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打陈树军的电话，几次都是一直在通话中。　　 十几分钟后，他才打了过来。　　 “刚才我问霍不强，他那辆货车买了多少钱？我今天也去二手车市场看了一辆货车，跟他买的那辆是一样的。他说他那辆买了八万，我今天看的这辆，开价七万五，不过这辆多开了一年。霍不强说只要不是事故车，价格都是差不多的。”　　 殷元说：“是不是事故车，去交警一查就知道了。把车牌号抄下来，直接去交警查。”　　 陈树军说：“过几天交警上班了，我就去查。”　　 殷元叫他：“明天过年是不是来我家？今天鱼丸肉丸烧皮肉，各种炸鱼炸排骨都准备好了。”　　 陈树军说：“不用了，我一个人也过得很自在的，我也去超市买了不少东西。”　　 殷元笑他：“是准备去那个虎妞家过年的吧？你小子能耐还是不错，那边刚跟老婆离婚，这边就快速撩上一个黄花闺女了。”　　 “黄花闺女不敢说，虎妞也有二十七八了，这年纪不可能以前没有谈过男朋友的，只要不会像前面那个女的一样那么不要脸，我也别无所求了。”　　 殷元说他：“结婚以后也要多注意，把心思集中在家里，多注重家里女人的感受，那样才会长久，不会起歪心。”　　 陈树军连连说：“殷总教育得对，以后一定改正自己身上的毛病，做一个对家庭有责任心的男人。”　　 接过电话后，他走到外面走廊上，看见远处摩托车厂房宿舍，孙茹静房间有了灯光。　　 上次孙茹云在这里告诉他那间房是他妹妹孙茹静的。　　 他们不是在长桥郡租房住么，怎么今天又来宿舍这边了？　　 这时整个工业园都冷冷静静的，只有零星几个值班的工人。　　 陈树军骑上摩托车准备去街上逛逛，实在无聊去买几本杂志回来消磨时间，或者去看场电影，或录相。　　 中午华芳芳跟他去二手车市场看了一辆货车，去饭店吃的饭。　　 邀她来涂料厂宿舍，说买点菜，自己在宿舍烧电炉煮，她却是说什么都不肯。　　 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不给他一点机会。　　 陈树军用摩托车搭她，让她坐后面，抱着他的腰，他故意让摩托车抖动，让他后背上享受特别的感受。　　 心里早已是如烙饼一样煎熬得难受，但是虎妞不给她一点机会。　　 他骑着摩托车刚到厂门口，就看着孙茹云扭着风情万种的步伐从摩托车厂宿舍出来，就只有她一个人，不见她老公和她妹妹，妹夫。　　 陈树军内心一阵狂喜。　　 年三十去钻小巷子，站街女也回家过年了。　　 这个孙茹云其实还是韵味十足的。　　 他骑摩托车迎了上去。　　 “美女，坐摩托车么？免费的，不要钱……”　　 孙茹云伸手就朝他腰上掐去。　　 “你个老色鬼，撩妹的手段还是不错哦，那边刚回去跟老婆离婚，这边就撩上一个肥妹了。”　　 陈树军抓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阿姨，掐错地方了。”　　 他看见周围没人，顺手把她扯了过来。　　 “你老公不跟在你身边？”　　 孙茹云气愤地说：“在出租房那边跟人打牌赌钱，叫他跟我过来拿件东西，还骂我一顿，这种男人留着有什么用？”　　 “留着生小孩呗，对了，过年你们两个都不回去，家里老人和孩子不会说你们？”　　 “说个屁，回去他家，他父母老是指桑骂槐说我是不下蛋的鸡，所以打死我都不回他家。我老妈去世得早，我爸娶了一个后妈，以前对我一点都不好，想我送钱给她用，做梦去吧。”　　 “哟，原来你还没生过小孩？”　　 他想：怪不得跟其他妇女感觉不一样。　　 “他说肯定是我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题。”　　 她想：跟其他男人也发生过多次关系，但是肚子也一样是没有反应，想必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他说是你的问题，可是他为什么又不跟你离婚？”　　 “他精着呢，当初娶我的时候，他家欠了一屁股债，后来我跟他出来打工三四年才把债还了。要是跟我离了，他可能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陈树军暗自吃了一惊，心里想：难怪她这么随便，一套衣服就同意了。　　 