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擎凡说完闭上眼睛嘴角上扬笑了起来,他笑笑又似乎想到什么轻轻说道: “要不是这些年你父亲对她们母子视而不见,从未刁难,你们现在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逸,那我早就出手对付你了。 以前我可是日日想着侯府要是没了你父亲该多好,那侯府就是我的。 可惜就因为他太出色,外面提起侯府只会想到他,而提到我,就只是一个妾室生的庶子,上不得台面的二公子。” 邵瑾瑜听到这话,玩味的看着他:“所以你嫉妒我父亲,嫉妒他的优秀,嫉妒他的身份。” “哈哈,哈哈哈,是啊!他的儿子,甚至他的孙子都很是优秀,看到宇哥儿的样子我实在下不了手,所以想着毁了他吧!那样翼哥儿才有机会。” 邵擎凡阴郁的斜眼看着邵瑾瑜,看得邵瑾瑜感觉是在和毒蛇对视。 邵瑾瑜此时感觉自己真的是瞎眼了,这么条毒蛇在府里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察觉分毫。 “你不用那么看我,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父亲可是早就已经发现了我的,只是看在你弟弟妹妹的份上没有动手,现在要不是他出去了,我还真没机会” 邵瑾瑜听到这话,心里的火气更是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就因为父亲的仁慈,自己的儿子差点就被这人毁了一生。 邵瑾瑜看着眼前的人有种想杀了他的感觉,他不想在看到这个疯子。 邵瑾瑜烦躁的起身,大步出了屋子。 他对守在外面的人说:“不饿死就可以了,就当养条狗,小心点别放出去了。” 屋子里的邵擎凡看着烦躁出门的邵瑾瑜,听到他的吩咐他低着头咧嘴笑了起来。 平馨院里,平阳郡主用了早膳,在正屋椅子上闭目小憩。 今日她身穿一身深蓝色衣裙,外加一件青色短褂,看上去倒是憔悴了许多。 屋外传来了打帘嬷嬷问候花嬷嬷的声音。 花嬷嬷进来就看到主子坐在椅子上,头靠在手臂上假寐。 她放轻脚步走到平阳郡主身后,伸手轻轻给她捏起了肩膀。 平阳郡主舒服的动了动,她抬头放下手臂,动了动肩膀,伸出手自己也捏了捏手臂。 “嬷嬷不是说出府看铺子,怎的这么快回来了。” 平阳郡主脸色苍白的问道。 花嬷嬷捏肩的动作没停,她斟酌了一下该如何说,才开口: “一早,冬菊就传话出来,说是,说是…” 花嬷嬷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平阳郡主听到花嬷嬷吞吞吐吐的样子,睁开了眼睛,她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说便是,怎的现在话都不会说了。” 花嬷嬷有些不敢说出口,以主子对二公子的宠溺程度,说出来怕自己都要遭殃。 “冬菊传话出来说,昨夜翡翠值夜睡过去了,等春姨娘发现时二公子把脸全挠破了,怕是会留痕,而且还不轻。” 平阳郡主听到这里,不管给她捏肩的花嬷嬷,她猛的起身,连披风都披就疾步出了屋子。 花嬷嬷疾步走过去从架子上拿起披风追了出去。 小丫鬟看到主子疾步出了屋子着急说道: “夫人,等等,等等花嬷嬷的披风,这样会着凉的。” 身后小跑着的丫鬟在那边走边劝着平阳。 平阳郡主连眼神都没给她,还是疾步朝着外院方向走着。 花嬷嬷拿着披风很是吃力的在后面追着。 冷天路滑,她一不小心还是摔了一跤,屁股先着地,疼的她倒吸了口冷气。 花嬷嬷顾不得疼痛,马上急急爬起来,抱着披风又继续追了过去。 平阳郡主刚刚听到花嬷嬷说的话,她顾不得什么冷不冷,只想看看邵阳翼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邵阳翼的脸会出事,毕竟她留了他的亲生母亲照顾他。 平阳郡主很快到了邵阳翼的院子门口,她示意守在门口的小斯上前,那小斯问了声好马上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里面传来了声音。 “谁啊!”声音过后,门开了一条缝,那人从门缝里看了出来。 他从门缝里看到平阳郡主黑着脸站在门口,差点吓得坐在地上。 