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啊——”大门发出羸弱的低鸣,被什么人给推开了,紧接着,一个漆黑的人影从门缝当中钻了出来。 他在那里站住,招呼着两个孩子过来。 麻瓜伸出手,回应着男人的呼唤,回过头,却发现星灯怯懦地停留在原地。 “星灯,怎么了?”男人问道,“不舍得离开这里吗?” “我们……我们要去哪里,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曾经所经历的恐惧仍盘旋在星灯的心头。 男人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去找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一直想要的东西…… 星灯睁大了眼回想着自己迫切渴望着的一切……这真的不是骗人的吗? 男人右手搭在麻瓜的肩膀上,单膝跪地,向星灯伸出另一只手,“你能相信我吗?” 她看着男人那清澈的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就把手递了出去。 男人露出浅浅的微笑,站起来带着两个孩子向前走去。 那是一条破碎的通道,在其中看起来就好像在集装箱内游走。昏暗的白炽灯贴附在一旁凹凸不平的铁壁上,只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况。在各个集装箱的连接处,透过缝隙甚至能隐隐约约看见墙后黑黢黢的岩石…… 继续走下去,前面却又豁然开朗,走进了一处明亮的密闭房间,有好些荷枪实弹的家伙站在一旁,见到男人便点头示意。 “康雅先生,您来了?”一个守卫走上前迎接。 “按司教的要求,我把他们带过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哼,希望你们不会像上次那样,又给我们塞个鬼东西,我们可不是驱魔的。”一旁的另一个守卫小声嘀咕着。 “是关于迪诗的那件事吗?”康雅问道。 “你也知道!怎么不事先检查一下,那半死不活的家伙突然尸变了,害得病毒差点在这里扩散开来了!” “我以为你们应该知道的……居然直接就上手了么。” “啊——”守卫摆摆手,“算了不谈那事了,看在你们是‘千匕’的份上,我们面子还是要给的。那这俩小孩,又是怎么回事,让咱先养着么?” 康雅点点头,“给你们添麻烦了,但是这件事和上面请示过了。顺便一提,那个女孩是Za us,不过被——” “Za us?!这你也敢放出来?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守卫瞪大双眼,“你们是疯了还是怎么的?!” 康雅冷静地回复说:“所以要向上级请示啊,而且她是被加比控制住的,放心吧,很安全的。” 守卫上唇的胡子一抖一抖,低声发着牢骚,“净整些莫名其妙的活,瑞那家伙送的货都比你们带来的鬼玩意好得多……” 星灯和麻瓜被其他守卫带离了房间,星灯忐忑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在和守卫谈着什么的那个带自己来这里的男人,轻叹了一声。 麻瓜此时拍拍星灯的背,乐观地说:“放心吧星灯,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麻瓜……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不知道,但肯定比我以前呆的地方好!毕竟人家叔叔都答应过你了,不是吗?” 星灯沉默着点了点头,牵着麻瓜的手,他们就这样夹在两个守卫之间向前走去。 走过一处两边墙壁是玻璃的天桥,星灯凑近了向下看去,发现自己悬挂在数米高的地方,脚下是一个个放满箱子的货物架,远处还有几辆叉车在来来回回地忙活着;守卫解锁了前面的门,前面便又是集装箱似的长道,路长得让人有些绝望。但这种感觉,对星灯来说好像有些熟悉…… 推开尽头的铁门,前面居然是一片偌大的房间,看起来有两个篮球场这么大,抬起头,可以分明地看到天花板下挂着的“QC”LOGO;一旁的墙上也有数道门,但是都严严实实地关着,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在这房间里,有三个彪悍的男人漫无目的似的来回游走,看到送人过来的守卫,他们便径直走了过来。 还没等星灯和麻瓜反应过来,身后的门便“啪”地一声关上了。没有退路的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三个大汉朝自己这边走来。 “这边请。” “这边请。” “这边请。”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着,那粗糙的兜帽下的表情也是同样的麻木,身上散发出那种怪异的气场让人感觉好像面对的不是活物。 星灯缩到麻瓜身后,不安地盯着围上来的三个大汉。 “妈的,你们会吓到他们的!滚开!”远处一个人冲了过来,跑到这三个大汉身后挨个给了一棍。 