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到底想通没啊! 单桁隶只觉得自己的耐性在逐渐消失中,他大可以不甩采祈怎么想,如果她真的要那么决绝,那两人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感情本来就应该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而很显然她根本不懂什么是信任。他都已经向她解释得够多了,她有这么呆吗?讲这么多都还讲不听,难不成要他道歉到天荒地老吗? 最糟的是采祈一直没告诉他结果是什么,她到底有没有因为那次的失误而中奖?她不说是代表没事,还是因为有事所以不敢说?或者她根本不管有没有都不想告诉他? 单桁隶连续几天心情大坏,就为了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而他一点也不想再主动去找她,一开始和他交往的那个女孩如果真变得那么不讲道理,那他还有必要再为这段感情做出努力吗? 坐在客厅里,单桁隶洗过澡,却迟迟不肯回到那床上去。他总会想起采祈微笑的脸,怀念她躺在怀里无言看着自己的模样,而他的想念让他觉得自己很窝囊,谁料得到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整得这么糟?下次他想嘲笑桁誉为了追妻连飞三趟伦敦,自己都会跟着心虚,因为碰上了和情感有关的问题,他一样也是坐立难安。 看见了桌上留下的平安符。 那是采祈回来时碰见Joy留下的,单桁隶拿起了那个平安符握在手心里,突然想起了采祈曾告诉他,这是她到纽约来之前母亲在庙里帮她求来的,她觉得很丑,所以用个套子装了起来。可是她一直没让这符离开过身边,她还说也许就是这个平安符在冥冥之中护佑着她,所以才没让她在这几年里遇到什么大灾难,连碰上了不如意的事也都能逢凶化吉,甚至还让她遇见了自己。 那么……她把符给了自己,她怎么办? 也许他可以把符送回去给她,这算是个好理由。可是见面之后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一想到此,单桁隶又觉得不妥,干脆直接打电话告诉她,再约个时间在外头见面好了。 拿起了话筒,他拨通了她住处的电话。 「Lisa回台湾了。」 哪知道John居然告诉她采祈已经回台湾了! 「她为什么回去?她不是才回去没多久吗?」 「她母亲过世了,所以回去处理。」 「喔。」这可是件大事,单桁隶可以想见采祈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 「对了,她没有怀孕,也许由我来说有点鸡婆,不过我想大概再过几百年她还是找不到勇气跟你说。为了你们之间的事她难过了很久,因为你一直没再来找她,她又有所谓的女性矜持的顾忌,所以……」 「你的意思是她已经没再闹别扭了?」 「她一直都只是在和自己过不去。」John直接替采祈把话给讲明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还不确定,她可能不回纽约了。她现在情绪很差,因为回纽约前跟她母亲闹得不是很愉快,也没料到一回来她母亲就……」 「你的意思是她不打算回纽约了吗?」 「她是没这么说,不过她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了,还跟我说如果有必要的话,再帮她把东西寄回台湾去。」 「我知道了。」 「那你想怎么做?」拜托!他说了这么多,这家伙怎么能够只说他知道了就当作没事?John也想知道这两个人的结局会是怎样啊! 「我会等她回纽约,如果她回来了,请你转告她我打过电话来。」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处理完母亲的葬礼,采祈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像是都耗尽了,她一直没有哭,甚至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还觉得像是一场梦一样。母亲不在家就好像她只是又去赌而已,而不是她已经走了。 「妳真的要回纽约去吗?」薛引祈问道。 一开始采祈还有意愿留在台湾的,但是考虑了几天之后,还是决定要回纽约去。薛引祈并不反对她回去,毕竟她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逼她回台湾来似乎有些强人所难:而且在这种乡下地方,采祈又能找到什么样的伴侣?还不如让她待在外头的世界里,视野也能辽阔些。 「我不搬走的话,美惠姊他们怎么搬进来?」