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楼。 孤芳不自赏,相辉日月中。 妙庵妙目睁开,投往王宫:“隔垣洞见之术?” 玉指轻算。 “越儿,好生护持。” …… 在班竭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中,清源缓缓睁眼,手上,一柄剑锋如同秋水波澜一般清冽的长剑躺立。 “不可能!” 地浚嗤笑一声:“有何不能,你等立约在前,此等神物有灵,自知因果报应。” 百子翁也是一脸忌惮地看着清源:“从未听闻阁下威名。” “秦国,廷尉周远。” 一边的大公子出声应答。 这震撼的一幕不仅传入了殿内众人之眼。 “隔空取物,这才是隔空取物,当真神仙手段啊。”何归赞叹。 王行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殿中。 清源却是自顾抚摸手中宝剑:“剑身幽厚,锋锐无双,不愧是知闻人也赞叹的道兵。” 一边的二公子看着清源手中的定光,眼睛都红了:“那可不是,这定光在知闻人道兵录上位居第五,绝世之流。” 清源点头,这把剑若是劈砍自己的三光扇,一剑即可破之。 不顾一边的侍女眼中满盈的星光。 清源起身,将剑横放。 “祝贺秦王,新添神兵。”举剑欲献。 那班竭一行此时已是龇牙咧嘴,却又无可奈何。 百子翁则是面带庆幸。 秦王却是大手一挥:“此剑由来,还是多亏了廷尉,宝剑,还需赠英雄。” 群臣哗然。 固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王。 这可是道兵录第五的绝世之物,战场上一定乾坤的镇国宝物。 若是送,自己岂不也有一二? 清源却是摇头:“臣掌刑法,与此剑剑理不合。” 秦王慢笑开口:“此剑,朕已送廷尉,廷尉如何想法,朕不管。” 清源环顾左右,目光聚集在龙椅上那位瞪着眼睛看向清源的小人儿身上。 “同属寿庆,此剑,臣便借花献佛,赠予皇女。” 王通古赞赏地看了一眼清源。 “意蕴不俗,合该如此。” 秦王大悦。 “宝剑虽好,皇女年幼,还需一把剑鞘。”清源取出腰间玉扇。 群臣望来。 就见清源手中五行空置,那玉扇千机百变,随形而动。 短短片刻,便是一把无暇玉鞘。 “廷尉有心。”秦王起身。 群臣和之。 “今朕得一爱女,心中喜悦,昭告天下,划秦淮南郡为其邑所,封定光郡主。” “臣贺陛下。” 群臣咋舌,无论是秦淮南郡或是定光剑,都是无价之物。 秦王看向清源:“廷尉可愿为小女之师?” 清源略微一愣,却是摇头:“本该应下,只是如今秦国,若论道法……” “你可是想举荐大司空?” 清源点头。 秦王笑道:“不必介怀,你二人所长不同,同时为师亦可。” “那臣便厚颜以受之。” 那妇人看向清源,目光也多了几分和善。 群臣却是相望有惑。 东皇封国师,秦王都需以礼相待,大司空封镇国,为定光郡主之师。 这位廷尉出手如谪仙,一看便知出身不凡,也去做了郡主之师。 那二位公子呢? 顿时同情望去。 外邦使团此时却是无人去管。 殿外,程诵咂了咂嘴:“江大人,你们廷尉府,还缺人吗?” 江北望顿时一笑:“人是活的,缺与不缺又有什么区别。” “定……光。”在秦王身侧的小人冷不丁地喊出了二字。 秦王一愣。 “郡主有早慧之灵,根骨天成,恭贺陛下。”王通古起身作拜。 秦王抱过定光郡主,面目喜悦。 “爱卿且坐,上主食。” 宫人往来,摆上菜肴。180 班竭一行却只能先行告退。 众人不曾在意,纷纷举杯相庆。 清源却是老神在在,在等今夜开胃之物。 