黑漆漆的石头,该不会就是从那忘川河边的三生石上搞下来的吧!” 也难怪我会感到如此震惊,因为我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平时我喜欢研究一些神怪传说,纯粹就只是为了好玩,并且我坚信任何不可思议的事件,都是可以找到合理的科学解释的,只是以人类自然科学现有的发展阶段,不足以解释所有稀奇古怪的事情而已。 若是有人问我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我一定会说相信。我相信有鬼,也相信有神,但是我并不一味地迷信。我觉得鬼神乃是一种宇宙中的自然现象,它们或许是以一种目前无法解释的形态与人类共生在这个宇宙之中。但是对于鬼神的各种传说,我历来的态度就是读过就好,不可迷信。 回头想想,今天我碰到的他娘的都是些神马事情呀,一件比一件诡异! 先说跟日本鬼子干架,那是实实在在地和人斗。俗话说得好:东风吹战鼓擂,打起仗来谁怕谁!再者说了,这件事情咱们的爷爷辈们早就干过了,我只不过是再干一次罢了。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的,谁怕谁呀! 再后来,冒出来的那只蛊虫,已经有一点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不过也还好,再怎么说这蛊虫好歹也是个活物。甭管它是杂交的也好,转基因的也好,在当今社会,这样的东西咱也不少见。咱们国家不是有个袁隆平院士吗?他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现如今可倒好,一下子把老子给整到阴间里头去了,这叫我如何能承受得了!这对我世界观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我根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一时之间,我只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正在飘离这个世界,也许马上就要飘到那鬼影幢幢的奈何桥边去了。 花少接连叫了我好几声,我都没有听到,直到被他推了一把,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才刚一转头,我就看到了他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 花少一边满脸坏笑地指着我手上的伤口,一边对我说道:“辉子,麻烦您老再辛苦一下,我还想再看看那幅画。” 原来这小子虽然什么也不懂,但是眼力劲还算不错,还是看得出来是什么使得那幅图显形的。 靠!又要放老子的血!我把那只手抱在怀里,对他说道:“你没有呀,干嘛要用我的?” 他嘿嘿地笑着,又把他那张大脸凑了过来:“我说你的手不是已经开了嘛,可别浪费呀!你非要让我手上也搞这么一个口子,那得多疼呀!再说了,偶尔放放血有益身体健康嘛,你没见那女人都比咱男人活得长久些。” 我真恨不得拿手指从他的那对贼眼当中直戳下去,不过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反正我的手已经开了一道口子,再多贡献点血也没什么。于是我就把手帕解开,将手放在摄魂印上,去挤压刚才的那道伤口。没有想到的是,刚才血已经止住了,现在再去挤,其实是把那伤口又一次给撕裂开来。这一下疼得我直咧嘴,我咬着牙,一边把血滴在那印玺上,一边恶狠狠地瞪着花少。 很快,刚才的一幕又重演了一遍。当一片黑气覆盖在那篇丝绢之上的时候,果然在它的上面又出现了图案。 花少变戏法似的掏出了手机,“咔嚓咔嚓”地开始拍照。丫嘴里头还闲不下来,唠唠叨叨地对我说:“没事没事,总共就用了这么一丁点血,还不如我上一次献血献得多。赶明儿我让巧巧给你熬点阿胶,要不够的话就再整点乌鸡白凤丸什么的,补一补就好了。” 这个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气鼓鼓的,也懒得搭他的腔。 终于他拍好了,把手机一举,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我连忙把伤口再一次包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和他一起去看拍摄的效果。我拍了拍他的肩,对他说道:“你小子最好是给我拍好了,要是没拍好,老子可没有那么多血再来给你重拍。” 他耸了耸肩,把手机拿给我看。我翻看了一下,花少的拍摄技术还是挺不错的,图像都清晰地拍下来了。 “明天我让人送台电脑过来,到时候就可以看到大一点的图像了。”花少说道。 破解了这道谜题,把那丝绢上显露的图像拍了下来,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们一时也没有更多的事可干。于是我和花少就一起吃了点东西,抽了几支烟,又聊了一会儿,主要聊的是这些东西是怎么跑到这瓶子里去的,到底是在瓶子烧好之前就装进去了,还是等瓶子烧好了之后再装进去的。讨论来讨论去,我们也没能得出个像样的结果,加上这一天的折腾,也把我俩给累得够呛,于是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去了。 这一晚,我几乎就没怎么睡,白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我想起了花少对我所说的话:“我祖上的这个秘密太惊人了,我们不仅仅是在和人打交道,很有可能今后要发生的事,会超出你我的理解范围。” 也许,解开老祖宗的秘密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花少是人在其中,身不由己,这或许就是他的家族宿命。 那么我呢?为什么我会不顾花少的再三劝阻,硬是要掺和到这其中来,难道纯粹是为了朋友之间的义气?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心里很清楚不是这样。虽然我绝不忍心看着花少独自一个人面对未知的凶险,但是人总得讲究个量力而行,有些忙你就是想帮也不一定能帮得上的。 或许是平淡无奇的生活让我觉得到腻味了,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本来就有着很强的冒险精神,总之今天的遭遇,虽然让我感觉到有点害怕,但是我总觉得,在我的内心深处,兴奋的成分还要更多一些。害怕是正常的反应,它是人类在面对超出自己知识能力之外的事物时,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情感,但是在最初的害怕过后,却有一股强烈的探知**从我的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慢慢地膨胀开来。 不是有一句话嘛,“**像海水,总是越喝越渴的”。随着谜题一层层地解开,我心底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反倒显得更加强烈起来。这让我有一点惊讶,因为我这个人平时做人的宗旨就是得过且过,可以碌碌无为,但求活得洒脱。 好不容易睡着了,我却又开始做起梦来。那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怪梦,一会儿梦见自己正在和十殿阎罗开会,一会儿又梦见花少举着只鞋子,就好像在跳大神一般,在我脑袋上敲呀敲的。 好不容易,等到我睡踏实,不再做梦了,偏偏这个时候有人在那“叮咚叮咚”地猛按门铃,生生地把我给吵醒。我一睁眼,发现天居然已经大亮了。 极不情愿地,我爬下了床,大声地叫了花少一声,然后就慢慢吞吞地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巧巧和阿雄。巧巧只看了我一眼,突然就把眼睛转向了别处,一片红晕飞在她的俏脸上。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懵懵懂懂的,只穿了条内裤就去应门。脸上一热,我赶忙溜回我的房间,穿戴整齐之后,才敢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