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殷红军的bb机响了起来。 殷元拿出大哥大给他回电话。 “你是殷红军吧?我是杨金兰,今天在县城大街上遇到你妹妹,她告诉我你的bb机号码的。去广东混得不错吧,用上bb机了……” 殷红军激动地说:“杨金兰你好,几年没见了,你还在食品公司上班么?” “食品公司倒闭了,准备过年后去广东打工。听你妺妺说,你们在江明混得还可以,老同学,可不可以带我出去?” 杨金兰委婉地说:“当然,若是不方便的话也不勉强。” 殷红军说:“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我跟我哥是开装修公司和建材厂的,不知道有没有适合你干的工作?” 殷元在旁边听见他这样说,连忙说:“我们还有建材店和建筑公司,有很多适应女孩子干的工作的。” 杨金兰在另一头也听见了殷元说的话,高兴地说:“说好了哦,过年后我真的跟你们去广东打工。” 殷红军告诉她若是真的想去的话,我跟我哥他们初七就去,到时候可以坐我哥的车一起去。 他还问她你家还是住在食品公司后面的家属院么? 他记得读书时跟另外几个同学一起去过她家一次。 杨金兰说是呀,你去外面打工发财了也不见你来看我,以前读书跟你同桌,家里有好吃的我都会带去学校给你吃,你忘记了。 殷红军挠了挠头说:“你是城里人,我是农村人,我怕你瞧不起我,所以不敢去联系你。” 杨金兰说你殷红军就会门缝里看人,以前读书的时候我看轻过你没有? 殷红军说要么明天上午我去找你,明天九点我在你们家属院门口。 两人约定不见不散。 殷本荣听了也安心了许多。 他对大哥说:“我在水泥厂再干二年也可以申请退休了,到时还想让红军去顶替……” 红军连忙说:“爸,当个水泥厂的工人有什么好?工资一个月才三四块工资,累得像狗,而且工作环境灰尘那么大。” 殷本荣想说:“你打工那么多年,真正赚钱的也就是今年,还不是靠小元。前些年回家过年还不是一样口袋空空。去水泥厂上班,比去钨矿上班还更稳定,最起码每个月可以保证有工资发。” 但是现在他跟小元在一起,今年赚了几万,明年甚至以后只能是越混越好。 他不去水泥厂上班,也不用勉强他。 殷本荣说:“你不去就拉倒,到时让红苹去,女孩子去单位当工人还更吃香,分配工作也不至于分配到最辛苦的工种。” 红苹说:“到时候再看,我也不一定会去水泥厂当工人……” …… 外面还是很冷。 屋檐下挂着冰棱,一长溜的,看上去特别晶莹剔透。 婉婷看见外面的冰棱特别高兴,吃过早餐就说要去外面看冰棱。 老妈担心外面路上湿滑,拿了一双新水靴给她穿,交待殷元要照顾好她。 到处都是晶莹剔透的冰棱,路边树上,水沟边荆棘丛中。 她带上照相机,说去外面照相。 村小学后面的池塘都被结了一层的薄冰。 丢一块小石子上去,一直从这头到对岸。 红兵跟念祖说去牛坳岭水库,那里正在清水库,堤坝上围观了许多人。 本地农村风俗,不管是鱼塘还是水库,主人把鱼捉完后,其他村民都会再次下去清剿一遍。 谁都没办法把泥浆中的鱼一只不留捉完,特别是那种小鱼。 那些十几岁的少年特别能在鱼塘或水库的泥浆中大显神通。 以前他和红兵也跟大家一样,到了过年这几天,只要发现那里有鱼塘或水库要清的,都早早提着鱼篓或捞鱼抄网守候在现场。 待鱼塘主人把鱼捞得差不多,抬脚离开了,其他人就一涌而入。仟千仦哾 他看见红兵和念祖手里拿着鱼篓和捞鱼抄网,忍不住说他们:“家里买了这么多的鱼、肉了,你们两个还去凑什么热闹?” 买的食材过年这段时间都不一定吃得完。 “一起去看看,那气氛不下去捞鱼都不行,小鱼小虾多的话,拿回去烤干,带到江明去,跟辣椒一起焖熟,味道特别美。” “我去捞点田螺,过几天在家炒田螺吃。” 婉婷也说我们也去清水库那里看看。 水库鱼养得比较大,由于今天是除夕节,村民每家每户都会买鱼买猪肉。 所以水库这些大鱼也一直销售得好。 路上碰见许多去水库买鱼的村民。 其中就有昨几天在县城带李艳萍去开房的孙福元。 殷元故意问他:“孙师傅你脸上怎么回事?抓得这么烂,是跟你老婆打架了?” 他脸上布满了手指印痕迹。 孙福元嗡声说道:“那臭婆娘,总有一天我要跟她离婚。” 只见他手上提了一条三四斤重的草鱼回家。 现在这个水库是孙庚文家承包的,听说承包了三年,今年租约到期了,上次水库竞标给李小军家承包了。 所以孙庚文家要把水库鱼全部清完。 殷元跟孙庚文一样年龄,一起读小学,而且是同桌。 这孙庚文小时候绝对是早熟,十一二岁,干的事比一些老色鬼还出格。 躲在厕所从砖缝里偷窥隔壁厕所的女人,在外面草垛子上跟女孩子搂抱亲嘴。 这个坏种跟殷元因为一件小事起争执时,发狠抓起铅笔就朝他脸上扎。 殷元直到现在脸上都留有二个黑点,就是孙庚文留下的。 当时老师叫家长来处理,他老爸还说小孩子打架很正常。 殷本繁只好利用老师的身份,让班主任不再把他们安排在一个桌位。 安排班上最壮实的殷水原跟孙庚文同桌。 殷水原是古田村小名人,学习成绩最差,复读了三年都没有考上初中。 单小学就读了八年。 但是他爸还是坚持送他去复读。 黎校长戏笑殷水源是八年的抗战老兵。 其他同学才十二岁,他已经十五六岁,个子也最大。 殷元受了孙庚文的欺负,心有不甘,自殷水源跟孙庚文同桌后,殷元就经常送食物和小礼物给殷水源,条件就是隔三差五,让殷水源揍孙庚文一顿。 最后孙庚文被揍得不敢去读初中,因为殷水源在殷元的帮助下,这一年他成功考取了初中,而且跟孙庚文又是同在一个班。 殷元初中毕业考取了县高中。 殷水源初中毕业开始跟他老爸去干贩鱼贩鸡鸭的小生意。 孙庚文在家务农,他老爸承包鱼塘养鱼,他成了家里主要劳动力。 在水库出水口,殷元看见殷水源和孙庚文两人。 一个卖鱼,一个贩鱼拉去其他地方卖。 殷水源开了一辆三轮车,上面放了水盆,盆里储满了水,正在把一条条鱼放入水盆里。 孙庚文把鱼秤好,就在本子上记录好。 两个小时候势同水火的家伙现在成了合作伙伴。 孙家今天请了几个帮手帮助清水库,他们正用水桶把水库里用捞网捞上来的鱼,提到这边来,倒入鱼篓里。 “孙老板,今天大丰收哦。” 殷元远远跟他们打招呼。 两人抬头见是他,愣了片刻,随后恢复正常。 “现在古城村真正能够称得上老板的,就是你殷元了。” 他是第一个开豪车回村的人。 孙庚文连忙说:“殷元,你要多少条鱼,我给你挑?” 殷元说:“昨天我跟红兵去峡山镇,他在镇上买了几条鱼,十几斤猪肉,我今天是特意来看热闹的。” 孙庚文看了林婉婷一眼,笑着说:“殷元这小子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不错哦。” 殷元知道他们两个几年前都结婚了,生的小孩都五六岁了。 孙庚文的老婆就在旁边帮助记账和收钱。 他说:“你们两家伙小孩都准备上小学了,我才结婚不久,小孩还在老婆肚子里呢。” 又有村民来买鱼,殷元就带婉婷离开了。 上了水库堤坝,看见水库里面水都放空了。 孙庚文老爸带着七八个帮工在泥浆里捞鱼。 红兵和念祖跟其他许多人在山崖边捡拾田螺,偶尔还可以捉几只泥鳅,几只黄鳝。 其他人都赤脚踩在泥浆里,他们两人此时却穿着长筒水靴。 