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念辉跟弟弟商量：“我跟殷总签了协议，我在邕宁市帮他销售迪乐仕涂料，他把建材厂那些配方全部教会我。来的时候已经跟我岳父已经谈好了，他支持我在邕宁开一家建材厂。你在殷总建材厂干了那么久，现在他又把关键配方传给我，想让你跟我过去，以后就你来负责工厂的生产，工资方面给你厂长职位工资。”　　 他以为弟弟会爽快答应。　　 谁知道念民说：“你已经去桂省落户了，不可能我也过桂省，跟你一样变成桂省人。那样别人知道会笑话我兄弟的，而且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他从小就知道这个哥不靠谱，是个靠不住的人。　　 他承诺的东西，到头来都实现不了，最后他都有理由推托。　　 潘念辉此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说：“以前我是说话不怎么算数，但是这次我保证说话算数，我可以给你写个字据都行。”　　 潘念民说：“还是算了吧，你有配方了，找几个合适的工人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而且你在邕宁找的工人工资肯定比这里低，所以你没必要从这边带工人过去。”　　 潘念辉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当天晚上，潘念辉在江明酒店请了三桌老乡喝喜酒。　　 许多老乡对他印象都不是很好，都在私下议论。　　 “在老家喝喜酒的话，包个红包封十块钱都可以，但是他在江明大酒店请酒席，封五十块他都会嫌少吧？”　　 “你说他显摆什么？又还没有成大老板，就摆大老板的谱，去什么大酒店摆酒席。”　　 “都不怎么想去……”　　 潘念辉听见大家议论，他说：“今晚上来喝酒，我没有打算收大家红包的想法，就算你包了红包，我也会退回给大家的。只是请大家喝杯酒，聚一聚。”　　 大家听他这样说，觉得空手去喝喜酒，肯定不好意思，都在红包里塞上一百块钱。　　 潘念辉和卢凤玲在酒店门口迎接客人。　　 殷元一家人全部都去了，单独占了一桌。　　 林婉婷封了五百块钱红包。　　 红兵和念祖，还有老封一家也分别封了红包。　　 潘念辉安排弟弟念民负责收客人的红包。　　 差不多有四十个客人，安排了四桌。　　 潘念民等客人到齐后，他把收来的红包，全部交到哥哥手里。　　 开始上菜。　　 老乡们在暗自议论。　　 “在大酒店吃酒席，我看还不如在老家，这是什么菜嘛？”　　 “他点的就是这些菜，你没有点的，人家酒店会给你上？”　　 大家觉得上当了。　　 “知道酒席是吃这种菜，我就不来了。”　　 酒也是一般的低档酒，烟也是便宜的。　　 大家心里都很郁闷。　　 殷元这一桌，大家也一样想法，但是没人说什么。　　 林婉婷还低声给殷元说：“你说他这么小气的人，他会真的转八十万货款过来么？”　　 潘念祖也认为够呛。　　 “潘念辉做事都不是很靠谱，说的话都是不算数的。”　　 殷元对他说：“他的钱没有到账的话，那些配方就先不要给他，我们也要有所防备，不见兔子不撤鹰。”　　 期间潘念辉和卢凤玲两人，还特意过来说要敬殷元酒。　　 “殷总，其他人喝不喝酒都无所谓，我就想敬你喝二杯酒。”　　 这话同桌的潘念祖和殷红兵听了都有点不自在。　　 桌上是五六块钱一斤那种米烧酒，低端的售价十几块钱一斤的瓶装白酒，他都不舍得买。　　 殷元说：“我这段时间喝酒，喉咙会不舒服，要么我以茶代酒吧？”　　 他想：你狗日的你昨晚还知道买二瓶茅台酒来我家，就算今天不用茅台酒招待大家，哪怕你用三花酒，恐怕也没人说你吧？　　 潘念辉说：“就一杯，我结婚是喜事，你殷总再怎样也要喝一杯酒吧。”　　 殷元只好跟他喝了一杯酒。　　 喉咙里像被一把小刀刮过一般难受。　　 