大汉们扫兴地散了开来,那男人也便由此走到了两个孩子的跟前。 尖下巴、细眼睛、高颧骨、矮个子,他看上去也是一种让人难受的感觉,活像从影视剧里走出来的汉奸。 “哦——你们……我接到消息了,蕾格娜他们要我帮忙看着你们几天是吧,诶……” 他转着手中的折棍,纠结似的摸着下巴,时不时看一眼不知所措的两个孩子。 “先……” “别说话!”男人打断了麻瓜的话,“让我想想怎么办才好。” 突然,他注意到麻瓜的衣服,在衣领左侧缝着一个毫无用处的纽扣。 “你是瑞那家伙捡来的?你叫什么?”男人弓着背问道。 “嗯……张、张麻瓜……” “张麻瓜是吧?哎呀,你穿着这衣服,可是说明……”他思索似的说着,又突然把头凑到麻瓜面前,“你这家伙,对他很重要呢!” 麻瓜一脸迷惑地问道:“你……认识瑞叔叔吗?他好像有段时间没看见了……” “是啊是啊,我当然认识了,他可是我的好朋友啊。”男人拍拍折棍,“你不得多谢谢人家,把你从那种地方带出来?” “麻瓜很重要……是怎么回事……”星灯也忍不住怯懦地问道。 “啊呀,那家伙记性不好,人家麻瓜衣领上那个纽扣,就是代表‘重要’的记号啦。” 男人说完,回过头瞥了一眼星灯,眼睛霎时间瞪大了一倍。 “嘿哟,我滴个乖乖,你是从哪来的?”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捻着星灯淡色的发丝,有些激动似的问着,“漂亮得很哪!” 星灯见状紧张地闭上眼睛,一旁的麻瓜走来挡在两人之间,问道:“叔叔,那边的叔叔说……” “别这个叔叔那个叔叔的,我有名字,叫我保就行了。” “……他们说你会照顾我们,是吗?” 保歪着头,把嘴咧到一边:“啊,谁说的?” “一个绿头发的叔叔。”麻瓜回答道。 “哦,康雅嘛,哎呀,这是当然的啦,我也答应他过了。”保又转过头对星灯说,“你也一样啊,项链仔。” “不要叫我项链仔。”星灯低声回复道,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果然在嘛,那就好……”保自语道。 “保叔叔,对不起……我……”星灯低下头道歉。 “没事没事,哈哈哈。”保招招手,“跟我来吧。” 保推开门,示意让两人走在前面。他跟在麻瓜和星灯的身后,在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出了两个壮硕的男人陪同。 长廊两侧的门和前面一样紧闭着,但好像时有时无地听到低吟声和哭声,虽然并不明显,但还是让人有些在意。 正走着,前面右侧一道门冷不防地打开了,使得麻瓜正面撞在了门上。 “哎哟!”麻瓜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揉着鼻子,星灯也同时蹲下来关照他。 “怎么——哦,原来是老保啊。” 走出门的家伙一扭头注意到旁边的保,便打了个招呼。 保一眼就注意到他手上提着冷冻箱,反应过来后立马驱赶道:“走走走,不要挡道。” 男人抱着箱子快步离开了,保干咳了一声,说:“咱继续走吧。” 星灯和麻瓜被带到了一处洁净的房间里,这里面看起来似乎就是为孩子准备的,墙壁上用拙劣的画技涂抹出太阳和草地的画面,而在最角落的一处却被用报纸给糊住了;地板是舒适的白瓷砖走在上面又滑又凉,两人因为脱掉了脏兮兮的鞋子,索性就盘腿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面。 看着保带上门离开后,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来到了新的环境,两个人都有些不适应吧。 麻瓜静下心来环视了一边四周,“唔哦,比之前呆的地方还要大呢。星灯,你觉得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感觉这里、好像有点熟悉……而且那个叔叔根本没提我想要什么……” “那个叫保的叔叔不是说答应过人家了,而且这里确实也更好了嘛……诶,这是什么——” 麻瓜低下头,注意到前面的玻璃茶几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伸出手从下面把那塑料袋掏了出来,好奇地撕开来想看个究竟。 里面是一大堆的零食。 “啊,有吃的!”麻瓜欢喜地捧起来给星灯看,“好多!” “真的诶,真的可以吃吗,叔叔不会骂吧?” ‘可一抬头就发现麻瓜早就塞了颗糖到嘴里,口齿不清地说:“叔叔肯定是特地放在这里给我的啦——星灯你这个不要的话我就吃掉了。” “不可以,这个味道我还没尝过!”星灯立马扑了过去,两人便有说有笑地哄抢起来。 “对了,”麻瓜望向不远处的一个柜子,“不知道其他地方还会有什么东西呢。我去看看抽屉里有什么。” 麻瓜正想爬下沙发,星灯便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有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哦。” “哼,谁抢到就归谁!” “啊——麻瓜!” 