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直落,玉人浅唱还迎之际,却是一脸幽怨。 “大人好狠的心,那日我家小娘子回来之时,着实让我吃了一惊。”琴韵亲自奉茶。 清源朝换了一身束腰浅色深衣的九珏勾了勾手。 九珏放下手中乐器,眼中幽怨不减。 清源拂去其面上几缕秀发,将其揽入怀中,轻道:“可曾得了风寒?” 九珏偏过头去,一张妩媚中带着三分娇俏的面容让清源也一时着了迷。 “那日你刺我,不见这般多情。”清源看着九珏,探头将那未抹胭脂之处拿在了口中。 清冷,娇柔,馨香。 红粉之气弥漫,待得许久,清源磨开。 怀中人却已经瘫成了一团,柔若无骨的身躯歪在清源身上。 清源看了看琴韵:“这六翮之名,颇合我意。” “多谢大人。”琴韵喜上眉梢。 近日来的心思总算落了地,她明白那日清源上门,便是一个机会,可是那日事后却又迟迟不来消息,直到今日方才见了行踪。 嘴上虽不饶其怀中那位可人儿,但她见得出眼前这位对九珏也是真动了心思,今儿个还破天荒地有了肌肤之亲。 这就等于自己二人已无性命之忧。 “可是怪我近日不早些来见?”清源将九珏轻放于双膝之上,改为盘腿坐姿。 “大人贵为廷尉,自然有要事在身。” 清源摇头:“此处近水,此时,也该到了。” 琴韵不解其意,起身开窗,往外望去。 却见一艘巨舟临岸而靠。 高逾百米的风帆迎风而立,众纤夫齐力而降,深邃宽敞的船身之上,一座座塔楼鳞次栉比,其上风铃点缀,诸人立于其中,服装打扮,各不相同。 “难怪今日觉这湖中水位也涨了不少,原来是跨海神舟回来了。”琴韵看着这番光景,亦是一番感叹。 关上窗,回到矮桌前,琴韵看着清源道:“大人先前莫不是在忙此事?” 清源点头:“那船中所载人数,各人才能,前者时日就已经送到,却直到今日才安排妥当。” “那大人可有收获?” “算不上。”清源摇头,看了一眼眼中秋波横流的九珏。 “大人久事无休,不如先歇息一二。”琴韵眼光流转二人之间,起身告退。 门关。 清源把玩着怀中人,眼神清明。 “你可想明白了?” 九珏茫然以对。 “你若不反抗我,等我喝了这头茶,那么,你就是我摆在明面的弃子,百官,秦王,外国之人皆有可能以你威胁于我。”清源看着九珏。 九珏却是忽然悲从心来:“那大人会从吗?” 清源摇头。 九珏登时破涕为笑:“听惯了甜言蜜语,却还是喜欢大人的不留情面,我想知道,我若是反抗了呢?” 清源却是将其抱起,入了屏风之后。 “弱者的反抗,只会成就强者的尊荣。”随着一声痛呼,满室生香。 “先天之气郁结,无灵动之机,阳神难成,凝神止念。” 茗花时节,缱绻欲眠。 来自大唐的程诵带着惺忪的睡眼踏上了这片盛传已久的异国他乡。 接待他和其他唐人的,是一名长得有些贼眉鼠眼的青年。 “各位,这边请。” 那人态度倒是诚恳,只是程诵看着他处都是面容尚佳的侍女迎送,颇有些心中不平。 “在下王行,贵人赐的名。”那人看着面前几人目光不住往一边的侍女身上来去,顿时心中来了气。 若非贵人指名要我王小六……呸,王行来送,我堂堂万国府一纹黑衣,如今廷尉府执堂,何必受这苦。 只是面上依旧带着三分牵强笑意。 “诸位随我这边来,听闻大唐来人,贵人甚是欣喜,前方酒楼正设宴款待。” 听闻有酒宴,这些唐人顿时来了精神,程诵揉了揉眼睛,出声问道:“酒楼?我等初来贵地,不知此地可有甚么讲究?” 王行一听来了兴致,也不顾队伍中几位女子在内。 “诸位有所不知,秦国之中,酒楼随处可见,可真要论讲究,却以两者为最。” “哦?”程诵和众人尽皆来了兴致。 “一为鸣玉楼,楼中各个都是清白之身的良家,若是对了眼缘,不止可以一饱口福……” “有辱斯文。”队伍中一名身穿儒袍的男子嫌恶地看了看王行,只是也不打断。 王行也不在意,继续道:“这却不是有辱斯文,以当朝廷尉之言,此是男女众生平等之相,兼顾私情与父母之命,去了几分腌臜,也给我等留了几分念想不是。” 