敢情她什么措施都不用做。　　 可是万一问题是出在她老公身上，自己可是正常人，万一在她身上留下种了，以后怎么处理？　　 陈树军想了想：“大慨你现在最想的事情就是肚子有反应吧？哪怕是跟外面男人的也行。我以前见过你跟邱启林在一起，可是你跟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反应，他跟他老婆生了二个儿子，自己去结扎了。”　　 “啊，这个老邱原来是个骗人精。当时来江明的路上，他救了我一次，后来又一起去殷总的建材厂上班，他跟我说跟他老婆连着生了二个儿子，想生个女孩都难。跟他一段时间，我已经确认是我的问题了。”　　 她想：上次不是跟你也发生了关系么？　　 她记得是上个月的事，好像到现在恰好一个月了。　　 这时她心里格噔了一下，自一个月前跟他发生关系，好像到现在都没有来月事。　　 这是不是意味着肚子里有了？　　 按照往常惯例应该十天前就有的。　　 她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此时陈树军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他说：“要么去我宿舍，我今天去市场买了不少好吃的年货，给你尝尝鲜。等下我再送你去长桥郡？”　　 孙茹云爬上他摩托车后座，她这时候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若是真的怀了他的种，这件事应该怎样处理？　　 他现在好像跟那个肥妹走得很近了。　　 陈树军见她主动坐上他摩托车后座，心里喜滋滋的，把她手放到自己腰上，进了涂料厂。　　 门卫老徐看见他，还乐呵呵地跟他打招呼：“靓仔，不带老婆回家过年？”　　 他把孙茹云看作是陈树军老婆了。　　 陈树军自然没有必要解释。　　 他说：“我回了一次家，因为有事，就赶到这边来过年的。”　　 到了宿舍楼下，把摩托车放好。　　 到了二楼宿舍。　　 忙碌了一会，端出今天市场买的年货招待她。　　 孙茹云狼吞虎咽了一番，她悠悠地说：“这些天胃口特别好，可能是我怀孕了。”　　 陈树军猛的吃了一惊说：“刚刚还在说多年没有怀孕，你不会是想诈我吧？我那边才刚离婚，就是发现那个女人帮我生了一个野种……”　　 孙茹云想了想说：“我有孩子了，家里那个肯定会把我像菩萨一样供着，还有他家父母也会改变态度。就算我告诉他，这孩子不是他的，恐怕他也不会跟我离婚。”　　 听她这样说，陈树军算是放心了。　　 曾经他替别人养了几年孩子，现在也有人替自己养孩子。　　 老天爷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　　 经过几天跟华芳芳的交往，他觉得有很大的希望，可以娶她为妻。　　 关键是他银行卡上有几十万存款，只要有钱，年龄上多几岁，根来就不是什么问题。　　 像虎妞那种体格，生他十个八个都不难。　　 但是现在政策不准多生，家里已经有了一女，孙茹云帮助生一孩，到时虎妞想办法生二个，自己到头来也算是人生赢家了。　　 想到这里，他对孙茹云说：“若真的是我的孩子，只要你不抖落出来，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也会想办法帮衬你的。”　　 孙茹云这时也打定了主意：“隔几天我就去医院检查，若真的怀孕了，我肯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以前他父母亲，还有许多村里人都说我身体不行，生不了小孩，现在我给他们看看，我这身子能不能生小孩？”　　 陈树军说：“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李福林。”　　 “唉，可惜我的儿子以后要姓李了。”　　 “你也别臭美了，说不定是李福林的种也有可能的，他以前身体不好，现在身体好了。”　　 她说李福林以前才几秒钟，现在也可以有一二分钟了。　　 陈树军听了哈哈笑道：“他才一二分钟，而我至少都十几分钟。大概率都应该是我的吧？”　　 不过这事也不绝对，这种事似乎和多长时间没有关系。　　 