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本繁在别墅小区外面看见一个中年人,正在帮人加工爆米花。 老头在加工爆米花,旁边两年轻人在用一个大铁锅在熬糖,把糖熬好后倒入爆米花,碾压后切成糕糖。 他牵着殷安邦走过。 小安邦好奇问:“爷爷,他们是做什么的?” “他们在加工米爆糖糕。” 他觉得城市的小孩还真的不一定比农村的幸福。 老家到了年底,家家户户都会做爆米糖,状元红、玉兰片、烧卷子、多味花生、猫耳朵、豆角酥,还有柿饼和红薯干。 城市小孩想吃这些,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 商场买的还不一定有那个味。 殷安邦拉着爷爷不肯走了:“爷爷,那么多大人在买,是不是很好吃的,买一点来吃好不好?” 殷本繁当然不会拒绝,他买了几斤。 他还跟做米爆糖老头聊了几句,果然是老家那边的人。 “老乡,干嘛过年了也不回家,还做这个?” 对方说:“就趁过年这段时间赚点小钱,也没有其他手艺,只好做点老家传统工艺的食品,想不到他们这里也有不少人喜欢吃。老乡,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跟儿子在这边生活了。” 老头见他朝别墅小区走去,羡慕地说:“你儿子是大老板,住得起别墅了,可以哦。” 殷本繁笑呵呵点头说:“过得去吧。” 对方两个儿子都跟他一起做这个,他也知道做这种小生意,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赚得了多少年。 老四以前也干过这种生意。 还干过弹棉被,补鞋,忙忙碌碌一年时间,口袋都剩不了几个钱。 殷本繁自己也拿了一个米爆糖吃,给孙子也给了一个,爷孙俩边吃边回家。 殷安邦吃了几口后,顿时觉得特别好吃,又连着吃了几块。 回到家还叫奶奶吃。 “奶奶,这个米爆糖你吃过没有?” 周雅菲看了一眼说:“这种米爆糖奶奶小时候经常吃,在家里的时候我们都经常去做,你爸爸、姑姑和叔叔以前都吃得多。” 殷安邦问:“现在你们又干嘛不去做了呢?” 殷红兵抱着女儿,他对安邦说:“拿一个给妹妹吃,好不好?” 殷安邦看着咿咿呀呀的妹妹说:“叔叔,妹妹还小,她牙齿都还没长呢,怎么可以吃米爆糖?” 殷红兵笑呵呵地说:“妹妹不能吃,那给叔叔吃几个,行不行。” 殷安邦心痛地说:“这个是爷爷买给我吃的,没有买很多。爷爷说这东西是小孩子吃的,叔叔你都当爸爸了,肯定不是小孩子了,对不对?” 林婉婷从厨房走出来,听他这样说,笑话他:“殷安邦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为了一点吃的,就给人家扣大帽子。几个爆米糖,谁想吃就吃,吃完了再去买就是。” 殷安邦觉得妈妈说得对,他刚才看见爷爷买这几斤,才花了几块钱。 大不了明天再去买。 于是他从包装袋拿爆米糖给叔叔,还拿去在房间抱小孩的姑姑。 还用包装袋捡了一些,说送去给外公外婆和舅舅吃。 虽说这里到外婆住别墅才几百米远,但是大人还是不放心他去。 “吃过晚饭再去外婆家,爸爸妈妈带你一起去。” 殷元对他说:“小孩子晚上不要跑到外面去,白天去外面也要有大人在一起才行。” 殷安邦倔犟地说:“为什么,到外婆家这么近,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这时电视上正在播报一则新闻:“这些人开着一辆面包车,名义上是帮人补漏的,其实暗地里干的是偷抱人家小孩的勾当。今天在阳光小区门口,交警查车就发现一辆面包车上有两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在哇哇大哭,追问之下车上一对男女说是自己小孩,让他们拿小孩出生证明,又没法提供。