平阳郡主看到门开了,冷冷的说道: “把冬菊唤过来。” 那人结结巴巴说道: “是,是,小的,小的马上去叫。” 冬菊来的很快,她头发凌乱,满脸的疲惫,看上去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干劲。 “夫人。”冬菊唤了一声夫人就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平阳郡主从门缝里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情况已经不妙,她看着冬菊的样子,心里一冷倒退了几步。 还好身后的丫鬟扶住了她。 这时花嬷嬷姗姗来迟,她也帮着扶着平阳郡主,她伸手把披风披上了平阳郡主的肩膀。 花嬷嬷看着平阳郡主这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那翡翠呢!”平阳郡主平复一下心情轻轻问出口。 门缝里的冬菊听到,她恭敬的回答: “翡翠值夜失职,被春姨娘失手打死了。” 平阳郡主听到这里,眼神凌厉的看着院子: “谁和她值夜的。” 冬菊此时低头抽泣着说道: “是,是春姨娘,奴婢带人守上半夜,春姨娘和翡翠是守的下半夜,夫人,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二公子。” 冬菊哭着回答着主子的问话。 平阳郡主听了闭了闭眼,邵阳翼可以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他有好些坏毛病,自己都是知道的。 现在听冬菊说的就知道他的脸可能真的出大事了。 平阳郡主呆呆的站在门口想着想着,突然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她急忙用手帕捂着嘴咳了起来。 她咳得站不稳蹲到了地上,花嬷嬷看到赶紧给她拍着背。 等她咳停下来,她拿开手帕一看,雪白的手帕上竟然有一摊血迹。 花嬷嬷也看到了手帕上的血迹,她急急对着旁边被吓到的丫鬟吼道: “找大夫,找大夫,快,要快。” 花嬷嬷急忙叫了个守邵阳翼院子门口的小斯,快点让他过来背上平阳郡主。 此时咳停了的平阳郡主脸色越发的惨白。 这几日她心里惦记着邵佳怡的事,又记挂着病着的邵阳翼,每每夜里都是睡的不安稳,还感觉心里堵的慌。 花嬷嬷前几日就说了请个大夫进来看看,可是她都没有同意。 小斯蹲下要背平阳郡主,平阳郡主挥了挥手拒绝了他。 “花嬷嬷,我可以自己走回去,不需要他们,让他们都退下吧!” 平阳郡主此时嘴角还有点血迹。 花嬷嬷心疼的给她轻轻擦了擦。 平阳郡主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凌厉之气,看上去多了些许病态,给旁人的感觉都温和了许多。 花嬷嬷担忧的看着站在前面逞强的主子,有些气又心疼。 她只能强忍着腰椎的疼痛,上前好好扶着平阳郡主。 旁边的丫鬟见状也才大着胆子上前扶住了另一边。 平阳郡主在花嬷嬷和丫鬟的搀扶下回了院子。 她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本来保养得很好的皮肤看上去越发的惨白。 大夫来的很快,他细细的给平阳郡主把了脉,要是苏老在就知道这大夫,这是他新聘请的坐堂大夫,贾大夫。 贾大夫还年轻,看上去二十多岁年纪。 花嬷嬷看着这年轻的大夫有些怀疑。 贾大夫收了把脉的手起身说道: “夫人这是思虑过度,不要想太多,要好好休息才是。” 贾大夫说完坐到桌子旁写起了药方。 花嬷嬷上前给平阳郡主细心的盖好被子,才轻轻走到贾大夫旁等待着药方。 平阳郡主看大夫还没出去,她看着帐顶有气无力的问道: “大夫,要是发天花留痕了还有办法治好吗?” 平阳郡主问完转头看着写药方的大夫。 贾大夫听到这话,他没有停下写药方的手,就连头也没抬,而是直接回答着躺在床上的平阳郡主: “这没办法,本来发天花就容易留痕迹,除非是对这病很有研究的大夫才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且照顾之人要万分小心才是。” 大夫说完手里的药方也写好,笔也停了下来,他拿起写好的药方又认真看了看才递给身旁的花嬷嬷: “用热水煎,三碗水熬一碗服用,每日三次,两日一剂。” 