星灯喊着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两个人便啪嗒啪嗒地跑到柜子前面,各抓在抽屉角上,谁也不让谁。 “走开啦,打不开了!” “是麻瓜要和我抢的!” “至少先看看有什么嘛。” 星灯一脸不满地看着他,半天憋出两个字“好吧”,才把手垂了下来。 麻瓜立马打开了柜子,果不其然里面还放着一些装在盒子里的高级玩具,两人一声赞叹的同时相互又对上了视线。 “嗯?我的!” 麻瓜一下子伸出双手抱住了盒子便往外扯,星灯不甘示弱地把手掏到抽屉里试图抢夺,但奈何麻瓜根本不留一丝空隙给她,星灯连握都握不住。一气之下,星灯便将整个身子压在抽屉上,把麻瓜的手卡在了里面。 “疼疼疼——星灯我的手拿不出来了!” “让你和我抢!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好好好我给你就是了……” 就算麻瓜这么说着,他的手还是在星灯身子地下挣扎个不停。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麻瓜整个人身体都向后倾斜,星灯甚至两条腿都腾空了。 忽然,柜子向前一撅,两个人便一齐发出了悲鸣。柜子重重地压在两个人身上,抽屉里的杂物也随之散落一地,甚至连柜子上面的灯也摔在了地上,把塑料灯罩给摔脱落了下来。 “都是你害的,干嘛趴在上面啦!”麻瓜拍打着地板不满地责备道。 “对不起嘛……我不抢了……” 看着星灯那委屈的表情,麻瓜还是收敛了火气,他使劲撑起柜子,又对星灯说:“快出来,压在下面难受死了,地板还很冰——” “啊,我来帮你。”星灯爬起来后连忙过去帮麻瓜扶起柜子,但在使劲的时候,她注意到之前被柜子挡住的墙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黏在上面…… “加油星灯……诶诶诶!你去干什么,过来帮我一把啊!” 麻瓜还在柜子下面挣扎着,星灯却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黏在墙上的东西上。她捏着那东西的一角将它扯了下来,却发现仅仅只是一张纸罢了,不过因为它的背面连同墙壁的那一块都涂满了铁锈色的颜料,不过奇怪的是这种颜料有不均匀的颗粒感…… 星灯下意识地不敢去猜这颜料到底是什么,她翻过纸,看着画在上面的东西。一旁的麻瓜好不容易扶起了柜子后,便过来直敲星灯的脑袋。 “啊呀。”星灯摸着头,回头瞥了一眼麻瓜。 麻瓜叹了一声,凑上去问道:“怎么不帮我一把——嗯,这是什么?” “刚刚从后面墙上拿下来的。” 这张纸上确实写着些什么,但与其说是写,倒不如说是划,因为这下笔的力道或许有些太大了,有好些地方都被划破了。纸是不透水的,背面的“颜料”并没有渗到这一面来,但这上面还是残留有好些“颜料”,在上面指纹甚至都清晰可见。 “星灯,你看得懂这上面是什么字嘛,还是说乱画的?” “哭……下……饿……不”星灯勉强地识别着上面的扭曲的文字,她注意到后面的“不”写了一连串九个,而且变得越来越扭曲,到最后甚至被划裂了开来。 她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但透过这文字,好像又感觉到了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 “对了,快收拾好东西,别让叔叔看到了!” 麻瓜一句话把星灯从思索中喊了回来,她点头应着,两人便俯下身子赶忙收拾起来。 …… 过了一会儿,保打开门走了进来,他看着在沙发上按照说明书拼接着玩具的两人,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怎么样啊,这里不错吧?” “嗯……”两人头也不抬地应道。 “让我看看,”保猝不及防地蹲在两人之间,对玩具指指点点着,“这里拼错啦,应该用那块绿色的……” 忽然,他的余光瞥到了星灯的裤袋,虽然不明显,但那露出来的纸的一角还是让他有些在意。于是保一声不吭地突然将那张纸从袋子里抽了出来,吓得星灯浑身一颤。 “这是从哪来的?”保一边问,一边将纸翻来覆去地看着。 麻瓜见星灯抿着嘴的样子,便随意地回答道:“从墙上拿下来的。” “墙上?”保托着下巴思索着,“哪个墙,我怎么不知道?” 麻瓜指着柜子,说:“呶,就在那后面。叔叔,为什么要把它粘那里呀?” “不是我粘的——”保正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伸出手捏在两个人腮帮子上,“你们怎么知道那里有东西,嗯?” 保顿了一会儿,又提高嗓子问道:“是不是把柜子搞翻了?真是坏孩子,再搞破坏就没有玩具了哦!” 麻瓜尴尬地笑着,星灯则长舒一口气。但保在刚刚便注意到了星灯那紧张害怕的样子,他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却又扭头假装关心地向星灯问道。“怎么了,吓到你了吗?” “这里以前……也有人住过吧……”星灯小心翼翼地问道。 保直起身子回答道:“嗯,是啊,屋子本来就是拿来住的嘛,这不是很正常嘛。” “那之前的那个人呢……” “你问这个干嘛?” 