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就是那个陪你笑,陪你哭的人,人生若没有朋友,一切也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夏天的夜非常寂静,也很迷人,高挂天幕的星星成为指路的明灯。在一条静的巷子里,随着星光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棵棵挺拔高大的大树,一阵微风轻抚,树叶沙沙作响,使人心旷神怡。 沿着巷口走进巷内,高大的树木遮住了漫天的星光,没有丝余光,黑夜里的寂静在这一刻体现淋漓尽致。 在没有灯光的黑夜里,一道身影走在安静的街头,静夜之中,在巷尾有一道青色的闪光,笼罩在多层的建筑物上面,夺走:了半夜的月亮和星星不必要的光辉。 那里便是夏候府,作为公主赢娇在世俗间的行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来都城调查当日刺杀公主的帝国高层。除夏候之外,应还有一人,且是皇室之人。 临到都城的一刻,他觉得自己无限靠近了自己理想,虽然现在的自己远离了天山,但他知道天山是有千叶冰莲的,三生花只要这个世界存在,那么离他也就不远了。 虽然有这么多虽然,走在安静的巷道,落凡的双脚落在道上却像跳舞般优雅,心情极度舒适,不管在巷道尽口要面对的是什么,至少他这一刻是从心底感觉到很幸福。 痛苦煎熬的时间总是度日如年,幸福享受的时间才叫逝水流年,当他终于抬起头,望着那高大的府邸。 夏候府的大门很高大,比起这条巷子里的任何一个门楣都要高大的多,静静的立在黑夜中透出一股森然之气。 白天跪在门前的少年现在也没有了踪影。 在这大道门楣的斜对面有一间酒楼,深夜早己没有营业。 落凡不知道的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在那顶楼的一扇窗子里,正冷冷的看着自己。更不知道这家酒楼究竟有多少背景才能在这个巷道里开设。也更不知道他此次夜探夏候府有没有影响这家酒楼开设在此的目的。 “这个少年想到夏候府做什么,半夜里不请自来,我看是贼”。 “他做他的事,与我们又有多大关系,干我们什么事。” 顶楼房间内,那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到酒楼东家的身旁,并肩站着向楼下望去,看那名立在夏候府前的少年,忍不住洒然一笑,清俊稳重的眉眼骤然明亮的了几分。 “如果这少年是来夜探夏候府的,那我没必要让他还留在这道巷子。”那名东家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更加凄冷。“最好是把他赶走,免得影响了我们的行动,使夏候提高警惕。” “就算这里被你清场,那名少年你也赶不走。”青衫中年男子微笑说道:“更何况,他前脚探探虚实不是更好。” “赶不走?”那酒店东家安静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是啊,就凭你算死草老宋的眼神,是不可能看走眼的。 青衫中年男子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转身坐回椅中。 先前他己经收到老四传过来的话,知道如今的大秦帝国那高高在上的那位,时日无多,做为坚定支持三皇子的夏候,己成为大皇子心中的一道埂。不拔除夏候,大皇子又怎么可能坐到那个位子。 当今晚他来这个酒楼的时候,看到了一道安静的走在巷子里,面对这高大的权贵门楣,竟是毫无惧色,更令他琢磨不透的是,那少年身上没有一丝天地元气的流动,做事显得极为老练而有分寸感,换句话说,表现得很有气度和魄力。沉着而又冷静。 我从尸山血海中走来,走到今天,统领了整个都城的地下世界,经历过多少风雨,才有了今天的气魄,而他看上去年龄不大,却同样如此,这才是算死草老宋极其欣赏的地方。 看着立在门楣前的那名道身影,中年男子甚至怀疑那名少年是不是杀过人。。。。不,应该是怀疑杀过很多人。 一个不大的少年,杀过很多人,对于常年在夜色血色间行走的他来说,都是一个很难相信的事实,对于这样一个少年,来夜探夏候府,心中虽有疑问,但不做任何评估。 “老宋,你今天毕竟是代表大皇子做事,你能不能尊重一些?” 中年男子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因为想那少年的事情竟有些出神,不由面带歉意微微一笑,大皇子三字竟似对他的潇洒心神没有丝毫影响。 今日和他谈话的那男人姓王名得福禄,虽是个很俗气的名字,但绝对不是个俗人,能够打理号称都城第一酒楼的男人不可能太俗。绝大多数都城人都以为这间酒楼的背景是都城某位高官,但只有中年男子这样的人物才知道,王福禄靠着的是大皇子府的大管事,甚至有人怀疑这间酒楼本身就是大皇子的产业。 “大皇子最近有了些麻烦事,我是真没想到王兄你还有空闲谈那些事情。” 