两小孩几乎一样的岁数,说是双胞胎,但是两人相貌又完全不一样。而且两小孩说他们不是爸爸妈妈,审问之下,两人承认小孩是他们进入小区,见路边有没有大人在身边,或者趁大人不注意,就把小孩抱走了。目前案件正在审理中……” 殷元指着电视问儿子:“你刚才懂新闻上说的什么意思没有?” 殷安邦低下头说:“爸爸,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了。” 殷本繁看了电视也是非常惊讶:“现在社会还这么乱,竟然敢明目张胆抱人家小孩,这种人抓到了该枪毙。” 殷红兵说:“不仅这些做防水补漏的,还有那种开个车卖年糕的也会干这种勾当的。” 潘念祖这时也回来了。 他说:“不仅仅这些人,还有些人贩子特别嚣张,公然在外面广场上抢小孩的都有。” 殷红兵不解:“在广场上人多的地方也敢抢小孩?不会这么嚣张吧?” 潘念祖说:“他们专抢那些单身带着男孩的年轻妇女,他们往往是一个男青年,一对中年男女,男青年看见年轻妇女,冲上去就是一巴掌,说女的就算是两口子吵架也不该不声不响带着小孩离开,中年男女冲上去就抢小男孩,说孩子是他们家的孙子。这时围观的众人就会以为他们是家事,没人会上前帮忙的,就算女人哭得再凄惨,再怎么说跟他们没关系,也没人相信。甚至女人说打电话报警,周围人都会说这种家务事不需要报什么警的,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小孩抢去。” 殷本繁听了也是义愤填膺。 “现在的人为了钱什么烂事都做得出来,现在本来就不准多生,再把人家小孩抢去,这不是要人家一家人的命么?” 殷安邦听他们说这些,一时听得云里雾里,他心里也知道外面有专门抱小孩子的坏人,以后要特别小心才行。 这时林婉婷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林婉婷你好,我是张怀冰,还有印象吧?” 昨天黄馥珮刚跟他说过张怀冰的事,她今天就打电话过来了。 “老同学你好,我是二班的,你是五班的,当时篮球场上我们经常是对手呢。怎么样,张怀冰现在你去哪里上班了?” 虽然她知道张怀冰在小诊所当助理,但是她也要装糊涂呀。 张怀冰叹了口气说:“别说了,我的事全部同学应该都知道,我现在只是在一个小诊所当小助理。这些我都无所谓,我现在就在想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可以早点发笔小财,解脱眼前困境。” 林婉婷为难地说:“我也没能力让你发财了,况且我也只是一个家庭妇女。” 张怀冰说:“知道你命好,找到了一个钻石王老五,短短几年时间就成千万富翁了。” 她说:“黄馥珮跟我说了,她和郑胖子去海南收购黄花梨旧木材和旧家具,然后拉到你木材批发中心,短短一段时间他们就赚了不少钱。能不能我也去做这件事?” 林婉婷说:“你一个女孩子去做这件事,不一定行得通吧?” 张怀冰说:“我当然也会想办法去找伴去做这件事,就是说我收到货以后,拉到你木材批发中心,你们会不会按照一样的价格收?” 林婉婷对她说:“殷总在这里,你自己问他吧?” 她把电话递给殷元:“我以前医学院的同学,她说她也想去收旧家具,问你收不收?” 殷元接了电话。 张怀冰说我也想办法去收购黄花梨旧木材,再拉到你木材批发中心,你收不收? 殷元说:“收,都是一样的收购价,见货就付款。我让婉婷把各种收购价发给你,你收来多少是你的事。” 他想:谁有货送来,只要是真材实料,自己都会收。 不用多久,海南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去收购海黄木材。 张怀冰高兴地说:“好,我想办法去做这件事。” 殷元把手机交还给林婉婷,对她说:“你把海黄木材收购价发给她,以后不管是谁说愿意去做这件事,我们都可以按照这个价收购。” 