程诵一听点了点头:“言之有理,若是如此那我定要去看看,你言两处,还有一处呢?” 王行看着程诵颇有同感:“另一处名叫六翮轩。”61 “六翮?” 王行点头:“此间之中,却分清浊,这是近日一桩大事,诸位日后自会了解,如今这浊楼乃是寻常青楼之处,只是里边的姑娘都是百一之容,盛名不减。” “你该不会带我等去这青楼之所吧?”一位面容粗犷有余,细腻不足的女人语气幽幽。 王行摇头:“诸位莫急,这还有清楼,清楼主楼乃是一艘红舫,当朝军制勇字号中拨出的,比寻常酒楼大出不少,如今六翮轩大部分营业都在其上,有赌坊,有茶坊,有连吃舫……不一而足。” 程诵登时眼中放光:“如此倒是有趣。” “各位莫急。”看着队伍中诸人已是一脸意动,王行却是落下一手。 “这二处最为精华之处,却不是在景。” 程诵看着王行,突然间仿佛想到什么。 “莫非,还有绝代佳人?” 王行点头:“这位兄台端得有些见地,正是如此,寻常青楼,姿色论处,我也能把持一二,只是这二楼之中……” “如何?”程诵急问。 “几位见了便知。”王行不再多说。 “莫非这酒宴……” “我家贵人为几位设宴六翮轩食仙舫。”王行笑着说道。 众人皆是大喜,即使是几位女人,也未多说什么。 等程诵一行十多人到了弥月湖边,就见一条青玉铺砖,木景作身的雅致阁船靠湖而泊。 船上阁楼精雕细琢,自有神采。 船前有一行黑衣布甲之人静候,为首一人却是端坐木质轮椅之上。 见到此人,王行立马双腿似轮,小跑过去。 “江大人,人都到了。” 江北望看着几人,含笑点头:“原本应该由典客司接待各位,不过此番入城之人太多,便由我们廷尉府来凑个数,诸位莫要见怪。” 秦国官员配置与大唐其实相差不大,是故众人都明白江北望所言。 “怎会见怪。”程诵一脸笑容。 江北望身后之人将其推上搁板,立于一旁。 “诸位请。”江北望略微弯身。 诸人上船,王行陪同江北望左右。 入了船上阁宇。 席桌之上,杯盏齐备,点心装饰一二。 待众人落座,江北望方才吩咐上菜。 席间那程诵多有示意。 “这位程公子可是有事?” 程诵闻言,也不再装。 “我听闻六翮轩中,有位远近闻名的仙子……” 江北望微微张口,苦笑出声:“这回怕是要让程公子失望了,今日那位清倌人却是不见客。” “不见客,为何?” “你这般境况,如何出得了席?”琴韵看着面色煞白躺于清源身侧的九珏,瞪了前者一眼。 “我还能……”九珏伸手示意,却见一双纤手,此时也是红肿一片。 琴韵是过来人,自是暗骂荒唐。 “出席与否,日后你自己决定。”清源观琴韵反应,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只是这等事,复说与否,九珏从此以后,都是自己的人。 “只是你这身子骨……” 琴韵却是哼了一声:“莫说这些,人家一身先天之气,身子虽柔了些,但不至于如此,你却不知爱惜……” 清源顿时黑下脸来。 琴韵见状,立马悻悻不敢多言。 “哼。”清源一甩衣袖,从怀中取出一玉简“此法乃我收集道家护法手段,结合他人所给之《华玄经》所创,依照尔等之说,也算是问道篇章,你拿去修行。” “这……”琴韵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清源。 九珏则是讷讷不敢接过。 问道章,此类功法莫说她,连琴韵也是凤目眯起。 “大人出手,真是不同寻常。” “收好便是。”清源看着九珏。 九珏这才拿过,只是刚接过,那玉简就化作流光,没入了九珏身体之中。 琴韵见此,惊呼出声:“传承之物!” 说罢,颇为妩媚地看了一眼清源:“不知大人是否还缺个暖床丫鬟?” 清源却是仿若未闻:“此法名《化玄经》,取经之意,在于后续,传你是前章,你循规蹈矩,天人可期。” “多谢大人。”九珏想忍痛起身,却被清源随手拍了回去。 “你也不用惦记。”清源看着琴韵,“这武法,仅限你二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