采祈试着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她不想表现得太过悲伤,因为她一直找不出适当的方式。上次回来的时候她还很不喜欧待在家里,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当时应该跟老妈说她交了一个有钱的男友,而且男友很疼爱她,也许这可以让老妈高兴一些,老妈也不会觉得她比不上其他邻居的女儿。可是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她不但来不及多和老妈说上几句话,单桁隶也离她而去了,她的世界在三个月之间风云变色,快得来不及好好把握,一切幸福就和她擦身而过了。 母亲过世后,美惠姊来家里帮了些忙,采祈看得出来哥和美惠姊之间的互动多了一些,也许真有人的恋情能在不言中暗地发展的,只可惜她的不是。采祈明白,她如果真的什么都不要的跑回台湾,自己就真的是个傻瓜了。她想念单桁隶的拥抱,真的很想念自己和单桁隶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但是她很清楚就算回到纽约,她和单桁隶之间也只会卡在原处,可是能离他近一点,也许可以好过一些。 「妳……妳不介意美惠他们搬过来吧?」薛引祈有些不安的问。 「我当然不介意啊!」采祈回头看了老哥一眼,露出了「我怎么可能会介意」的表情,「妈现在不在了,也许妈在的话就会不太高兴,现在你少了那个障碍,你的人生总算可以自己掌握了,我干嘛要介意?」 「妳如果这么想就好。」薛引祈总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我也希望美惠姊能来住,至少我不在台湾,她还可以照顾你,要不然谁煮饭给你吃?谁帮你洗衣服?可是这么想又觉得好笑,以前妈在的时候也没帮你洗过衣服、煮过饭……」说着说着,她的语气又跟着低落了起来,「我很高兴终于可以找到人来照顾你,只不过我并没有想到妈会死在牌桌上,早已经跟她说了几百遍,要她别再赌了,她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最让采祈觉得难过的,是她在离开之前还和母亲闹得不愉快,两人见面总没说过一句好听的;每次看到别的母女坐在一起谈心,而自己和母亲之间却没有任何话题可以聊,她就觉得一阵难过。 「那妳呢?妳回去有人会照顾妳吗?」 大哥的话让采祈心头一阵酸……但她只能假装坚强的故作没事状。 「我有很多朋友在那里啦!」 只是现在她连男朋友都搞丢了,原本是有人照顾的,单桁隶一直都对她很好,全是她自己把一切给搞砸的。单桁隶一直都很无辜,而且还来找过自己,偏偏她当时就是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亏她上次回台前还口口声声叮咛周遭的人要珍惜眼前人,但她自己却没一项做得到。 事到如今,她还是珍惜自己吧!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你说他有打过电话来?」 一回到纽约,John马上就得意洋洋的向采祈报告这项消息,采祈睁大了眼,总觉得就像一场梦一样,她的人生在黑暗中仿佛又找到了一线光明。 「没错!」 「那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妳会回纽约。」 「他怎么这么确定我会回来?」 采祈有些怀疑,当初刚接到消息时。她的确是想放弃一切回台湾,毕竟那时候她正处于恋爱失败的悲情当中,加上母亲过世的双重打击,根本不想继续待在纽约了,为什么单桁隶还会断定她一定会回来呢? 「我不知道,他只说了,如果妳回来要我转告妳他有打过电话来。」 就这样啊?采祈脸上有着困扰。 「那我应该打个电话给他吗?」她希望John能给她一点意见。 「当然。」 「那我要跟他说什么?」 「小姐,你们两个谈过恋爱,就聊你们以前常聊的话题啊!」 「可是我们吵过架了,还能像以前那样正常的讲话吗?」 「当然可以啊!只要你们还爱着彼此。一定可以的。」 「但他没有说他还爱着我啊!」 「他如果不爱妳的话,干嘛还打电话来找妳啊?」John真想在她头上用力敲一记,看她能不能因此清醒点。 「那我……」 「去找他啊!」 「现在吗?」不行,她还需要做一点心理准备! John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我觉得妳换件性感一点的衣服好了,男人嘛!只要让他两眼发直,妳就等于多了一项武器。」 「John……」采祈没好气的喊了他一声。 「拜托!我说的是真的啊,我好歹也当过十五年的男人。」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警卫没有刁难她直接让采祈上了楼。 