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情况大概知道了吧。”江正阳毕恭毕敬地说。 “知道,江小姐跟我说了。” “以后就叫她倩倩吧,若不嫌弃,叫姐姐也可以,叫江小姐多见外,你正好跟我孙儿差不多大。”江正阳笑道。 “这……” 周准瞟了一眼江倩,她很不乐意,但也不敢忤逆爷爷的意思,只能站在边上,拉着脸冷冰冰的。 “那您以后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周准说道。 “好说,好说,你需要去勘察地势吗?” “需要,我去看看,以后我向江小……姐姐汇报好了,其他的我就不管了。”周准说道。 江老爷子也愣了下,还以为周准会在同行面前露露手段,年轻人嘛,都喜欢高调出风头。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低调,顿时对周准的好感又增强了不少。 “好,好,您请。” 江老爷子很客气,这块地他贷款买的,每年利息上亿,若不快点开发出来,真的要把江家亏破产了。 周准的书包里带了全套爷爷留下的遗物,他早就猜到江老爷子对自己如此殷勤,肯定是有所求,毕竟生意人无利不起早。 正在瞎忙活的五个风水师看到来一个年轻人,便笑问:“你这个年纪也懂风水?” 周准摇摇头,笑道:“我不是风水师,也不太懂,就是随便看看。” “小兄弟,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你告诉我,师从何人?” “自学成才,自学成才。” 周准心想,若是报出祖爷爷“神卦铁断”的名号,这些人估计会当场吓尿,跪下来求教。 见周准态度不诚恳,一个拿着罗盘的老头,不悦地说: “小兄弟,怎么说我们也是你们的前辈,如此傲慢,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周准懒得搭理他们,四处逛了逛,默默上了江倩的奔驰车。 江老爷子也看不懂了,问刚才的老头道:“童鹤先生,你看这年轻人如何?” 童鹤嘿嘿一笑,摸着白花花的胡子说道:“乳臭未干的小儿,怕是连风水的门儿都没摸着啊。” “何以见得呢?” “炎夏风水秘术分为两派三观,一派注重“形势法”,一派注重“理气法”,三观理论那就更复杂了,不管哪一派,都需要对地形进行详细的堪舆,但这小子连罗盘都没拿出来,更不敢与我理论理论,用狂妄的态度来掩饰他的无知。” 童鹤说完,其他四人也纷纷点头,大家都是同行,互相抢饭吃。 一个中年人左手戴串,右手罗盘,说道: “听我爷爷说,除了这两派外,在大清末期冒出一个进士叫什么神卦铁断,他推崇的是卦演万象,用卦象来模拟地相,据说可以神奇的推演过去和未来。” 童鹤摇头笑道:“老弟,那都是江湖传说,一百年的时间,以讹传讹,早就面目全非了。卦术乃是窥探天机之神术,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掌握,那什么铁卦若是真能推演未来,还会被打入天牢关到死吗?所以这个传说本身站不住脚。” 中年人点头附和道:“那倒也是,我爷爷也是听别人传的,估计是个民间故事吧。” 这几位也算是江城赫赫有名的风水师,异口同声的说周准啥也不懂,搞得江老爷子也犯了迷糊。 主要还是周准太年轻了。 江倩见其他人都在认真勘察,唯独周准待在车里不出来,便忍不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只见周准在后座上摆着三枚铜钱,左手罗盘,右手掐指,念念有词,好像在计算着什么。 “你也用罗盘啊?你在算什么?”江倩问。 周准却摇摇头,让她别打扰自己。 江倩撅了噘嘴,对周准用的破旧青铜法器十分不屑。 “你这工具也太寒酸了,不如我送你一套镀金的吧。” “江姐姐,我在工作,请勿打扰。” “哼,谁是你江姐姐。” 就在此时,周准手中的罗盘突然转动,他随着指针看向窗外的树林里,眼皮子跳了跳。 江倩也跟着看过去,茂密的树林里,除了一棵香樟树,什么都没有。 江倩越看心里越发毛,小声问道:“怎……怎么了?” “咱们晚上再来。” “啊,晚上跑这来?” 周准点点头,将家伙收起来,说道:“嗯,我们回去吧,店里很忙。” “这就完了?” “完了。” “他们还没走,如果他们先找到,那一百万可就没你的份儿了。” 周准看着那几个在相反方向埋头苦干的大师们,笑道:“他们找不到的。” 周准莫名其妙的自信,让江倩反感。 她准备告诉爷爷,不要听这小子瞎忽悠,害她一个江家大小姐,地产公司副总,天天给这小子当司机。 而且江倩觉得周准不像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太能沉得住气了,她弟弟江洪淼也是十八岁,那叫一个顽劣,上了大学天天夜店酒吧,到处泡妞,浮夸得很。 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周准,他正在闭目养神。 “我说小周,你到底是沉稳呢,还是故作神秘?” “江姐姐……” “喂,我没同意之前,你别给我套近乎,我爷爷是个老生意人,喜欢客套,你也别当真。再说追本小姐的男人成千上百,油嘴滑舌对我没用。” “江小姐,您想多了,我只是想给你讲个卦象。” “什么卦象?” “在《易经》里有64卦象,每一卦都有凶有吉,福祸相依,唯独一卦是完全的吉卦。” “哪一卦啊?”江倩忍不住问。 “谦卦,我能救你弟弟,获得你爷爷的信任,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没有什么事是绝对有把握的。” “哟,您这也叫谦虚啊。” 江倩嘲讽道,还撇了撇嘴,做了个鬼脸,以为周准没看到。 虽然是嘲讽与不屑的表情,但比之前高冷女总裁的形象要可爱多了。 周准笑了笑,继续闭眼思考刚才根据地形布局推演的卦象。 …… 晚上下班的时候,周准等了半小时,却没等到江倩来接,便打算去接骆诗诗放学。 骆佳瑶和陈海生准备宴请附属医院的相关人员吃晚饭,上次因为江洪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可能会影响医院对家里药材的信心。 现在事情过去了,必须得去安抚安抚。 她化完妆出来,见周准拿着电动车钥匙,当着老公的面问:“不说江家人要请你去看什么风水吗?” “约好的时间没来,懒得等了。”周准回道。 陈海生连忙说道:“是不是江倩工作太忙,耽误时间了,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周准却摇摇头说:“算了,她这是自找麻烦,会主动来求我的。” 骆佳瑶嗤笑一声。 “哟,小周,江家大小姐会来求你?年纪轻轻不踏踏实实学本事,就知道走捷径,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我都看不上你,人江家能看得上你啊?忽悠你陈叔可以,忽悠我可没用。” 陈海生笑了笑,解围道:“对啊,对啊,你骆姨说得对,去接诗诗吧,注意安全。” 骆家人的奚落,周准早已习惯。 令他没想到的是,骆诗诗听说这事儿黄了,一反常态。 不仅没嘲讽,还有点开心地说:“那个江倩大小姐比谁的脾气都大,把我同学直接赶下车,还是离远点好,有钱女孩不适合你。” “能有你脾气大?”周准问。 “哼,我是你的大小姐,脾气大你也得受着。” 江倩忙完工作,在自家的五星酒店招待了白天勘察的五个风水师。 她压根就没想去接周准,这大半夜的往郊区树林里跑,谁知道这小子安了什么坏心。 今天周准匆忙离开,她理解为是看到同行心虚,被吓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