当时他定这个收购价格的时候,就已经考虑了二年以后的残酷竞争。 等有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会有无数的社会闲余资本进入这个行业。 那时收购价就会水涨船高。 假如自己一开始把收购价定得过低,这些收货的人假如碰到收价比你高许多的,估计不用多考虑就会掉头把木材卖给别人。 现在自己定的收购价可以说是一道门槛,一般人不一定可以迈入。 这些人跟自己建立了稳定的信任关系的,即使别人给出更高的价,也不至于不声不响地离开,到时候自己可以跟随市场变化调整价格。 另外一边林婉婷还在跟张怀冰说拆老宅和收购旧家具的事情。 这边殷红兵在问:“是哦,去海南收购老宅和旧家具是一件很赚钱的事情,我和念祖去做这件事也可以哦。” 殷元对他们说:“短期内做这个生意确实是很赚钱,但是就像刚才那个张怀冰一样,你知道赚钱,别人也一样知道。所以不用多久,我估计一二年时间,这个生意就做到头了。你想呀,收的人多了,收的价格就越来越高,以后的利润就会直线下降。不用几年,海黄木会一根难寻。” 他说:“装修公司和建材生意不一样,最少还有二三十年的兴旺。” 凭他前世的记忆,房地产市场一直到二十五年以后才出现变化。 房价在一年一年上涨,跟房产有关的行业就在无限发展壮大。 潘念祖说:“听大哥的就没错,做生意也不能三心二意,况且我们今年的利润也不错。” 此时饭菜熟了,大家开始吃饭。 吃完饭商量明天去买鱼买肉买冬笋和其他佐料,做鱼丸肉丸,炸排骨炸鱼。 这些菜自己动手做才有家乡特色菜的味道。 老妈老妈在家里每到过年也要做这几道菜的。 大家在一起过年,图个热闹。 殷本繁对殷元说:“鱼丸肉丸和烧皮肉,多做一点,送给你岳父岳母家。” 他对红兵说:“叫你岳父岳母不要去做,我们这里做好,送去给他们。” 老封和他儿子今年跑业务也赚了十万八万,现在打死他都不会提搞传销的事了。 吃过晚饭,殷元和林婉婷带着殷安邦去岳父岳母家。 小家伙刚才听了人贩子的事情,出到外面,眼睛就到处张望,看见有人迎面走来,都慌忙抱着爸爸的大腿。 “爸爸,你抱抱我,好不好?” 殷元把他抱了起来,他眼睛望着后面。 “爸爸,有一辆小车开过来了。” “那又怎样?” “他们不会是人贩子吧?” “他们要是人贩子,爸爸就把他们抓了。” “可是他们要是人多呢?” “再多也不怕,爸爸也可以把他们抓住。” 殷安邦想到一个问题,他问:“妈妈,你跑不跑得快?” 林婉婷奇怪问他:“这和跑不跑得快有什么关系?” 殷安邦说:“妈妈真笨,你跑得快的话,发现是人贩子,你抱起我就跑,跑回家叫叔叔和姑丈,多几个人过来,就打得赢人贩子了。” 林婉婷听了哈哈笑道:“我看就是你怕死怕挨打。放心,妈妈读书的时候是运动健将,跑步也总是跑第一名。” 殷安邦说:“妈妈吹牛,妈妈你要是跟爸爸比,谁更厉害?” 殷元呵呵笑道:“那肯定是你妈妈输,每次比赛,你妈妈都是认输的,每次她都是给爸爸压在下面的……” 林婉婷伸手在他腰上扭了一把。 “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胡说八道。” 这时面包车开到面前。 里面坐着的是林润华和陆萍。 “姐,姐夫,小安邦……” 殷安邦紧张的神经松驰了下来。 前面就是岳父母住的别墅。 林润华把车停在旁边。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润华说:“就今天下午回来的,在陆萍家待了几天。买了一点礼物送过来。” 两人从后备箱提了许多东西,有香肠板鸭还有水果等物品。 几个大纸箱,殷元都帮他搬了一纸箱。 “这面包车是二手的?” 不是很旧,可能才开三四年。 “陆萍他一个堂弟的,五千块卖给我,我觉得便宜就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