屋里的一切都没变,但是到了这儿,采祈才发现自己太过冲动,她应该要先打个电话让单桁隶知道她要来才对,这么突然的跑来,如果他已经有了新任女友,让对方像自己一样眼看着另一个女人在屋子里,那多难堪。 糟!她怎么这么胡涂。 拿起了手机,她赶紧打了电话给单桁隶。 「是我,我……」我现在在你家,几个字卡在采祈的喉咙里硬是出不来。 「妳在我那里吗?」 「对。」怪了!他怎么知道? 「等我一下,我快到了。」还好他早早通知过警卫,只要采祈回去一定马上通知他,所以一得到消息,单桁隶就急忙从公司赶了回来。 他要回来了!采祈开始心慌意乱,她真的应该想好要用什么理由回到这儿来,要是单桁隶问她为什么回来了,那她该怎么回答? 还来不及想出好理由,单桁隶已经打开大门走了进来。 「妳什么时候回纽约的?」 呼!采祈松了口气,还好他自己可以找话题问。 「今天。」 「台湾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他一面放下公文包,一面脱去西装外套,顺手解开了领带。 「已经处理好了,她走得很突然,所以……」她的目光一直定在他身上,直到发现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张开了双手,没等她说完就先抱住了她。「让我抱抱妳。」 采祈只觉得一阵心酸,眼泪跟着一颗颗的往下掉,她甚至不敢回抱住单桁隶,就只怕自己一动手,这个梦就会跟着破灭掉。这阵子她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大哭一场,她不想让别人发现她很难过,而最令她难过的。是她在难过时连个坚固的怀抱都没有。 「妳还好吗?」单桁隶只想把这女孩紧紧的抱住,免得她又跑得不见人影。 「不好……」这阵子她过得太悲惨了!就像从天堂掉到地狱里,就在她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最好的爱的时候,自己又一手把这份感情往外推,然后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陈鬼。 她和家人之间的关系也是糟得可以,最惨的是老妈一向健健康康的,却在牌桌上心脏病发。她有时候是很气老妈的,可是真当她赶回台湾,却只能见到母亲的遗容,不禁后悔上次离开台湾之前没有好好的跟母亲说再见。 「我觉得很糟。」 「怎么了?」 所有的伤心难过全在见了单桁隶之后才爆发出来,回台湾奔丧的时候她也没像现在这样哭哭啼啼,可是当他向自己伸出手来,采祈就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 「我上次回纽约的时候还在生她的气,她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我当时觉得回台湾真的很蠢,可是她竟然就这么走了,我什么也没做……」 单桁隶无语的摸着她的头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我甚至还提早回来,结果她就走了。我来纽约的时候,她还去庙里求过平安符给我。我居然跟她说那好丑,不想戴,可是我一直都有带在身边,却没有告诉她。而且我还跟你吵架……」 听着她抽抽噎噎的讲了一堆,单桁隶只能低声的问:「既然不好,为什么不回来?」 「我怕你生我的气。」采祈哽咽的说道。 「妳觉得我会像妳那么小家子气吗?」他无奈的揉揉她的头,将她拉远了些,好让他看清楚她的脸。「妳看妳,哭成什么样子了。」 抽来了几张面纸。往她脸上抹了抹,如果这张脸是属于他的女人所有,那上头就不应该带着眼泪。 「你后来就没再跟我联络了。」 「那是因为妳说妳还要想想啊!」 明明是她把自己给赶走的,怎么现在说得好像是他的错? 「可是……我以为你知道我是在说气话。」 单桁隶实在拿她没办法,他也想过那就一拍两散好了!可是之后他却再也提不起劲去和其他女人打情骂俏,他太习惯了和采祈的相处模式,就算她不在身边,他还是下意识的坚守夫道,这真不是个好习惯,要是她以后三天两头逃家怎么辨? 「妳气得太久了,久到我不知道妳还会不会再继续气下去,拜托下回别闹了,妳不觉得这样很累吗?」 「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 采祈抬头看着他,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他是否还在生气,光是听他的声音和话语,她还是不能安心。 「要不然妳以为会是怎样?在妳看见Joy之前我们既没吵过架,也没冷战过,我才觉得一头雾水,妳连通知一声都没有就直接走人了。」 「因为我真的很生气啊!」她说得很委屈。 「我是没想过妳这么会吃醋。」 「换作是你,你难道不会吗?」 「妳跟一个男人同居了一个月,妳有看到我在生气吗?」