星灯低下头,不再追问。麻瓜见了有些奇怪,指着保手里的纸问道:“这个是不是就是之前的人留下来的?” “应该吧,就是一个小玩笑吧。” “这后面的……明明是血……”星灯双手颤抖着支撑在沙发上,偷偷看向保的那对眼睛里早已没有了信任。 尽管星灯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一样,但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血……这么多……都是?”麻瓜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保仰天长舒一口气,等他再低下头来,那脸上却多了三分……轻蔑。 “不错啊小侦探,是血又怎么样?有了点小发现又怎么样,你们还能逃到哪去?这可是我的地盘!” “保叔叔?”麻瓜的手悬在空中无处放置,显然他也被保的变化吓到了。 而星灯往后一缩又缩,惊恐地看着俯下身子的保。但这只让保更加兴奋,他一把擒住星灯的双手,像钉子一样将其钉在墙上。 “你要做什么!”麻瓜连忙挡在星灯跟前制止,他甚至都对自己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对啊,怎么能忘了你呢。”保一巴掌甩在麻瓜脸上,这一掌竟直接将他打翻在了地上。 星灯看着倒在地上的麻瓜空自流泪,只能苦苦哀求着保不要伤害麻瓜。 “你们两个怎么都是这副吊样子……”保耸了耸肩,“正好,带你们去见见导致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我的小宠物吧。” 于是保拽着两人,在两个似熊般壮硕的男人的陪同下向长廊的深处走去。 发现挣扎与喊叫只会招来殴打的两人只能沉默着任凭摆布,但进入耳朵的,除了保在吹的口哨声外,还有时断时续嘶哑的嚎叫,而且,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看吧!”保推开一扇比前面所有都厚实的铁门,前面便是一个玻璃罩,玻璃罩上满是血污,透过去勉强能看到里面的一个有些羸弱的人影,在那人影一旁的地面青的黄的白的红的是什么…… 两个孩子怔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玻璃罩,保能明显地从抓着他们的手上感觉到到震动。 “她就是先前住在你们那房间里的孩子,迪诗。啊,说道这孩子,当时可是闹了不小的事呢。”保解释道,“但直接杀掉又可惜,所以我就干脆把她关起来养着了。” 那个被叫作“迪诗”的孩子忽然把头撞在玻璃罩上,发出“吭”的一声。她嘶吼着对面前的两个孩子张牙舞爪起来,那脸上的皮肤已经松垮流脓,血水涂满了整块皮肤,甚至连眼球都暴露在空气中一大块,呈现出可怖的黄色。 “诶诶诶,别怕啊,你们过去和她交个朋友嘛。”保此时狠狠地推了一把两个孩子,他们一下子就贴到了玻璃上,看起来好像接触到了“迪诗”一般。迪诗见状愈发癫狂起来,疯狂地抓挠舔舐着玻璃,那手指上翘起的指甲清晰可见。 “啊啊啊!”麻瓜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恐惧,爆发一阵尖叫。 星灯抱住麻瓜,她挡在了麻瓜的身前,试图用自己的行动来安抚他不安的情绪。这一瞬间,麻瓜瞬间回想起来,他曾听星灯亲口说过,她曾经面对的,是这样的怪物,而且,不止一只…… 麻瓜握住缠在脖子上的手臂,他心里好像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痛、那是一种……胶着而深沉的悲哀。 “你想怎么样?”麻瓜抬起头来向保问道,“要是我们有什么事,瑞叔叔可是要找你的!” 保听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在逗我吗,小鬼?因为你这小屁孩和我内讧?呵,告诉你吧,就算他真想这么干,也不可能了——我刚刚接到通知,瑞那家伙已经嗝屁啦!嗝屁是什么意思知道吗,就算死、死啊!” “死……死了……”麻瓜已经缓不过神来了,他的牙齿在打战。 在骗人吧你这家伙,在骗人吧! “你胡说!你胡说!!叔叔不可能会死!他不会丢下我的!!”麻瓜不甘地喊着,好像这样做就能改变现实一般,怀里还紧紧的搂着同样不安的星灯。 “好吧,信不信随你。但是咱来都来了,不干点事怎么行呢?”保冷笑着,拍了拍玻璃罩,“我的小宝贝,今天你可有口福啦。” “呜嘎嘎嘎……”玻璃罩里的“迪诗”兴奋地回应着。 “什么……意思……”星灯斜着眼看着保。 “迪诗这孩子啊,挑食着呢,肉只吃新鲜的,所以我都是把取完商品的空壳喂她的——但是人家又对那种半死不活的东西不太感兴趣,这不,你们俩来了嘛。” “你该不会——” “嗯,你们俩去一个人当她食物,我就满足另一个人的愿望:食物?消遣?自由?没问题,想干嘛干嘛!”保抬着头俯视着两个绝望的孩子,继续说,“但我还是劝你们老实点,要是让我帮你们选的话,哼哼,迪诗的胃口可是很大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