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鸣入乐,酒水点墨。 宫中宴席气象万千,鸣玉楼中少了大家坐镇,却是人气低迷。 天字雅间之中,素问看着面前黑纱覆面的女子,巧笑倩兮。 “知闻人道兵录上的“青霜”,若我未曾记错,应该是在大唐境内吧。” “素掌柜消息果然灵通。” 素问看了身前女子一眼,在她那细腻温润的耳垂上走了一遭:“你我还是开诚布公吧。” 黑纱女子玉首轻点:“何为道兵,掌柜的应该知道。” “自然,修道之人炼法器,修武之人铸道兵,能上知闻人的道兵录的,皆是天下一等一的宝物。” 黑纱女子点头:“大秦手上如今便有十二柄道兵,皆是剑器,其中五把入了道兵录,因此也有了五支闻名天下的兵伍。” “这些,还用不着你来对我说。” “那素掌柜应该也知道,今日,神舟归来罢。” 素问眼睛眯起:“你是说?” “不错,有人携剑来。” “谁?” 黑纱女子却是端起了茶。 素问恍然一笑:“也是,阁下既然有了诚意,我们自然不能吝啬,只是,如何判断真假,却……” “道兵录上的东西,掌柜背后的人知道了,想来是乐意冒险与我合作一番的。” 素问有些沉默了。 “那你的条件?” “廷尉府,司直之位。” 素问顿时警惕:“你的目标是廷尉府?” “你答不答应。” 素问沉吟许久:“你在此等候。” …… “既然是试剑,总要有些彩头。”班竭出口。 “班老以为以何物作奖?”另一边的百子翁却是应道。 “秦国泱泱大国,想来也看不上我等小国之物,昔日秦国成王留于我国一柄定光道剑,就拿来作奖了。”班竭微微拱手。 席间顿时炸开。 “道兵作奖?班老先生莫不是在说笑?” “道兵乃镇国重器,岂能儿戏?” …… “诸位,既然班老先生舍命陪君子,我罹囝同随之。”百子翁应和。 秦王面色不变。 “肃静。”王通古气压全场。 “道兵乃国之重器,轻易动用不得,况且诸位空口白牙,不觉有些无耻吗?”章谭讽言。 班竭却是一张老脸笑开。 “只要秦王应下,我自然可以立下契约,以国祚为名。” “这位老先生好大的口气。”章谭却不饶人,“你是何等身份?做得了这个主吗?” 班竭一愣,随即面红如枣:“你……” “你什么你,邱闫国主事的,出来说话。”章谭直接看向郭甲。 清源见状也是会心一笑,这典客之位倒是有些口舌之能。 “久闻大秦家大业大,却是胆小如鼠吗?”另有一位身穿白袍的人出来解围。 “多罗国也拿出道兵对赌?”章谭不屑道,“贵国灭国在即,阁下还是莫要再为其说话了。” 那人面色顿时青红交接,煞是精彩。 秦王似乎厌烦了众人争吵。 “比剑可以,道兵相赌朕也答应。” “陛下。”章谭连忙起身。 秦王伸手示意其坐下。 章谭立时不作声。 “不过这契约却要由我国定下。”清源出言。 百子翁登时脸色有些变化。 那班竭看了百子翁一眼,猜到了些什么,一时也有些捉摸不定,不过防止秦人生疑,还是立马应下了。 “不知贵国拿出的是何道兵?”班竭见那位二公子此时上了场,问道。 清源手中法力涌出,浩瀚之力盖绝全场。 镇压一片,先前停立一旁的诸多舞女连站立也不能维持。 只有场中比武二人和秦人不受压制。 “契约已成,开始吧。”清源丝毫没有去力的打算。 殿外程诵看着有些压抑的大殿,却是不住点头。 “这位大人是个人物,一人压制诸国,任有千般手段,一力压之,简单,有效。” 一边的何归点了点头:“看上去不过及冠之年,天纵之才啊。” “这位便是当朝廷尉。”一边的王行语气带着三分艳羡。 “哦?”何归登时一惊。