潘念辉再说让殷元喝一杯吋，他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　　 我回家喝茅台酒不更香么？　　 老封每次来殷元别墅都是喝茅台，现在见这种烧酒，也是一点喝酒的欲望都没有。　　 有老乡心里不舒服，于是站起身离开了。　　 其他人陆续离席了。潘念辉喝了几杯米烧酒，脸上通红，他拉着殷元说要跟他商量一件事。　　 潘念民走过来低声问他：“你不是说不收人家红包么？客人离席了，你就应该把红包还给人家了。”　　 潘念辉白了他一眼说：“这点事不用你操心，我会处理的。这样吧，你把席上这些没有吃完的菜和酒，打包拿回去，打点折算点钱给我就行。”　　 潘念民脸涨得通红，他知道这个哥不靠谱，不要脸，以为去了桂省应该有所改变了，谁知道还是跟以前一样。　　 他黑着脸说：“这些东西你打包带回桂省去吧，免费送给我，我都不会要。”　　 转头就牵着女朋友的手离开了。　　 潘念辉把殷元拉到一边，低声说：“殷总，殷大哥，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今天跟你签了那个销售协议，第一次进货八十万的事。我跟岳父说了，他说可不可以先把货发过去，收到货以后再转款给你。我跟你这么熟悉，不可能骗你吧。　　 还有那些配方，明天我去建材厂，可以让念祖教我么？”　　 殷元严肃地说：“我跟你认识是不错，但是你也知道我做人的原则。既然已经签了合同，就严格按照商定好的要执行，你考虑清楚，若是想合作，想在邕宁开建材厂就严格按照约定的执行。”　　 他此时也似乎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家伙昨天买二瓶茅台酒上门，就是为了哄骗自己跟他签合同，好借机骗取那些配方。　　 什么销售涂料一年多少量也是鬼话。　　 他现在甚至怀疑他嘴里说的卢凤玲老爸是邕宁市最大的建材经销商也是一句假话。　　 因为这家伙历来都是撒谎成性，不值得信任。　　 还想一分钱不付就让我发货给你，竟然想到做这样的美梦。　　 潘念辉见他没有同意，也不觉得意外？　　 他说：“殷总，这样好不行，我先让我岳父汇20万，不，汇30万过来，你把80万货发过去。货到了，我再转50万约你？”　　 殷元说：“在我这里你就不用打这种主意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还是那句话，严格按照合同上的条款执行，款到账就教你配方，不然的话，合同作废。”　　 他说：“鉴于你已经不在我公司跑业务了，所以你的工资从这个月开始停了。”　　 潘念辉一脸愁容说：“别呀，殷总，我现在还一直在为你跑业务呢。”　　 他在快速思考这件事应该怎样圆下去。　　 其实他追求卢凤玲并且成功结婚，也是耍了一点小手段。　　 他跟卢父说殷元是亲戚关系，殷元的妹妹嫁给自己一个堂弟。　　 这一点他说的是真话。　　 他跟岳父说殷元在江明这边开的建材厂，一年可以赚多少利润，假如在邕宁这边开一间建材厂，相信也一样可以赚大钱。　　 做生意都要抢在前头。　　 他说他有把握从殷元这里拿到各种配方，卢父说：“就算是亲戚，人家也不一定就会白白告诉你生产配方吧？”　　 他把自己想法跟岳父商量：殷元开了一个涂料厂，正在想办法打开销路呢。　　 假如我跟他说我们可以在邕宁市代理他的涂料，他肯定会特别高兴。　　 然后想办法跟他签个协议，先把他的配方骗到手再说。　　 到时投资十几万就可以把建材厂开起来。　　 他知道岳父二三十万闲余资金会有，要多的话打死他都拿不出来。　　 此时殷元也懒得跟他废话：“这事就这样吧，老婆孩子还在下面等我呢。”　　 以为这家伙应该有所改变了，想不到还是一点没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时他也明白了，说卢凤玲老爸是邕宁最大的建材经销商也是骗人的鬼话。　　 殷元离开后，卢凤玲走过来，拿着结账单让潘念辉去账。　　 潘念辉黑脸说：“我口袋哪里有什么钱？”　　 “刚才红包不是全部给你收了么？”　　 两人费了半小时把红包全部拆了出来，竟然有三千多元钱。　　 最多的是殷元、林婉婷包的，整整五百块。　　 少的也有五十，大部分包的是一百元。　　 他高兴地说：“我说肯定不会亏本，有钱赚吧。”　　 此时殷元一家人全部回到了别墅。　　 几个人都在议论：潘念辉这家伙真的不是个东西，请大家去江明酒店去喝酒，点的是一些家常便饭。　　 这时有人打殷元的电话。　　 “是殷总吧，我是邕宁市做建材生意的程建军，在报纸上看见你登的广告，想跟你了解一下你迪多仕涂料，质量和价位怎样？”　　 殷元昨天开始先在西南几个省的大城市报纸刊登了一个星期的招商广告。　　 想不到广告刊登出去，马上就有人咨询这件事了。　　 潘念辉跑了一年多时间，都没见有客商打电话了解的。　　 殷元客气跟程建军聊了起来。　　 殷元把自己涂料厂生产的涂料质量介绍了一遍。　　 “同样档次的产品跟丽邦、侈乐仕名牌质量不相上下，耐候性、保色性，成膜效果都不会比它们差。但是价格方面低了许多。　　 产品都经过了各项检测，有合格证检测报告。　　 感兴趣的话，我发几桶样漆给你用，你自己比较一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程建军特别感兴趣，他把地址发给殷元。　　 殷元想到潘念辉岳父叫卢稳定。　　 他问程建军：“程总，邕宁市是不是有一个开建材店卖涂料，叫卢稳定的，他女婿说他是邕宁市最大的涂料经销商，代理了丽邦涂料品牌。”　　 程建军不屑一顾地说：“卢稳定都是我的分销商，他还从我这里批发货去卖。”　　 殷元跟他说了潘念祖骗他签合同，想要建材厂腻子、抗裂沙浆、真石漆，模具浇灌等技术配方的事。　　 程建军也来了兴趣。　　 他现在正在想投资一项新的项目，苦于不知道投资什么好。　　 现在听殷元说内外墙腻子、真石漆和抗裂抗浆，也是眼睛一亮。　　 他知道这种新兴材料不用多久就可以很快取代那种传统的双飞粉加胶水的施工方法。　　 腻子里面添加了胶粉，一打浆就可以直接刮墙，省去了不少时间，刮出来效果又光又亮。　　 他可以想象，这种材料不用多久就可以淘汰那些老的建筑材料。　　 就单单邕宁市的销量，数量都是惊人的。　　 他说：“殷总，你刚才说的合作方案，我很感兴趣，要么明天我去江明找你。”　　 殷元高兴说：“没问题，你到江明高新区工业园迪乐仕涂料厂来找我就行。”　　 程建军应诺了。　　 殷元跟程建军聊过以后，笑着对林婉婷说：“碰到潘念辉这个满嘴谎言的骗子，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我在邕宁市刊登的广告，发挥功效了，刚才邕宁市真正最大的涂料销售商程建军，刚刚打我电话，我把跟潘念辉的合作方案，想不到他也感兴趣，明天他会过江明来跟我谈。”　　 林婉婷点头说：“看来在本地报纸上刊登广告，效果还是很明显哦。”　　 那是肯定的，这年代没有电脑、手机可以打广告，只有电视和报纸杂志打广告。　　 这年代的广告都是货真价实的，有需要的人都会及时联络了解的。　　 这时又有邕宁一个专门做外墙装修的包工头，打电话来了解外墙涂料的价格和保质时间问题。　　 殷元跟他聊了一些外墙涂料调色，以及可以保色多少年的问题。　　 工程漆价格相比家装漆，价格会优惠许多。　　 当然现在他并没有跟他说价格方面的事，因为他跟程建军是同一个城市的。　　 若是跟程建军签订了销售合同，他以后就只能供货给程建军一人。　　 他可以把这个包工头的电话号码，推荐给程建军，让他们之间去谈合作。　　 一个城市最好只供应一家经销商，不然的话会出现恶意竞争的事情。　　 桂省还有另外几个大城市，有合适的经销商的话，可以合作。　　 还有其他省的大城市，他觉得都可以去打一份广告。　　 不仅仅西南这些省份，全国其他省也可以一样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