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洲平启六十九年,一月二十四,南洲于烟霞谷伏击东疆大军,一举成功,东疆损失六千将士。 一月二十五日早,东疆大军全部到达东疆边疆边城。 一月二十六日。 仰首看去,只见林城城门城楼之上的天空,满是乌云蔽日,天黑压压的一片,仿若也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场面,也似乎是在为这乱世的纷乱悲泣着,白炎换去平日里的白衣,同叶浮清一般,一席黑衣着身,纵然是如此深沉的颜色,却也被白炎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但依旧不改的是那人举手投足间的王者气质,踏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走上城楼,楼道两旁直至上面,都排列着一位位身着黑色铠甲的将士,手握长矛,神色严肃冷漠,扑面而来的气势让人有一种压抑肃穆的氛围,一路畅通无阻的登上城楼,白炎嘴角一笑,看来某人打过招呼了呀,城楼之上,两边的角落都树立着高高的战旗,黑色的布面,上面毫无修饰,只一个个大大的南字襄在正中间,随风的一阵阵吹过,旗帜高高的飞扬在空中,带给人一中翱翔于九天的激愤感,叶浮清站在旗帜下,都说将士上了战场,便必须着一身铠甲,可那人依旧一席黑衣的锦袖服饰,金色的腰带紧贴着她的腰间,将整个腰部显得盈盈一握,叶浮清身形在女子中本就属于高挑的,此刻更加显的整个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整张脸被银色的面具覆盖,只露出一张尖尖的下巴和嘴唇,一双眼看向远处宽阔的场地,那里便是南洲和东疆大军交战的地方,白炎渡步走至叶浮清的身旁站立,总觉得今日的叶浮清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纵然没有着一席铠甲,白炎却觉得此时的叶浮清,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再无平时的玩味和放荡不羁,整个人给人一种锐利感,那十年前,白炎见过太多种的样子的叶浮清,有一身杀气腾腾的叶浮清,有满脸冷意心狠手辣的叶浮清,有一脸笑意玩世不恭的叶浮清,可唯独红妆的叶浮清和今日一脸肃穆的叶浮清,可偏偏这样的她永远都不得以真面目对人,感觉身旁透来的灼热视线,叶浮清转眼看向身旁的白炎,只见那人俊朗的面容早已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庞,就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一眼过去就找不到的面孔,可是却依然改变不了白炎身上那种霸临天下的气质,叶浮清侧头对着白炎微微一笑: “千里迢迢来这里,怕不是只是单纯的关心我吧?” “那你猜我是为了什么?”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的,我的决定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白炎挑眉,顺着叶浮清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宽阔无比的场地上,有一对夫妇儿,两人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老伯步履阑珊的背着篮子走在前面,一只手还拉着落在后面的老妇,看那样子好似要去远处的山林上砍柴,也仿若不知,他们路过的那里,即将会有一场大战,即将在哪里,会死去很多为了守护家园的战士,恍惚间,又让白炎想起那会儿叶浮清恢复红妆和她一丝畅游在禹城,也想起那人在江边的一舞,心中酸涩,叶浮清,那是你这辈子跳的第一支舞,怕也是最后一支了吧, “这场大战其实可以避免的不是吗?为何要这么执着?”闻言,叶浮清嘴角微微一扬,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不懂得,这场战东疆原本就没有足够的理由来宣战,她亦有足够的办法去制止这场生灵涂炭的发生,可是,她就是不想,为什么?因为怕来不及,她总觉得自己将来想必还有无数的事要去做,要去承担,她就是怕来不及了, “白炎,这场战不是南洲与东疆的战,更不是我和他之间的战争,这一战影响着将来天下的动向,四国大乱已成事实,这场战争原本就避免不了,为何不选择早些结束?” “所以,这场战争你根本就只是引东疆出动的一个计?” “不,不是,我和他之间还有血仇,他只要踏出讨伐我南洲的第一步,她便输了,更何况在世人的眼中,朝阳郡主还未找到不是?”话落,白炎了然,果然这个拇指的心性和智慧都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百年前的那位女帝,创造了这史上的第一人,千古流芳,也为这血腥无比的天下历史添上了一笔浓重的色彩,你……” “殿下也是来劝我争天下的?”话未完,已被叶浮清打断,白炎看着叶浮清淡淡一笑, “不,争天下,是男人的事,而叶浮清是女人,”是白炎那十年呵护在手心里人,百年前的那位女帝,一路登上那个位置,手中染了多少鲜血,而那过程又有多让人煎熬,受折磨,他不愿她的叶浮清受那样的苦痛,“所以,郡主便好好守着你的南洲就好了,守着你的家国就好了。” 闻言,叶浮清转眼看向白炎,却猛然撞进那双深邃如夜的眸子里,那双眸子中满是温柔,满是深情,那人对着她笑而不语,透过他的双眸,叶浮清看到了自己,看到白炎眼中的自己,那一瞬间,叶浮清有些恍惚,真的有些恍惚,白炎那深情的眼中,仿佛什么都是多余的,唯独她叶浮清一人存在,可是啊,那样的白炎啊,对于叶浮清来说真的只是适合看看就好了,掩去自己心中那即将要喷涌而出的情绪,叶浮清扭过头,不再去看白炎那柔情似水的眸子,掌心已经全部是汗,轻声道: “所以,无论我有着怎样的胸襟抱负,我都从未想过那个位置或是千古流芳,我要守的唯一个南洲而已,叶恒远撑住的理由也唯一个南洲而已……”顿了顿,叶浮清继续道:“所幸我没有选错人,更没有跟错人,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可是殿下如今这般不顾及后果来了南洲,我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