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对郑泗洋表示感谢。 郑泗洋说:“你跟我客气什么?对了,那个贩假钞的家伙,现在取得突破了,经过他的交代,我们抓获了另外几个,他们是一个团伙。准备顺藤摸瓜,把上线也一起抓获,那样就立了一个大功了。” 殷元说:“那样的话,你老郑就可以飞黄腾达,官运亨通了。” 郑泗洋感叹说:“估计我这一个副所职务要干到退休了。” 殷元说:“你老郑年少有为,工作又勤勤恳恳,应该会一步步升上去的。” 郑泗洋问:“老殷,你不是跟上面几个头头很熟悉么?能不能有机会替我说几句话?” 殷元问:“现在你们系统的主管领导是谁?总不可能去找张世明吧?” 郑泗洋高兴地说:“找林方舟也有效,不过若是能够跟程东军说上话,这事就十拿九稳了。” “他不是管文化这一摊子么?” “他管的事比较多,在江明他是实权派,张世明对他都要有所顾忌。他不仅管文化方面,也管治安方面,甚至城防队主要领导任免都是他说了算。” 殷元想起程东军曾经让他画过一幅《掉入玻璃瓶中的老鼠》的油画,说是要挂在办公室墙壁上,始终警醒自己。 想起程东军跟郑莹莹背地里做的勾当,殷元只是觉得有点反感。 已经是掉入玻璃瓶中的老鼠了,还要靠我绘的画来给自己敲警钟么? 或许他是想从中悟出,吃得多肥了,还可以想办法从瓶中钻出来,长到多肥就不可能了。 他对郑泗洋说:“我给程东军画了一幅油画,他让我绘的,要送给他。要么你请我们去吃宵夜,我打电话让程东军来取画。” 郑泗洋欣喜异常,他说:“要么我们去江南娱乐城怎么样?” 江南娱乐城是严援朝办的,里面赌钱、女技师,各种娱乐应有尽有,是有钱有势男人的天堂。 殷元说:“程东军是主管领导,他会去娱乐城这种地方消费,不怕影响不好?” 郑泗洋笑道:“老殷还是一个比较单纯的人,你可能不知道吧,所有娱乐城,特别是这些名气比较大的娱乐场所,有钱有势的客户占了大多数。没钱的,一般的打工人,一个晚上花费几千上万,谁受得了?” 他说:“程东军是江南娱乐城的常客,严援朝开了多年没人动他,背后肯定有靠山。去吧,我带人去娱乐城,老严也要给我一定的面子。听说他那里最近进了十几个新手……” 殷元笑道:“想不到你这家伙结婚了,还是禀性难移,下次碰见你老婆要跟她说一声。” 郑泗洋连忙求饶:“老殷,别呀,你是不是男人,难道你除了对你老婆外,就没有跟其他女人玩过?” 殷元说:“目前为止还真的没有。” 他想了想说:“到前面二路桥头大排档就行,我先打个电话给老程,看他有没有空?” 他打通了程东军的电话。 “程总,上次你让我绘的油画已经画好了,看今天有空么,我把画给你。” 程东军说:“以为你殷大画家忘记这件事,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在外面散步,要么我过去取?” 殷元说:“我在老党校前面二路桥头大排档这里,过来一起吃点宵夜?” “好,我现在过去。” 殷元让郑泗洋去下面桥头大排档点几样食物,他自己回培训学校办公室取那幅画。 让程其淞跟自己去吃宵夜。 “我给江明市的一把手画了一只虾,给二把手看见了,他让我给他画一幅《掉入玻璃瓶的老鼠》,说要挂在办公室,天天看着可以起警醒作用。” 他把绘好的图画给程其淞看。 程其淞说:“你殷大画家的佳作,这幅画售卖的话恐怕要几万块吧?” 他说:“你跟市领导关系相处得这么好,看来我也要想办法跟扶南县城的几个领导搞好关系才行。” 两人来到二路桥头,那里每到傍晚开始就有几个宵夜摊开张,因为价格实惠,口味也不错,还有夜宵摊的老板娘和老板的妹妹是两人大美女,所以生意特别好。 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有点秃头的年轻人,脸上乐呵呵的。 