王福䘵面色微冷,说道:“夏候是军中的实权者,在军中一言九鼎,他要支持三皇子,三皇子便有了最大的可能,他手中的刺杀军团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刺杀军团四个字,中年男子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那处有些隐隐作痛。 看他神情,王福禄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当然您应该知道,大皇子比较欣赏你,曾经有一次酒后还提到过你的名字,说你在都城城里做事有规矩,懂分寸。要不然此次也不会与你交易” 中年男子始终沉默,但眉宇间的那抹暗色却是愈来愈显眼。 王福禄继续严肃说道:“你也知道我这间酒楼建立的目的,就是关注夏候,如果那名少年打草惊蛇,这事儿就会很麻烦,所以我不容出现丝豪差错,如果你有办法替我把大皇子的这件事情摆平了,那么你。的事情,我从此不再插手。” 虽然对方只是个酒楼老板,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的是我是我还是我,但中年男子非常清楚,对方代表的是大皇子殿下的态度,传的是那座王府里的声音,略一沉忖后微笑问道:“就算殿下和想要登上那个位置,也太简单不过,皇位都是传大,何至于需要我们这种混江湖的人物出手?” 王福禄面色阴沉说道:“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做不懂?如果是前者,从此我眼中就再没你算死草老宋这号人物,因为你太蠢。如果是后者,从此我眼前也不会再有你算死草这号人物,因为你太聪明却又不识抬举。” 中年男子平静回答道:“这事不算事儿,对大皇子来说也不算个事儿,对我算死草老宋而言也不算个事儿,如果真是剪除夏候这件,我心甘情愿去做,迟早也要去做,但……你们不该用那事儿来压我,和我交易。” “我算死草老宋的规矩就是不参合朝上的争斗,无论是殿下还是军部还是户部,只要事情和这些有关,我就会走的有多远便多远,你越压我我就会走的越远。” “你算死草老宋是都城最大的黑帮头子,手下几千号人跟着你混饭吃,朝廷把漕运押解这些活儿都赏给你在做,结果你说你想走掉?你觉得你自己能走掉吗?你想走到哪儿去?你手下那三千兄弟能走到哪儿去?刑部大牢还是边塞军囚?” 王福禄眼神阴森盯着他,说道:“前些年朝堂之上风平浪静,明哲保身或有可能,但现如今那位身体眼看着不行,四公主也已经去了天山书院,二皇子一心只想修行,夏候一心要保三皇子当太子,却忘了皇后在位,而皇后娘娘也是有儿子的!而且是大皇子!这些天家大事当然和你没关系,但这时候如果你还不表明态度当哪家的狗,那……哪家都不会容你!” “做条狗,原来一定要找个主人吗?”中年男子长叹了一声,看着他问道:“所以你要替大皇子殿下收服我?” “不错,现在整个都城但凡有资格出声音的人都在压你,为什么?因为你是条没有主人的狗。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肯投靠任意一家,无论是军部还是谁,只要你有了主人,别人再想打你就要看一看牵着你绳子的那人面子了。” “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中年男子忽然微笑着说道。 “请。” “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那位会支持谁?” 王福斩钉截铁说道:“当然谁也不会支持,也会支持谁,谁能上位,就支持谁,那是一位铁血的君王。” 中年男子听到这个回答后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微笑回答道:“抱歉,做为大秦男人,我还是真不习惯做狗。” 王福禄怔住,强行压抑下心头恼意,苦苦劝说道:“人这一生总是会当狗的,有的人是想当狗还当不成。” 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将佩剑系在腰间,潇洒拱手,说道:“王老板,你真不是一个称职的说客,因为你不知道我算死草老宋的性格。” 王福禄的脸色有些难看,起身沉声说道:“你是不是担心这个决定不能服众?你放心,大皇子说过了,只要你肯低头,哪怕是象征意义上的低头,你的事不再是问题,剪除夏候后,夏候也随你处置?” 谈话到此时,他再也顾不得用大皇子大管事做那层过滤网,直接搬出了大皇子殿下,然而中年男子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直接向门外走去。没有人注意到在王福禄说出夏候这二个字时,他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 “老宋,你给我站住。”王福禄阴恻恻盯着他的后脑勺,“看来这些年你和你的兄弟在都城混的风生水起,早就忘记了敬畏两个字怎么写,但我必须提醒你,这些贵人是真正的贵人,那不是你一个在□□□沟里爬的蟑螂能明白的世界。” 中年男子缓缓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