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燃着一鼎香炉,夕阳西下,那缕青白的烟雾袅袅升起,显得下棋的两人格外的认真。 氛围感也很好。 门口的裴歌傻眼了。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抿紧了唇。 而那边下棋的两人转头朝她看来,江雁声跟裴其华说了句什么,只见后者笑着点点头,摆了摆手。 然后江雁声就起身朝她走过来,很自然地牵过裴歌的手,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他跟她说,“刚才还在想,你怎么还没回来。” 裴歌扯了扯他的衣角,压低声音小声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说话,牵着她走过去。 走到裴其华跟前,裴歌挣脱掉被他扣着的手指,对着裴其华笑了笑,喊他:“爸。” 裴其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看了她一眼:“坐。” 她低下头,“哦。” 然后乖乖地坐下。 她不太会下棋,但裴其华喜欢,之前她也陪他下过,所以只是略懂一些。 此刻,棋盘上局势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黑子已经被白子包围了,兵败只在顷刻之间。 而江雁声手上拿的正是黑子,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裴歌不知道此刻这两人葫芦里都卖的什么药,从她在这里见到江雁声开始,场面就已经不受她控制了。 这会儿,她就坐在江雁声身旁,凑过去,小声地跟他说:“我爸是下棋高手,你要输了,放弃吧。” 男人不紧不慢地掀眸看了她一眼,落子之前含笑地问她:“那我要是赢了呢?” “你赢不了。”她摇摇头。 “我赢定了。” 说完江雁声便落下一子,紧接着第二子,第三子…… 短短几分钟,棋盘上的局势就完全变了。 连对面的裴其华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他拿着一颗白子迟迟不下手,额头上甚至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最终,他将手上的白子丢进棋盒里,摇头失笑:“果真是老了,下不动了。” 江雁声说:“是我应该感谢董事长不杀之恩。” 说完,他侧头看了裴歌一眼,悄悄地捉住了她的手。 裴歌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裴其华脸色如常,看向江雁声的目光更多了一丝赞叹,他道:“刚刚那局你把我都给瞒了过去,可不是我让你,罢了罢了,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江雁声垂眸浅笑,将姿态摆得很低。 裴歌又悄悄地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她咳了咳,看着江雁声:“你出去一下,我跟我爸说点事情。” 后者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后来才起身,他跟裴其华说:“那董事长,我去一趟洗手间。” 裴其华点点头,端起阔口青瓷杯抿了一口茶,“去吧。” 过了会儿,裴其华又叫住他:“雁声,你是不是也应该改口了?” 江雁声一愣,随即低下头,叫了他一句:“裴叔。” 等茶室只剩下裴歌和裴其华两人,她坐在刚刚江雁声坐过的位置,望着对面的裴其华,眨了眨眼:“爸,你们是不是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裴其华看她一眼,没说话。 裴歌心里疑惑,她低下头:“您都不生气么?” 裴其华问她:“我生什么气?” “我就这么贸然地跟他领证了,没事先跟你说一声,您真的不生气啊?” 面前推过来一个空茶杯,裴歌见状忙狗腿地将杯子给他续上。 裴其华抿了口,看着她,说:“当然生气,竟然偷家里的户口本出去和人领证,真想打你。” 静了几秒,裴歌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放在棋盘上,低下头,“那您打吧。” 裴其华看着她这模样,想起早上江雁声说的那些话,他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传来,自己的手只是被一只粗糙的大掌给握住,裴歌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裴其华。 “我怎么舍得打你呢?”裴其华叹了一口气,他拍拍她的掌心,说:“在公司里那么艰难,怎么不和我说?” 他这么问裴歌就明白了,江雁声肯定都告诉他了。 裴歌思忖片刻,避重就轻地开口:“您在家里休养身体,跟您说您也是鞭长莫及,到时候要是平白无故加重了病情,那我可怎么办?” “那所以就一直瞒着我?要不是雁声,你是不是还打算把自己折腾进医院?” 她有些哑口无言,却还是说:“我都有分寸,没有您说的这么严重……” “还在狡辩……” 裴歌一下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