到了夜宵摊,看见郑泗洋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撩老板妹妹说话。 “这个殷大画家,你认识没有?对面老党校就是他的,准备开一所美院。这位是个大老板……” 老板热情迎了上去:“殷总好,请坐,我免费炒碗田螺给你吃。” 殷元说:“老板别客气,今晚是郑所买单,你不用给他省钱。” 这时一辆车停在旁边空地上,程东军和林方舟从车上下来。 殷元站起来跟两人招了招手。 林方舟说:“殷总是个大老板了,怎么也喜欢吃这种路边摊,再怎么也要去娱乐城吧?” 殷元说:“我觉得这种地方就不错,空气好,有烟火味,更干净,吃着更放心。” 他把画交到程东军手里:“几天前都画好了,一时忘记了,明天要出趟远门,所以才今晚打电话给你。” 程东军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他说:“谢谢殷大画家还记得这件事,以后我把你这张画挂在办公室,我也可以吹了。你替老张画的那只虾,让他感到特别自豪。对了,这张画要多少钱,我付钱给你。” 殷元认真地说:“程总,我是这么贪钱的人么?送一幅画给领导,我怎么可能还会收钱?” 程东军客气说:“那我就受之有愧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给我说一声就行。” 殷大画家一幅画售价十万左右,他这是等于变相送自己十万。 殷元介绍程其淞给他们两人认识:“程总,在桂省开锰矿的,也买了一块地皮准备建一所学校。” 程东军说:“我也是姓程,我们是兄弟,程姓不是大姓。想不到你们闽省也有姓程的。” 郑泗洋看见程东军和林方舟来了,立即恭敬地邀请他们入座。 程东军见他还穿着制服,问他:“还没下班?” 郑泗洋说:“殷总培训学校门口设立了一个岗哨亭,安排两个人晚上值班,这一带秩序有点乱,小偷有点狂。” 程东军欣赏地点头。 殷元对他说:“程总,这老郑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管是晚上还是白天,去了所里就可以找到他,这种得力的同志,应该得到重用。” 程东华点头:“郑泗洋的工作表现,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里你们所长退休申请已经批下来了,明天开始你就接手他的工作,任命书明天林秘书会送去给你。” 林方舟说:“恭喜郑所,只要你把这次假钞案成功告破,以后去警局当领导都没问题。” 郑泗洋激动万分:“谢谢领导信任,我一定会用心把辖区内的治安搞好的。” 他想不到做梦都想做成的一件事,殷元三言两语就轻松解决了。 两个多小时后,几人各自回家。 回到家,林婉婷还问殷元两人去干什么了? 殷元说:“在培训学校前面二路桥头吃宵夜,替那个郑泗洋说了几句话,他明天可以拿掉那个副字,当正所长了。” 林婉婷说:“儿子打你电话,说你没接,又打我电话?” “这小家伙一天打几次电话,不会是待得不习惯吧?” “他说今天好在没有跟杰克逊叔叔和黄肇庆姑姑去游泳,说游泳场那里一个小孩给淹死了。我告诉他以后都不要去游泳,在荷园边也要注意安全。” “出了这样的事,师娘肯定会特别看住他的,不用担心。” 睡在床上,由于儿子不在身边,林婉婷还说:“很不习惯,平时觉得他碍事,现在不在身边还挺不自在的。” 殷元把她搂在怀里说:“儿子在,这样搂你,他看见了都会有意见。晚上动静大一点,吵醒了,他都要爬上来探究半天。好像做贼一样,现在不在身边,多大的响动都不怕?” 林婉婷拍开他的安碌山之爪,嗔怪地说:“别毛毛躁躁的,肚子还有一个呢。” 两人小心谨慎地完成了一回交粮过程。 第二天吃过早餐,林婉婷开车送他们两人去机场。 她还问殷元:“去沪都什么时候回来?” 