雨滴书屋 百子翁面色阴沉地看着清源,此番却是失策,地浚,还有这位看不出深浅的年轻人都不是他能对付的。 此时清源气机所盖,他连动也动不得,余光看了看周围,大抵都是如此。 “愣着做什么,喂各位大人吃些糕点。”清源看着一边倒地的舞女,吩咐道。 相思人是不送外邦使团的。 众舞女纷纷落座,那些使团中人虽面带愤色,却也无可奈何。 “大人好手段,比试期间……” “有契约为凭,诸位何必担心。” “开始。”秦王一声令下。 固戎率先出击。 那位青年俊彦却是不慌不忙使出一击横剑放于身前。 固戎眉头稍挫,手中四方剑去势一变,游走身侧。 那名青年顿时收剑护持,与其交撞。 剑气纵横身周。 “先天之境能有如此剑气,实乃可贵。”百官评判。 固戎面色却是沉了下来:“阁下好手段,何等人士?” “罹囝,却之。” “好一个却之。”言语之间,二人再度交战。 为防止二人剑气四溢,清源挥手将二人身周所立隔绝。 “廷尉好手段。”对面的地浚凝重望来。 清源莞尔:“在大司马面前献丑了。” “二位觉得,谁会赢下?”秦王却是毫不顾忌外邦在场,突然问道。 大司徒不通技击,因而略过。 地浚看了一眼场中:“二公子修为不错,可惜气势稍下,缺些磨练,赢不了。” 清源点头:“不过今日,却是非赢不可。” 秦王含笑看着清源:“朕就看廷尉手段了。” 外邦诸人却是一句话也未听见。 那名为却之的青年以剑柄托固戎之剑锋,一剑错开,取其首级。 固戎顿时大惊,身形后退,气势泄尽。 “阳神难成。”殿外,何归看着这一幕,不由感叹道。 一边的江北望却是苦笑:“何老前辈慎言,我还惹不起这位呢。” 何归当下也是被江北望这话给逗乐了:“好,等小大人哪天惹得起,我再去尽兴说说。” 江北望只能举杯自饮。 殿中,固戎狼狈躲过却之的穿喉之剑,心中后怕。 不由望向秦王。 顿时破绽大开。 不及躲避,一道血花在其右臂之上绽开。 一边的百子翁顿时神色舒张:“任你千般手段,也不敌堂皇大势。” 清源却是笑了,传音入微:“二公子不必隐藏,左右不过只是一件寻常道兵,秦王不至因此治罪,若是公子输了,赔了秦国的镇军之物……” 固戎脸色一变,有些震惊地看着清源。 不过却之的剑却让他不再犹豫,手中四方剑突起虎啸,一阵难当大力充斥身周。 “叮!”剑器之间,那柄四方剑如同去尽铅华,将那却之手中之剑斩断。 眼见剑器不留情面,横过却之脖颈之时。 清源却是空手拂过。 “廷尉这是何意?”固戎正欲发难。 “退下。”秦王却是冷哼一声。 固戎不敢作留。 清源手中抓握,那却之手上所断之剑被其握住,在众人惊异之色中,那断剑竟眨眼就恢复如初。 “试剑而已。”说罢递出比剑。 那青年接过,只是交接之时,莫名看了一眼清源。 “今日乃我朝皇女百日之景,不宜多冤魂,诸位以为呢?” 固戎这才恍然,不由有些后怕。 秦王颔首:“既然胜负已分,那就交托信物。” 清源望着班竭。 班竭目光坦然:“道兵何等珍贵,我等总不能放在身上,等我回国,自会送来。” 清源看着班竭,冷笑一声:“还是不用麻烦了,告知我地点即可。” 班竭有些不知清源何意,看了一眼秦王,难不成这二位想即刻出兵不成? 不过这也正和他意:“定光剑供奉于我邱闫国正和宫中,其间侍卫众多,还有一位宗师护卫。” 秦王也看着清源,颇有些玩味。 就见清源右手虚点,神入幽冥,一股道韵流转周身。 “这是……”地浚有些惊疑不定。 “隔垣洞见。”阶上王通古双眼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