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理解他们少数民族有的人的名字为什么总爱拉的那么长,但是我之后听说他们的名字都很有讲究的,每一个名词都有着不同的意义,而且代表着他们在族里地位和职责身份。 不过吉马戛才是他真正的名字,这样叫不失礼。 我们互相寒暄认识了一下之后,我就问丁叔:“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丁叔给我说:“这里季节倒是不错,咱们这个时节过来,气候还不算差,酉雾山虽然在担当力卡山脚,但海拔不高,那里山林密布,毒虫瘴气遍布全山,进去之前还需要做些准备。” 丁叔凑到我耳边说的,声音很低,期间白茉喝着水,一言不发,吉马戛一脸茫然看着我俩,不知道我们嘀咕些什么。 我明白丁叔的意思,他不想让吉马戛知道我们是要去酉雾山,我们得瞒着身份佯作是旅行来的。 丁叔又对我说:“虽然好不容易打听到了酉雾山这个地方,不过还不知道具体位置,这山这么大,大多数是不可知的无人区,又在中缅边境,所以基本就没人开发旅游,传说还有野人出没,飞鸟走兽也不少!如果没有好的向导,我们恐怕等于白来,而且进不去也有可能。” 我表示理解,毕竟来到这里很多东西都是我力不能及的,丁叔的意思也很明确,虽然他是个粗人,但他很清楚不能打无准备之仗,该清楚的事情还是得搞明白状况,于是我们打算让吉马戛先带我们去他们的寨子去,顺便能给我们做个翻译。 我们这一次来,并不是来旅游的,所以我们不想拖沓,于是在跟吉马戛说明来意,他就没有过多怀疑,他们这种人收了钱就得做事,其他的基本上是不会多问的。 车不是吉马戛他们的,也不是我们的,是丁叔临时在镇里找了个人买的,当时就说要去吉马戛他们的独龙寨子,一般人都不租,之后才搞明白这条路是多么难走,光靠车是开不到的,泥路石路这种不说也可想而知,主要可能还要翻过一个小林子,然后过一条河,河还得从滑索过去,非常麻烦。 据说这些滑索是美国从缅甸境内进去中国的时候牵的,大多数独龙族也曾经参加过扞卫国土的斗争。 故而这里面找车浪费了很长时间,吉马戛到这里都花了小半个月,他虽然经常来往寨子和镇子给家族置办物品,不过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找他做过向导什么的,丁叔为了找他也花了不小的功夫,雇佣金自然也不会是个小数目。 当时他也是这么想的,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雇人都已经割舍了不少经费,那不妨直接索性把对方车给买了,他也真的痛快,说买就买。 他买的是个倒腾了不知几手的一辆我也不知道牌子的越野车,车子看起来还算凑合,应该没那么羸弱,只可寄希望于能够顺利让我们到达,毕竟我们赶时间,不能像吉马戛他一样一来往就是小半个月,每每想起家里的一大堆破事,我就受不了。 车的减震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而且在吉马戛的指路下我们尽量避免很多难走的路,出了县道之后,拐进了一个野路,之后就是我所描述的那种极其崎岖的山路。 一开始我们不是太舒服,很是颠簸,不过车速也开不快,所以墩一墩也就麻木了,这显然就没什么人来,更别说旅游这种荒唐的理由,要不是给钱,我估摸着吉马戛也得怀疑几分。 我们是吃过早餐出发的,到了晚上才打算停脚,这期间也行了不少的路程,而且我们越走路越窄,如今只能祈祷不要突然来一场山雨,这样说不定遇到泥石流了什么的,就算道路泥泞也要困上一阵子。 吉马戛说这里光靠车灯很难找到路,再加上晚上降温出现山雾是绝对不敢乱走的,我们打算在车里露宿一晚上,我们的资源是很丰富,不曾想丁叔这么早就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准备好了,我甚至怀疑这是白茉早就谋划好了的,我上道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我也不必纠结这些,因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坏影响,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 第一次在这种地方睡觉,我自然是没那么容易入睡,假寐了一会实在是睡不着,而且我能听到江河的奔流之声,偶尔也会听到几声奇怪的叫声,不知道是鸟类还是爬行动物类的嚎叫嘶鸣,有点尖细,断断续续地让我有点慌,于是我打算出去走会撒个尿。 刚打开门,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胳膊,我回过头,看到丁叔和吉马戛睡得正香,可能丁叔训练有素的原因,我那么小的动静还是让他有了一丝反应,不过没有完全醒过来,故而我知道只有白茉最可能拉住了我。 白茉是在副驾驶,我和吉马戛在后排座,而且白茉坐在我的正前方,我站起来看了一下他,他确实没睡着,但是我一比对,我觉得他拉我的那个位置有点奇怪,他的手是从我的右后方拉的,而以我开门的面向,白茉应该在我的左后方拉我。 我没有说话,也没想太多,只是站起来看着他,白茉和我面面相觑,安静了好久,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的眼神给我的感觉就是在说:“你看我干嘛?” 而我的眼神表达的意思是说:“你拉我干嘛?”又等了一会我先开了口,很低声低语的问:“啥意思?” 白茉蹙着眉,歪头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也看出来他的纳闷了,因为我也很纳闷,我觉得虽然是只有白茉醒的,但是拉我的人更像是吉马戛,可是就这凭老家伙的鼾声如雷,我很确定绝对不是他。 白茉正襟危坐起来,回过身问我:“怎么了?为什么不睡觉?” 我说:“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你是不是拉了我一下?” 白茉莫名其妙的表情实在太明显,这让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我问:“你有没有觉得有其他什么东西在车附近?” 白茉他一听我说这个话,立马弯腰站了起来,朝着窗外面仔仔细细探了一番,还很认真,我不知道这外面黑灯瞎火的,他怎么可能看得清楚? 然后他对我说:“你看错了吧?” 我说:“怎么可能错?明明我感到有一只手拉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