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说是第一届灵子普及生面对的问题太多，还是伍江对同学学习进度关心太少，怂着明面上唯一“觉醒者”李炎和怪物老师提问时，方久直接公开了消息。　　 大虫子用手势让李炎坐下，道：“这件事本来应该到期中考试之后再公布的，既然李炎帮同学们问起来，我就在这里先说一说。　　 觉醒药剂的确存在，也的确是为同学们研发和准备的，但希望大家明白，由于灵子学是未全面发展的全新学科，即使通过了实验室安全验证，在大规模应用时仍然存在安全风险。　　 为最大限度保障同学们的安全，它只作为最后手段使用。　　 具体流程，是期中考试之后仍然留在灵子班的同学，可以在十一月后进行申请，需要本人同意，家长签字，十二月初开始安排本市各校灵子班轮流用药，到时候还会有细则，在专业人员的保护下进行。　　 不过大家不能因为有觉醒药剂就放松学习和平时的融灵，还是尽量自主觉醒，因为学校开会时说觉醒药剂也有使用门槛，并不是你们提申请，文化成绩够就一定会通过。　　 例如伍江同学，因为某些原因，在其余条件相同的前提下，他的申请通过率就一定会比大多数同学低。”　　 方久对于觉醒药的解释足够详细，甚至让伍江有一瞬都忘记了方久肩膀上爬行的眼球，直到最后被点名。　　 同学们看过来，伍江没有回应，也没有提问，板着“教室脸”。　　 结论是明摆着的，他的家庭背景是“幼年丧父、单亲家庭”，在注重思想品德的升学要求下，这虽然不及刑事罪背景，也是个扣分项，他能依靠的只有硬实力。　　 大虫子方久只说“某些原因”，已经有优秀教师的品格，所以虫子不失控，就没必要主动搞他。　　 不过就算这么含糊的描述，还是在下课后引来了一些目光。　　 人类，便是如此，八卦之魂永远熊熊燃烧。　　 张艺婷会说话，前往修行课教室时，她在路上凑过来安慰：“伍江，你别生气，同学不是真的有恶意。”　　 张艺婷的安慰，是不是担心已经觉醒的伍江失控，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他只是摇头：“这种事情都生气的话，我就不是我了。”　　 张艺婷距离真实的他太远，不知道他这样的人是没资格生气的，基于言灵的【第一法则】锁，在愤怒下也没那么保险。　　 还是李炎脑子好使，都不凑过来。　　 修行课开始，伍江已经把刚才的事抛到脑后，继续研究方久散播的第六异质。　　 修行课不需要教学，可方久是班主任，还得提防学生跑路，所以修行课期间他也在副楼三楼的教师办公室。　　 汇聚灵子，研究方久周边多出来的异质，伍江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修行课上这么干，知道对方察觉不到。　　 方久的强度已经突破“概念”线，这样的基础能力赋予了一定的感知力，不过同学们已经有几个等级二和接近等级二的，伍江把玩的这点量，在办公室根本分辨不了差异。　　 方久没有主动使用过与该异质相关的能力，可既然是一种能混在灵子里的异质，总是有什么用的，它也是下学期开学一個多月来，伍江的研究重点。　　 到现在，只能说有点头绪。　　 已知异质，代表着绝大多数现有融灵者能力性质的“质量、灵魂、能量”占比最大，另外两种能被伍江辨识到的异质，在灵子中的占比还要低一个数量级。它们或许与畸变有关系，但伍江缺乏真正的实验环境与对照实验结果支持，没有掌握证据，不排除它们只是“催化剂”。　　 方久周边的第六异质更奇特。　　 从量级上看，它与两种未命名的异质差不多，距离远了密度稍低就会察觉不到。　　 可这种异质似乎有着更强的畸变度。　　 伍江已经使用空白肉身禁锢法，多次携带含第六异质的灵子在校外用小东西实验。　　 已经参与实验的包括蛐蛐、蝉、蜈蚣、蚯蚓和蜘蛛。　　 这个组合在城市里有些代表性，以大类算，节肢动物门四种，环节动物门一种，小类则是昆虫纲、唇足纲、寡毛纲、蛛形纲，也就蛐蛐和蝉比较近。　　 没对菜市场等死的下手，是因为第六异质对伍江来说更陌生，把食材污染了可浪费。　　 几种虫子在接触到一定浓度的第六异质后，均有不同程度的异化。　　 变异程度、速度，远远不及直接接触灵子投影物质，可与正常的五类异质相比，堪称药效十足。　　 虽然没有对人实验的结果，基本也能判断，方久的存在，提高了灵子学生的畸变概率，说到底大部分学生还是以修行课融灵为主，一定会吸收到第六异质。　　 立刻见效倒也不至于，一个多月也没见哪个同学多个犄角、耳朵啥的。　　 实际灵子直接催发畸变，需要的异质比例很高，而操控灵子调整异质占比的门槛不低，在那之前，还是灵子投影威胁更大。　　 所以方久对学生的影响，还要加个“未来”的定语。　　 师德方面，方久是可以的，不说掏心掏肺起码尽职尽责。　　 明面上的危害，上学期给刘泽鹏治疗后，在投影里玩闹过也老实下来，至少暂时还没找到其它被传播目标。　　 可就这么放着不管，就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黄京、鱼贩也类似。　　 要不直接谈一谈？　　 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不管在哪里谈，能不能谈，一旦对方爆发，对市民的附带伤害都太大了。　　 伍江倒是不太在意外人的死活，可影响大自己会被盯上，说不准就要发展到和官方起冲突地步，就很讨厌。　　 当然如果从世界的角度看，他就算能按住几个异常，也屁用没有，并不会影响时代的变化，想到这里就更没动力了。　　 有了打算，伍江继续研究着手上的第六异质，看看这东西除了高畸变度，还有没有其它特性。　　 能用的研究方法有限，还是拿自己做实验，能获得最多的有效信息。　　 用左手随机一根手指做容器，收录一定异质后，开始调整灵力成分，看看能不能模拟出方久的灵子场。　　 如果能做到，就证明方久本身的灵力构成里就包含第六异质。即使不能，也能证明这是个后生成的东西，也许来自于虫子本身的能力，或其它未知的领域。　　 没有直接接触观察的前提下，模拟起来还挺难的，大概要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