这时在他们旁边,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伸手去掏崖壁下的小洞,里面有螃蟹、黄鳝或泥鳅。 突然男孩惊恐地大声叫了起来:“哎呦,有蛇,蛇咬我了!” 他手指被一条蛇咬住了。 用力甩脱,蛇转身就钻入旁边泥浆里。 男孩手指上被咬出鲜血,痛得他嘶着牙。 心里怕得要死,额头上渗出冷汗。 红兵故意惊恐地说:“你完了,你给毒蛇咬了,快点去处理,不然很快就要毒发身亡了。” 男孩大声叫蹲在堤坝上的老爸:“爸爸,快点过来帮我,我被毒蛇咬了。” 他快步走到一条溪水沟,叫跑过来的老爸在伤口处割上一刀。 “快点割一刀下去,放掉那点蛇毒就没事了。” 他爸也是个糊涂蛋,正准备割肉放血。 远处传来殷红兵的笑声:“不过是条泥蛇,又没有毒的,咬十口都不会死。” 这种泥蛇一般情况下是不咬人的,除非在感受到威胁时。 男孩才长舒了一口气,提了鱼篓又走了过来,骂殷红兵:“臭红兵,故意吓我,信不信我拿一把泥巴丢你身上?” 殷红兵瞪了他一眼,笑着说:“那条泥蛇还在这泥浆里,你还敢过来?” 男孩扬头说:“又不是毒蛇,我怕什么?” 这时他看见孙家请的几个帮工开始把泥浆中的工具,以及最后几桶鱼提上岸。 孙庚文和他老爸在最后巡视一遍泥浆中有没有大鱼,就要准备撤离了。 男孩说:“准备可以下了,不理你了。” 红兵和念祖已经看见了大哥和大嫂在堤坝下,慌忙把脚上穿的水靴脱下,送到他们身边。 “帮我们看管一下水靴,我们下泥去捞点小鱼上来。” 两人赤着脚,撸起裤脚就下到泥浆里。 婉婷还说:“这么冷的天气,他们不会冷么?” 因为下泥塘里捞鱼,上半身厚厚的棉袄也脱了下来,丢到堤坝上。 个个脚上冻得通红。 但是个个都全神贯注在泥浆里摸鱼。 泥浆中大鱼基本上都被塘主搜罗干净了,但是藏在其中的小鱼肯定是捞不干净的。 双手伸到泥浆中很快就能摸到小鱼。 有点运气好的,还能从泥奖中摸到大鱼。 不一会红兵和念祖都摸了几斤重的小鱼,走上岸来。 去水渠处洗干净鱼,把手脚泥巴洗干净。 穿上棉袄和水靴。 婉婷让他们两个快点回家,放热水泡泡脚。 水库内泥浆中还有几十人在摸鱼。 殷元带婉婷又到对面河堤上逛了逛,他指着河滩上那些沙说:“这条河古时候就有人在这里淘金,明年开始,我跟杜建生和李亿航买的淘金船,旱季开始就要在这里开动马力淘金了。” 她虽然不管自己生意上的事,但是投资项目上的事还是要让她知道。 婉婷听他说过跟人买淘金船淘金的事,但是具体操作方法不是很清楚。 “你们确定这条河里一定有金淘么?” 殷元说:“这条河里有金,沿河的这些村民都知道,很多人家里都有那种木制淘金盆,我二叔家都有。只不过这种手工淘金的办法太落后了,淘金还靠运气,运气好可以发点小财,运气不好就赚不到钱。所以手工淘金的人就少了。但是我们购买那种淘金船,效率比人工高上几百倍。一艘淘金船顶得上几百人工,况且不会有遗漏,可以将河滩上这些沙全部翻洗一遍,只要有金都可以回收。” 婉婷担扰说:“可是你又不在家,淘金船赚了还是亏了,你也不清楚?” 殷元说:“肯定要安排自己人去参予管理,我准备让红苹去参予财会记账方面工作,让她每个星期把数据报给我。再说淘金又不比开工厂,成本开支一般都不会变化大。销售方面到时候参予就行。” 婉婷说:“你做生意的脑子比我聪明多了,我相信你的能耐。” 古城村这段河堤至少有五六里路,全部走完问婉婷太辛苦。 走了一半就从岔路回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