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月和胡八月两兄弟在江南玻璃工艺厂送货，干了一个月。　　 胡八月嫌这工作太辛苦了，对弟弟说：“这工作既辛苦又危险，还不赚钱，比你以前在井下支柱和开风钻机都辛苦。”　　 踩三轮车送货，人钻在里面，两块大玻璃夹在中间，万一翻车倒在地上，人就成了夹心饼干。　　 有一次胡六月在踩着三轮车，胡八月在后面骑着自行车推，上坡后又是一个下坡路，三轮车踩车不怎么灵，踩到底都没办法刹住。　　 一辆大货车从侧面开了过来，再不把三轮车刹去，就有可能跟大货车迎面相撞的危险，那样的话弟弟就有生命危险。　　 紧急关头，胡八月把自己骑的自行车，快速塞进三轮车车轮下，同时用力拉着三轮车后厢。　　 终于把失控的三轮车速度降下来了。　　 两人当场吓出一身冷汗。　　 把两块大玻璃送到工地，回到工场就跟老板提出了辞工。　　 想来这里打工赚点钱回去娶妻生子过日子，但是一不小心把命送在这里就肯定不划算了。　　 老严和厂长都不同意他两兄弟辞工，说可以加工资给他们，毕竟送货这工作没有一定的力气还真的干不了。　　 胡六月的力气也比较大，工艺厂需要割那种大块玻璃的时候，工艺厂只有他跟厂长两个人才抬得动。　　 两人打定了主意不干了，厂长不同意就意味着一个月白干了。　　 胡八月冲动之下抄了一个铁锤说要去砸工艺厂已经加工好的玻璃。　　 老严说：“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你手上这个铁锤砸下去了，你赔不了钱，樟木头拘留所就够你蹲上几年了。”　　 胡六月对哥哥大声说：“你别冲动，我去找殷元过来。”　　 严富贵听见了，问他：“你们是殷元的老乡？”　　 胡六月说：“我以前跟殷元是同一个单位的，而且还是朋友，上次他还叫我去他工厂上班。”　　 严富贵说：“行了，你们不用闹了，跟我来财务室结账。你们既然是殷元的朋友，想走就走，想来也可以随时来。”　　 胡六月没有想到那么难办的一件事，把殷元的名字说出来，就很快得到了解决。　　 两人在老严手里结了账，回到租房处。　　 商量着是不是去殷元的建材厂或者涂料厂上班。　　 胡八月说：“我们两个都没有一点技术，即使去殷元的工厂上班，干的也是卖力气的工作。不如去学一门技术，再去找工作，最起码工资都更高。”　　 胡六月说：“我会烧电焊，要么去找找有没有烧电焊的工作。你跟我一起去，给我当助手，平时有空的时候我教你烧电焊。”　　 两人第二天骑着自行车，到处去广告栏，看上面的招工广告。　　 胡六月看见有个广告招电焊师傅，专门培训，另外招几个助手。　　 “我们去问问，恰好可以把你教会。上面写的工资待遇还不错，比玻璃工厂送货多一倍。”　　 两人买了一张地图，找到老党校育才培训学校。　　 进到里面看见三楼四楼有电脑培训班和电车培训班。　　 一楼有人学家具打磨和木雕花板培训，二楼有一间教室，有一个电焊师傅正在给二十多名学生示范电焊操作技术。　　 另外一间教室几个师傅正在教学员搞水电装修技术。　　 走廊上有个戴眼镜的老师问他们两个：“你们是想学技术的，还是其他的？”　　 他就是邱正阳，他每天都会在几个教室到处看看。　　 胡六月说：“你们这里不是招电焊师傅么？我就是个烧电焊的师傅，可以教徒弟的。”　　 邱正阳说：“对，我们现在正缺熟练的电焊师傅，既然你说是师傅就去电焊车间试试工吧。”　　 他带他们两兄弟到隔壁一个车间，让他操作。　　 烧电焊分割和焊接。　　 手艺熟不熟练，是师傅还是徒弟，现场一操作就看出来了。　　 胡六月割钢板没问题，但是焊接技术不是特别熟练。　　 邱正阳看了一眼胡六月，问他：“有一段时间没干电焊工了吧？”　　 他也是平香市鲁旗县人，一听两兄弟的口音就知道他们余阳县人，也算是老乡了。　　 若不是看在这一点上，他根本就不能跟他们多废一句话，直接叫他们离开了。　　 