花嬷嬷看着药方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心里的疑虑稍稍退了些许。 贾大夫起身收起他的东西: “可以了就这样吧!在下医馆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喝了这三剂看看效果如何,在下在看是否需要调整药方。” 花嬷嬷听了贾大夫的话,很是客气的送他出府邸,然后从袖口拿出诊金递上。 贾大夫身旁的小童伸手要接诊金,贾大夫却快速伸手先接了过来。 小童很是奇怪的看着师傅,不过也沉默的没有说话。 直到两人走出好远,贾大夫走在小童前面才慢慢说道; “知道今日为师为何先接了诊金吗?” 小童习惯的摇了摇头,不过发现师傅走在前看不到自己,才说: “徒儿愚钝,没有理解师傅的用意。” 大夫听到小童说自己愚钝,停下脚步转头朝他头上轻轻的摸了摸,然后微笑说道: “你可不愚钝,聪明着呢!胡老可是从那么多人里就挑中了你呢!” 小童听了这话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的小白牙。 他的名字叫小午,因为他是午时出生,他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胡老选中徒儿难道不是因为师傅看上了隔壁的兰花姐姐吗?徒儿也是被兰花姐姐带到医馆呢! 所有人都说兰花姐姐漂亮,要娶她做娘子,胡老都说兰花姐姐做饭好吃,师傅难道不是想娶她所以收了徒儿。” 大夫听到小午这话,眼角抽了抽,听了这话怎的感觉心里这么的不顺呢! 他故作镇定的说道: “别岔开话,为师刚刚问的是这个问题吗?” 小午急走几步跟上大夫的脚步轻轻说道: “师傅不想娶那等徒儿大了就去娶,回去就和兰花姐姐说,让她等自己长大才行。” 大夫听到他的嘀嘀咕咕没有理会,心想着要娶你就去娶,自己可不想娶个那么胖的娘子。 这时又传来了小午的声音: “师傅,刚刚你为何先我接过诊金呢!不是说诊金都有徒儿接才能显得师傅你医术精湛吗?” 大夫双手背在身后,脚步不停顿的说道: “快点回去,为师得给你抓剂汤药才行,那府里有发天花之人。” 小午听到这话,嘴巴啊的合不上了,他惊讶了一会又笑了起来,跟在贾大夫身后拍起了马屁: “师傅真厉害,这都知道,可惜她们没请师傅和胡老,不然肯定能好。” 贾大夫听了这话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这个徒儿是个性子单纯的,不过呢又是个机灵的孩子,他看到这孩子怕耽误了才收了他为徒。 他想了想还是在提醒道: “为师再说一遍,为师不喜欢你的兰花姐姐。” 小童听了嘟了嘟嘴,跟在身后没有在说话,兰花姐姐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呢! 雅安院内,宛竹用了午膳,正在看她刚刚淘来的游记。 晨嬷嬷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了一盘炒过的瓜子,她轻轻放到宛竹旁的桌上: “少夫人,刚刚平馨院请了大夫进来。” 宛竹听到晨嬷嬷叫自己少夫人,她抬头睁着明亮的眼睛奇怪的看着晨嬷嬷,她不解的问: “嬷嬷怎的改口了。” 晨嬷嬷提起地上的水壶在盆里加了点热水,放下水壶看了看稳了没才说: “本来就该改口了的,只是老奴一直舍不得改,想着不改的话还是郭府那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呢!” 宛竹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改不改口的还不都一样,还是你的竹姐儿,在说这里的日子也很好啊!” 晨嬷嬷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她伸手摸了摸水盆里的温度,感觉温度正好,拿起毛巾洗了起来,洗好拧了拧,才开口说道: “刚刚平馨院请大夫了,也不知怎的了,老奴还没时间出去打听打听,老奴听院子里的人说请大夫的人看上去还怪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