孙茹云以后也肯定不会同意去鉴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凭长相了。　　 他送孙茹云去长桥郡。　　 在路上，孙茹云跟他说：“你那个胖妹家里人对你可以哦。”　　 陈树军说：“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她家里人呢？我说去见她家里人，她总说太早了，不肯带我去。”　　 孙茹云说：“那天晚上你跟她在吃夜宵的那间店，就是她家租的。那个男的是她哥，那炒菜的女的是她大嫂，她父母几次从楼下下来看，因为你背对着，所以没发现。你跟肥妹聊天，他们都在偷听。”　　 陈树军惊讶不已。　　 现在想来确实像是一家人。　　 虎妞点了几个肉菜，老板还说她那么胖了，还吃那么多肉，又说他大瘦要多吃肉。　　 结账的时候双从老板手里抢回几十块钱。　　 “她家是做肉皮加工的，白天加工肉皮，晚上他哥嫂就开夜宵摊，平时那肥妹也在宵夜摊帮忙。”　　 原来是这样。　　 他骑摩托车送孙茹云到长桥郡。　　 孙茹云走后，他还特意走到华芳芳哥嫂那间大排档。　　 今天没有哪间铺面开了，当然也没有食客了。　　 果然看见华芳芳一家人在里面聊天。　　 陈树军不敢走得太近，只是不敢走得太近。　　 站了一会转身就要离开。　　 看见华芳芳走向收银台那部电话机，陈树军心里格登一下，很想凑前去听她是跟谁打电话的。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原来她是打给自己的，内心一阵狂喜。　　 看来这肥妹对自己动了真心。　　 “老陈，这时候在干啥呢？”华芳芳问。　　 “刚才想去你家吃晚饭，又怕你哥嫂爸妈拿扫帚把我赶出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爸妈和哥嫂就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这样说，要么我明天买点年货去你家过去？反正我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啧啧，说得很可怜的样子。你们老板也太冷血了吧，他不叫你去他家过节？”　　 “殷总家十几口人，叫我去我也不好意思去。”　　 但是华芳芳还是不肯松口。　　 陈树军只好改变策略。　　 “要么我们去看电影？”　　 “今天电影院都可能不放电影了。”　　 “这你就不懂了，过春节这段时间，电影院还多安排了几场电影，而且都是很好看的武打片。”　　 “现在都八点了，你从高新区过来还要十多分钟呢。”　　 “你只要点头，我就可以马上出现在你面前。”　　 “是不是真的？”　　 “你从店里出来往右边路口看，我已经在这里了。”　　 华芳芳欢快地跑了出来，看见陈树军高兴地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打我电话，你不是有我家电话号码么？”　　 “我怕你哥跑出来揍我一顿。”　　 “他敢，我揍他还差不多。我哥嫂和我爸妈都是脾气很好的人，不然我也不会被他们宠得这么胖了。”　　 陈树军说：“走吧，带你去看午夜电影？”　　 “电影院没有午夜电影，倒是录像厅有午夜录像，你不会是经常去看的吧？”　　 陈树军以前确实看过不少。　　 午夜录像都是那种带颜色的，他当然不能承认了。　　 “以前一个老乡拉着去看了一次，不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　　 他想了想说：“对了，这二天电影院门口肯定没有看单车和摩托车的，这辆摩托车虽然不值钱，但是放在电影院门口，不用半小时肯定给人偷走。人家单车去销赃都值五十块，我这摩托车应该值几百吧。”　　 华芳芳也觉得他说得有理。　　 “是有可能哦，那怎么办？”　　 “把它放到你家去，我们走路过去，反正也不远，看完电影回来再骑。”　　 华芳芳想了想说：“行吧，你站这里等我几分钟，我帮你把摩托车推到我家店铺去。”　　 陈树军笑道：“还是怕我去你家蹭饭吃？”　　 “不是，你若推车去我家，今晚电影就看不成了。”　　 陈树军觉得她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