那一边侍女不敢私自作主喂食。 只是稍刻,一盘精心装点,卤味幽厚的猪蹄摆了上来。 那固戎见状,却是神色有些轻慢,正欲起事,却见身后,又有几位宫人端着足有寻常百年树干粗细的猪蹄摆到了地浚,王通古,甚至父王面前。 顿时偃旗歇鼓。 主菜便是山珍海味,让人痛快大吃之物。 蹄花之香,引得众官员纷纷望来。 清源身边侍女手掌翻飞,将一片片连皮筋肉匀称切好,又用前番冷食调制出些许味品。 用肉片裹而蘸之,送入清源口中。 肥而不腻,咬下之间筋肉寸劲薄发,浓香充斥舌苔,更有酥皮轻弹上颚。 再咬,诸多滋味被卤味统领,一同没入腹中。 “不错。”清源看着这位身边人,赞叹一声。 王通古几人也是有样学样。 “这是何物?” 大公子突然出声。 “寄家卤猪蹄,公子可要一尝?”一边地浚桌上此时已经摆了三大只。 “还是莫要夺人所爱……” “让你尝你就接着,几位大人都是我国重臣,莫当外人处之。”秦王有些不耐大公子的推脱。 地浚让下人匀了一盘给其送来。 固戎见状,面色如常。 秦王见群官频频望来,不觉好笑:“这宴席也不曾少摆,往日说着人间至味,怎么如今一个个的都不下口了。” 几位官员面有它色。 王通古起身说了句公道话。 “陛下,也不能怪罪几位,卤味气重,良品更有是喧宾夺主之香,各国百姓以此屯粮,以过需时。” 秦王一听,略感诧异:“这卤味可以屯粮?” “陛下日理万机,民生稍逊,理论上来说的确如此。” “那这物,不仅颇合我意,还有民生多持之意?” “正是。” “那就将此录入宴席主菜,此后各席皆出。” 无不应允。 席过小半,秦王退,留王通古主持大局。 大公子戍策击掌示意。 身后陪侍立起,高声细宣。 “宣,奏《留仙》。” 王通古面不改色,嘴中细嚼侍女所喂肉片。 外邦使团这次倒是没再生事端,试剑之事已经让他们长了教训。 只是其中一行,目光却在清源身上来回打量。 清源却是毫不在意。 半月国,来访使团之一,主事人乃一位叫做多比扶的中年男人。 清源未曾见过,半月国之事,疑点尤多,他也不想纠缠,就看对方如何取舍了,毕竟如今就算被认出,他也不怕这帮人。 只是一会儿,一位女子披挂胧月轻纱,白发无暇,似从天外而来。 殿中若起白雾,绕身而浮。 清源观其面相中极而合,眉眼舒张藏媚骨,身形舞动之际,各合绝妙,玲珑起伏。 以色娱人者,上绝之物,皆藏媚骨。 这位大公子所养的清倌儿,不知最后便宜哪位。 不过清源并无任何想法,人间美味,一饱眼福也就罢了,比如那位九珏,他若想吃,何时不能,不愿而已。 舞乐清动,音律不俗,清源初闻之下也觉心旷神怡,不似凡俗。 惊艳之处却是舞。 舞人身形错落有致,妍媚俱在,起舞却是遁入空明,仿若云舒雨霁。 “好资质,可惜了。”良久回味,清源却是心中空叹。 一曲红尘艳舞,由她演绎,却是天上难寻。 “怎么,廷尉大人动心了?”固戎见清源神色有异,颇有些戏谑。 “二公子,臣闻仓山国有二人,久读诗书,一日夜间,二人起墓,一人挖,一人观望四方,观望者催,挖者诉之裙襦未解,口中有珠。” “周大人此言何意?” 清源却问:“二公子也是儒家之人,此二儒生如何?” “斯文败类。” 清源应和点头:“掘墓盗窃,此乃大忌,毁人名声,亦是至仇,公子以为然否?” “廷尉说笑了。” “正是说笑。”清源却是不加掩饰地讥讽道,“久闻二公子豢养私兵,之前无证,现今却是公子自行托出,也未臣省下了不少力气。” 固戎登时脸色一变。 “你设计害我?” “公子慎言,百官面前莫要失态。”清源好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