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瞎子比任何人都要对这幅壁画充满好奇,他凑上来,详细听我说:“那个女人没有头!” 丁叔问:“没头?其余的呢,就没有什么不同吗?” 我答:“这个头是最能引起我的关注的,加上我被困在了那个地方,所以我观察的并没有那么仔细,但在我印象中,应该没有太大的差别。” 当我说完这句话,白茉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大跳,他居然加入了这一场讨论,而且分析的结果和我们不同,他似乎就是知道真相一般,他说:“不,有差别。” 听了他的话,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但是他的提示太过简单,于是怎么也想不到究竟哪里有差别,我说:“您别卖关子了,快点给我们说吧。” 谁知道他又不说话了,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丁叔是个急性子,他看我们这么讨论也没个一二,就起身去收拾行装,说:“在这磨磨唧唧的不如直接去那里看一看!” 大家觉得有理,穆铃就命所有人动身收拾,但是大家准备出洞口的时候,白茉却拿刀堵在了门口,我们看他不对劲,穆铃和他手下也举起了枪,这一下子就把我给惊住了。 穆铃说:“白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茉道:“那地方你们不能去!” 我跟丁叔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演的是哪一出。 我接着话说:“白茉你疯了?这些人是枪,你是刀,知不知道功夫再好,一枪撂倒?” 丁叔说:“白老板,你先把刀放下,这是干什么?” 穆铃甩了下头,示意他的手下分散开,将他围住,然后她举着枪问:“白老板,从一开始进来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有什么话,我们放在案上说,现在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 陆瞎子附和:“对对对,有话好商量。” 我没有想到即使白茉拿的是刀,却还是能看得出来穆铃他们的紧张。 白茉终于说话了,他说:“我们已经到了。” 到了?到哪? 所有人都互相看着不知道白茉什么意思。 白茉继续说:“我们现在在耳室,而且是暂时安全的耳室,童飞刚才去的是另一个耳室。” 听完他说这句话,我们才恍然大悟,我却也纳闷了起来,我问:“你的意思是,这里已经是墓了?而且现在就在耳室里面,那不是离主墓室很近了吗?哪有陵墓建在地面上的。” 陆瞎子否决我,他说:“各位先把家伙都放下,我觉得白老板说得不无道理,而且童老板说得并不对,陵墓建在地面上也并不是不可能,四川的永陵墓,以及六祖惠能的陵墓都在地面之上。” 丁叔说:“那这里怎么没见到棺材呢?” 陆瞎子说:“丁老板应该知道,有的耳室不尽然是要人陪葬吧?可以是珠宝财物等陪葬品,更可以是气穴风水权衡之处,而这里,极有可能是后者。” 穆铃听得认真,看白茉没有杀气,便命人收起武器,白茉见状,也将刀收了起来。 陆瞎子指了指头顶的这名女子,说道:“你们说的那个庄南,我方才只远远看了她使唤鬼鸮的本事,却也看不清具体模样。且不管这女的像不像你们嘴里的庄南,只听童老板说有两个相似的溶洞,一个女子有头,一个女子没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东西。” 大家凝神听陆瞎子说:“阴阳鱼!” 听陆瞎子这么一说,我仿佛想起了什么,阴阳这玩意我熟!太极嘛! 我顿然明白白茉说的差异是在哪里了,我用手指点了点空气,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白茉说的差异是什么了!” 陆瞎子居然和我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三个字:“反色相!” 没错,我很确定是反色相的,比如黑色对白色,红色和蓝色,这两个溶洞里的壁画用的色彩很单调,没有太多的颜料,所以这种差异没有让我一时间觉得突兀,加上我当时的心理状态,就没有想起来。 我没料到陆瞎子居然这么厉害,没有去过那里,却猜的如此准确,我趁着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又仔细想了下,然后说:“一定是这样的,这里的描边是黑色,那里的描边是白色,而且,我看到没有头的地方有血,是红色的,就说明那里的颜色是正相色,所以它就代表白鱼身,而失去的头就代表黑鱼眼,此处溶洞的壁画反之。” 陆瞎子扶了扶墨镜,叹:“这可是个很好的线索啊!仔细看来,这滇鸤王沉迷修仙,深信道家阴阳之说也在合理之中。对于我等而言,既然有阴阳那就一定有风水。” 穆铃说:“童飞你将地图拿出看看。” 我听后,从口袋里拿出了地图,我们仔细查看这里的地形,发现距离陆瞎子之前分析的龙虎斗那座山好像还有一定的距离。 滇鸤王的心思仿佛很难摸透,我甚至能够听到来自于他的嘲笑声。 白茉走过来,指了指地图上的这几条线,他说:“这里确实是耳室,但不是滇鸤王的,是另一个人的。想去滇王墓,必须找出这几条暗渠。” 原来,地图上的这莫名的几条线是暗渠,暗渠的路径并不复杂,但是,为什么要找这几条线,而且地图上也刻意画了出来,我越听越懵了。 白茉说:“暗渠很关键,这是我们去那里的唯一出路,而且你们不能去另一个耳室,因为那里并不是单纯的喀斯特地貌,还有前人的奇淫巧术迷惑入侵者,童飞能从这个洞中送到另一个洞中,纯属是因为他运气好,而且在虹吸漏斗里激流,如果撞到岩石,轻则昏厥,重则丧命,那是个概率问题,因此,你们不能轻易就过去。” 我笑了笑:“我说白茉,既然你是为了我们好,你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至于拔刀吗?” 白茉没有理我。 丁叔凑到我耳边说:“你想的太简单了,如果只是为了我们好,他不至于这么激动,那里应该有别的秘密,不过我并不关心。” 秘密?丁叔这么一说,我总觉得和我的事情有关。却又不能作为。 而大家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暗渠,根本不可能理会我在调查的事情。 …… 我们跟着火头蜥的路线,搜索暗渠,也许能有所收获,但愿这一路所有人都能够平安度过。 我望着这深邃的树林,雄伟的高山,我那一刻才发现,人类是如此的渺小,不过宇宙的一片尘埃。 背后的人群,他们都有做一些事的理由,人们也总是有活着的理由。 只有活着,才能创造无限的可能。 我望着前方,望不到头。 就像人生,面对岔路口,总会因为抉择而有所发展,从而产生不同的结局。 重要的是,脚步从未停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