单桁隶捏了捏她红通通的鼻子反问道。 「可是你知道他是我的室友啊!」 「妳就不能找女性的室友啊?」 「因为我当时搬得很匆忙嘛!」她急着要搬家,John是当时一位朋友介绍的,既然是认识的,她就没多考虑立刻搬了过去。「而且你看不出来他是GAY吗?」 「好吧!」单桁隶让了一步,「那妳什么时候搬回来?」 他已经有点厌烦这种生活了,他喜欢睡前有个女孩会抱着自己说话,喜欢看她说话的时候仰望着自己的模样,采祈应该就像现在这样待在他怀里,而不足和另一个男人住在一隗。 「我一定得搬回来吗?」采祈接过了他中的面纸,擤了擤鼻子。 「要不然妳打算在那边住多久?」单桁隶斜瞪着她,警告的意味浓厚。 「我想再住一阵子。」 单桁隶想都想不到她竟然完全忽视自己眼里的警告,沉思了一下居然还说她想继续住在那里。 「妳再说一次。」他八成是耳朵出了问题。 采沂看出来他有点不是滋味,只得说道:「我觉得我们天天都在一起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了?」他们是男女朋友、是热恋中的情人,住在一起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我们以后如果吵架了,我还得住在这里,我会觉得自己很可怜。」 瞧她说得好像真的两个人已经吵架了,他可从来没有欺负过她,天底下还找得到像他这么好的男友吗? 「我记得我从来没有凶过妳,甚至没对妳说过半句重话,更别说是殴打妳,或是糟蹋妳了,我什么时候让妳觉得妳很可怜了?」薛采祈最好把话给说清楚,他可不想再蒙受不白之冤。 「没有发生过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发生啊,而且这次发生这种事。我很怕下次如果我们又有什么不愉快,还是我惹你不高兴了,你不肯理我,我却还得住在这里……」 单桁隶连忙打住她的话。 「妳想太多了,我相信以妳的个性,妳一定会偷偷溜走,让我气急败坏,为了预防那种不理智的行为发生,我更觉得有必要让妳留在这里,进行彻底的再教育。」 「你真的觉得这样有用吗?」她可是没什么信心。 「当然有用,妳忘了妳有这个吗?」单桁隶从口袋里掏出了她的平安符,将小袋子塞到她手上。「妳跟我说过,这东西会保佑妳,妳以后随时带在身边,就可以幸福快乐了。」 采祈看着自己的幸运袋又回到身边,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她问我来找你做什么,我一时之间想不到理由,所以……」 「我敢肯定妳以后不会再遇到那种事。」也算是他一时失察吧!他也不想再让采祈受到任何委屈。「以后如果妳觉得不高兴了,就把这袋子拿出来,我自然会听妳的。」 「这只是保平安的,哪这么有效。」采祈露出了笑容,伸手回抱住他,但她的笑容已经说明所有的心结都被解开了。 「在我这儿放久了,经过我的加持以后,就多了其他功能了啊!」 「乱讲……」她娇嗔的应了一句,仰起头迎接他落在唇上的吻。 「改天我再帮妳去把东西搬回来吧!」单桁隶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住,就算对方是GAY也一样。「现在我们先回房里去。」 「你知道我没有怀孕的事了吗?」 「知道了。」他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卧房。温柔的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那……」其实采祈心里是有些遗憾的。「那你有去买……补给品吗?」 她记得他床头那些避孕用品似乎用光了。 「没有。」单桁隶大方承认。 那……那她怎么还能让他碰自己?第一次没中,接下来要是真的中奖怎么办?采祈慌乱的想起身,却被他压在身下。 单桁隶吻着她,试着让她懈下心房。 「我不是跟妳说了,妳的平安袋会保护妳吗?」 「哪有那么多功能啊!」他又开始乱讲了,采祈一脸的疑惑。 「以后妳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啊?」她仍有些不安,可是单桁隶不肯在这时候给她解答,把她吻得头晕目眩像是他的策略,而这招很有效,经过了这阵子的分别,单桁隶的吻确实是采祈目前最想要的。 听见她因为自己的碰触而发出低喃,单桁隶不禁露出了笑容。 屈屈一个平安符当然没有这么多功能,只不过他在那个小袋子里多放了一枚求婚戒指,只要结了婚,采祈还怕他会待她不好吗?而结婚之后,就算她大了肚子也很自然应当。 只不过这个惊喜得由采祈自己发现了,他可是等着见她又惊又喜的开心模样。至于目前他最想做的,便是将这个小女人拥进怀里,多爱她几遍。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