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看向郑南山,“郑先生,钟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朝廷准备征战鞑靼,缺少军费,这军费大概要从此次收取上来的江南税银之中扣取。” “朝廷准备征战鞑靼?”周成“霍地”站了起来,“现在?朝廷的人,是不是疯了?兵部尚书李大人呢!他就不阻止?” “这次提议的人,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掌印太监黄全!李大人敢阻止吗?”钟况冷哼了一声,“那些阉党,会放过他?” 周成自西北而来,他清楚的知道,西北军防薄弱,士气低迷。虽然号称三十万关东铁骑,但那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关东铁骑了! 军饷连年克扣,最精锐的阿朵三卫,连像样的软甲都没有....这样的状态,跟气势正盛的鞑靼相碰,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行,这件事情我一定要上书。” “周成你已经不是兵部侍郎了,现如今你是江南巡抚,这些事情你不应该插手。”郑南山提醒了一句,他何尝不知道,现在出兵,不合时宜。 “那好我现在是江南巡抚,那府库里面的银子,他们一分也别想!”周成气呼呼坐了下来。 “怎么你找个椅子坐在门口?不让朝廷的人进去?”郑南山反问。 周成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我我....”终究是长叹一声,“皇上也未免太草率了!” “那些无根之人,好大喜功,无非是想要用我大盛百姓的血肉,来成全他自己的名声。”钟况看着郑南山,“郑先生,你实在不应该跟黄全搅和在一起,这种行为,我不齿。” 郑南山道:“若不如此,吴县的税银你收的上来吗?王满仓这根钉子,你拔的掉吗?去年丰收,百姓饿死不计其数。今年若是歉收,发生什么天灾人祸,你钟大人府库空空又有什么办法?” 钟况脸上通红,梗着脖子道:“那现在朝廷要用府库里面的银子,还能够不给吗?” “能。”郑南山缓缓说了一句。 周成与钟况都看了过来,脸上神情不可思议。 “怎么办?” “比如,钟大人您的府衙要修一修,运河里面的污泥也要除一除.....” 周成恍然大悟,当初府库支出规定细则之中,便有一条,江南日常修理维护,由府库出。 例如府衙修缮,必定要雇佣百姓,此时不是农忙之际,百姓多有闲余时间。 将府库里面的银子以做工的形式,又回到了真正需要银子的百姓手中。 这样一来,百姓富,而府库保持在不亏不满的状态,就满足不了出兵攻打鞑靼的军用。 对郑南山的佩服又多了几分,同时又有些担心,“郑先生,您这样宫里面怎么办?” “他们不是傻子,钱不够,他们是不会轻易出兵的。”郑南山缓缓道,这早就在他的算计之中。 钟况默默不言语,的确,面前的郑先生,即使没有《文武经注》也照样能够解决江南税银之事,那个人想错了。 二人走了之后,袁无味给郑南山添水,问道:“那就一直放任鞑靼每年冬天,骚扰边境?像我们这样的小生意人,连卖馄饨,馄饨车上都得安上四个轮子,跑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