现在他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现在教室那位罗师傅是高级电焊工，可以让他教更精细的焊接技术，眼前这个老乡，让他教基本的切割技术，或者简单的焊接技术也行。　　 胡六月诚实地说：“不瞒你说我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摸过焊枪了，以前在单位的时候也是年底单位检修的时候才去烧电焊的，平时做得不算多。不过，摸一段时间的很快就会熟练的。”　　 他急切希望这份工作，可以让两兄弟有一个工作的地方。　　 不然的话就只有去西南锰矿找程其淞挖矿了。　　 邱正阳说：“你们两兄弟老家是余阳县的？”　　 “对呀，老板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鲁旗县的，我不是老板，我是副校长。”　　 他指了指下面刚刚停下的一辆小车，车上下来殷元。　　 “那个才是老板。”　　 胡六月也一眼认出了殷元。　　 “你说这个培训学校是殷元开办的？”　　 邱正阳指着里面正在开工建筑的工地说：“何止这个培训大楼是他的，这里一百亩地都给殷元买下来了，正在建设一座学校。”　　 胡八月说弟弟：“我说你真的是一点都不会做人，明明在江明这里认识一个大老板，明明他还在招工，你就故做骄傲，不知道找他。”　　 胡六月还在怔怔出神，殷元走到二楼看见他两兄弟。　　 “六月，你两兄弟准备来这里学技术？”　　 他对邱正阳说：“邱老师，他两兄弟若是想学技术，收他们半价，他以前跟我在祁山矿上班。”　　 邱正阳说：“他是你熟人？他是来应聘电焊师傅的，我准备留下他，焊接技术不算很好，但是切割技术不错。”　　 殷元此时也记起来了：“对，我记得六月在祁山矿上班时，每到年底检修，都会去烧电焊。”　　 此时胡六月在殷元面前不好意思说自己会烧电焊了，因为他那二把刷子，殷元是一清二楚的。　　 殷元把他两兄弟叫到办公室。　　 “怎么不在江南玻璃工艺厂干了？”　　 胡六月告诉殷元告诉两兄弟去送货，路上差点出事，所以就辞工不想干。　　 老严和那个厂长还不肯批，后来说跟你是朋友，才肯结账给我两人。　　 胡六月真诚地说：“殷总，我两兄弟就来跟你打工，你安排我们做什么都行。”　　 殷元点头说：“你不是会烧电焊么，你就去教人烧电焊吧，你哥可以去做你的助手。”　　 胡八月说：“我其实会做电工，要么我去教学员电工知识吧。”　　 胡六月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会懂电工知识？”　　 “我以前跟你们说，有一年时间我都是在洪城跟人做电工的，你们一直不相信。”　　 殷元对邱正阳说：“邱老师你带胡八月去电工房试试工。”　　 邱正阳带胡八月去试工。　　 殷元跟胡六月说：“这里有宿舍，有饭堂，基本工资一千二百，星期六星期天上班算加班，表现好每个月有奖金，还有年终奖。你哥也一样。”　　 胡六月惊喜地说：“想不到你这里给的工资有这么高，亏我这个蠢猪还跑去其他地方找工作。以后我都跟你混了……”　　 殷元笑道：“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　　 胡六月两兄弟在玻璃工艺厂送货，基本工资才六百，加班另外算，想不到来这里工资翻倍，还有奖金。　　 况且在这里教学生，工作轻松舒适。　　 他说：“单位上那个电工刘日辉，华东林，知道我来广东打工，还跟我说若是有合适的工作，可以通知他们也过来。这两家伙怕自己出来找工作，找不到好的，二个人都是有电工证的。”　　 殷元点头说：“可以通知他们过来，我这里有个电工培训班，工资待遇都是一样。”　　 胡六月说：“好，我今晚写封信给他们。”　　 殷元说：“写什么信？用我办公室电话，打到杨山坑口电工房去，他们几个现在肯定在电工房。”　　 胡六月用办公室座机电话打到了杨坑口电工房。　　 电话打通，果然几个电工都在。　　 