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过这段时间这些妖魔鬼怪的摧残,她好像也有点免疫了,不禁感叹,人这个物种的适应能力是真的强。 夜里躺在床上,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旁边林清问她:“裴歌,你不是没钱了吗?” 裴歌笑了下:“你傻啊,真当我没钱啊。” “哦。”林清闭上眼睛,有些困意:“那幸好。” 裴歌也闭上眼睛,她说:“不过现在是真的穷了。” 她刚迷迷糊糊睡下不到十分钟,就觉得饿的难受,但身旁林清细微的鼾声传来,裴歌就挺尸一般的躺着不动。 小旅馆的条件不是一般的差。 空气中总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偶尔隔壁屋还传来叫床声,屋子里有个老式的空调,制冷不好,声音也很响。 但再响也没有这一晚上裴歌听到的耗子唧唧的声音响。 某个时间点,裴歌觉得自己濒临爆发的临界点。 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江雁声,等度过这一周,她就要他好看,这么一想,好像又变得有趣起来。 …… 天刚亮,裴歌就起来了。 身上几乎跟湿的一样,浑身都带着黏腻感,感觉人都快臭了。 林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她干吗。 裴歌说她要回家,让她继续睡。 一晚没睡,裴歌差点不认识镜子里那个人,凌乱的头发,糟糕的皮肤状态,像个疯子,连露丝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露丝要给她放洗澡水,裴歌制止了,就她这没合眼的状态泡个澡非得淹死在池子里。 她跟露丝说:“今天谁都不许来吵我,吵我者死,知道吗?” 露丝点点头,出去了。 裴歌冲了个淋浴,倒头就昏睡在床上。 …… 再睁眼,是黄昏。 残阳穿过玻璃窗,在地毯上铺了一层细碎的金黄。 裴歌头痛欲裂,但经不住肚子饿,准备下楼找点东西吃。 四下安静,时间好像被静止。 楼梯口,裴歌手指搭上栏杆,鬼使神差地转头,走廊尽头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站,夕阳在他背后红得像燃烧的火。 两人隔空对视着。 裴歌其实只能隐隐约约看清楚他的轮廓,五官、眼神、表情,他的一切都是模糊而神秘。 江雁声眼中的裴歌,她穿着质地考究的长裙,浓密的卷发略凌乱地披散在肩头,饶是没上妆,依旧美的不可方物。 她站在楼梯口,微微侧身朝这个方向看来,活脱脱一个高贵冷艳又高傲的公主。 男子眸色转深时,她已经走到跟前。 裴歌攥了攥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扬起下巴盯着他看,眼中照旧是冷冰冰的厌恶。 上次见是一周前,在医院,他躺在病床上。 明明她要矮一头,可偏偏看起来倒像是她居高临下,她说:“挺有勇气,记得我跟你说过下次见到我最好绕开,现在竟还直接登堂入室了。” 她扫过他站的笔挺的身姿,继续羞辱:“被打成那样,一周都不到就出院了,还真是贱骨头。” 江雁声盯着她,脸色照旧如常。 视线越过她,走廊那头似乎响起极轻的开门声。 他勾唇浅笑:“所以裴小姐又想给我一巴掌么?” 男子语气漠然又带着轻佻,像是为了故意激怒她。 “啪”地——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传的老远。 只见身形修长高大的男子脸狠狠朝一边歪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身形都有些不稳,朝旁边踉跄了两步,幸而及时扶住栏杆。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响起中年男人沉沉的嗓音:“裴歌,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