程其淞说:“不一定,要去三个地方,先去沪都,然后去川汉市,再去武岗。” 他笑道:“大嫂放心,我会帮你看住老殷的,他要有什么坏事,我回来一定向你汇报。” 林婉婷说:“他会做什么坏事,我认识他好多年了,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殷元说:“我看住你还差不多。” 到了机场,殷元对林婉婷说:“你回去吧,路上开车注意安全,有事电话联系。” 林婉婷嘱咐他在外面低调一点,别跟他人发生冲突。 殷元说:“放心,就算有人惹我,我也一定不会吃亏。” 他和程其淞进入侯机大厅。 两人转了一圈没有找到空位置,看见两个座位上放着两个旅行包,旁边两个青年男子占据了三个位置,在玩牌赌钱。 程其淞走前去问:“老板,可以将你们的皮箱放到地下,让我们坐么?因为按道理,座位是坐人的。” 两人理都不理他。 殷元看见两人手腕上纹了一只青竹蛇,他以前在疤脸那帮人手腕上见过这纹身,那帮烂仔,手腕上都有这个纹身。 他暗暗吃了一惊,心想:现在三年过去了,不会是疤脸那个家伙被放出来了吧? 当时疤脸带人去江南工艺厂找邱启林和邱启生两兄弟,被严富贵摇人一网打尽了。 听说疤脸几个主犯被判了三年,下面几个得力打手重的一年多,轻的半年多。 殷元在旁边听见两个青年人说的是余阳人。 他悄悄把程其淞拉到一边,低声对他说:“算了,我们站站也无所谓,那两个家伙是烂仔,这种人不要去惹。”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们随身携带的是硬皮箱,放平后坐在上面都没问题。 他和程其淞去买了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这时从卫生间走出两人,殷元一看,心想:还真是冤家路窄,两人也是岭背人。 其中有一人就是那个疤脸谢春涛。 看他们坐的位置很可能是跟他们坐的是同一架飞机。 但愿这个疤脸不会认出他,不然的话这一趟旅行就要横生枝节了。 他低声跟程其淞说:“那个疤脸是余阳人,他们手腕上纹青竹蛇,是专门在社会上靠打砸抢敲诈为生的。三年前我和林婉婷从余阳坐卧铺车到江明,在路上想骚扰林婉婷,给我三言两语吓住了。当天这家伙又想强暴另外一个女工,那女的在我妹夫建材厂上班,邱启林兄弟也在建材厂上班。 当时邱启林兄弟阻扯他,遭到这家伙殴打,我暗中塞了一个带喷嘴的花露水给邱启林,让他对着疤脸眼睛喷。 疤脸眼睛被喷到花露水,眼睛睁不开,给邱启林两兄弟揍了一顿。 他后来带人来工艺厂报复,被严富贵通知有关部门来人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这个疤脸被判了三年,估计是被放出来了。” 殷元想了想说:“为了避免造成伤害,我建议你装作跟我不认识,以免我跟他们动手时,他们对你发起袭击。” 程其淞内心有点慌乱,他说:“我们去改签班次吧,迟一点过去也无所谓,没有必要跟这种烂人发生冲突。” 殷元对程其淞说:“不用担心,三年前我干不过他,但是现在我完全可以碾压他。” 程其淞担忧地说:“他不是一个人,他们是四个人,我对付一个人没有问题,但是还有三个人。还不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携带凶器呢?” 殷元肯定地说:“他们要坐飞机,带了凶器就过不了安检。你不用出手,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四个都没有问题。况且不管是在飞机上,还是在机场都有警察……” 殷元有意识跟程其淞保持一定的距离,看上去像陌生人一样,连登机后,两人座位连在一起,两人也没有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