胡六月让刘日辉接电话。　　 “殷总开了一个培训中心，其中有一个电工培训班，需要招几个有电工证的老师傅，有没有兴趣过来？”　　 刘日辉说：“我是听说过殷元在江明发了大财的事情，做这件工作，可以拿多少工资，住宿条件怎样？”　　 胡六月告诉他：“基本工资一千二，表现好有奖金，星期六星期天加班另外算。我现在也来这里教人烧电焊……”　　 “你那半桶水也可以教人，这里有几人高级电焊工要不要叫他们一起过去？”　　 殷元点了点头。　　 胡六月说：“只要愿意过来的都可以安排。”　　 现在祁山矿只要在外面找到出路的，都会想办法跑到外面去。　　 单位仓库积压不少的钨成品，每个月单位发工资的钱都没有着落。　　 刘日辉当场跟他说：“我和华东林，和李松柏、林宁明两个电焊工都会过去，我们去请好停薪留职手续就一起过去。”　　 胡六月告诉他们：“到了江明车站，就坐公交车到老党校下车，育才培训中心就在老党校大院。”　　 刘日辉代表几人说：“你小子不是忽悠我们的吧？假如跑过去，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我们几个就惨了。”　　 殷元接过电话给他说：“胡六月没有骗你，他现在就是在我办公室打的电话，只要你们愿意过来，待遇都是一样。有宿舍有食堂……”　　 刘日辉几人说：“有殷总亲口承诺，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殷总，你那里还招其他工么？”　　 殷元说：“我有建材厂、水泥管加工车间，涂料厂和木材批发中心，普工工资都在一千左右，都会有奖金。想出来找工作的都可以来。”　　 过了年到现在，一直在招工，但是一直无法满足需要，假如可以从老家来一帮工人，那样就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了。　　 刘日辉高兴说：“我给大家说说，矿里有不少人想去外面打工的，我把你这个招工信息散播出去，肯定有不少人感兴趣的。”　　 殷元说：“你去帮我写张招工广告，留我电话号码，这事办好我付奖金给你。”　　 他把自己电话号码告诉了刘日辉。　　 刘日辉说：“我下了班就去写几张招聘广告，到处去张贴，祁山镇上也去贴，保证有不少人打电话跟你咨询的。”　　 殷元承诺他这事办好了，会给他一笔奖金。　　 这时邱正阳和胡八月走了过来。　　 印正阳点头说：“还不错，以前是干过的。”　　 殷元说：“那就给他们办理入职手续吧，然后安排他们宿舍住宿。”　　 这时岳父找了过来。　　 他说：“招生还不错，电脑班现在安排满了，还有不少人报名的，是不是可以再买一些电脑，多开一个班？”　　 殷元说：“看来想学电脑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反正还有教室，那就再多开一个班吧。”　　 有钱赚就要想办法把它赚回来。　　 “电车培训班，现在招了多少个学员？”　　 林东明说：“电车班开一个班就够了，因为这个班结业时间快，而且一天可以换几班人，所以一个班四十部电车基本上够用。”　　 其他几个班也是够用的。　　 他说：“进电脑的事，我来给你联系，我听说有几个单位都有淘汰的旧电脑，都可以便宜收购回来当教学用。”　　 殷元说：“钱够周转么？不够的话我转一笔钱到学校帐户上。”　　 “现在学校账户上已经有几十万入账了，足够学校正常运转了，而且还有很大的利润了。”　　 殷元去财务室翻看了账目出入账情况。　　 刚刚开校才一个多月，就能够取得这么好的业绩，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　　 原来以为开始几个月能够保持收支平衡，甚至部分亏损，他认为都是正常的。　　 但是现在第一个月就已经有不少的进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