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艰难的攀爬,我们终于跨过了大江大河,来到了对岸,脚踏踏实实踩在地面,才舒了口气。 紧接着我就感觉周围气候好像都变了,空气更湿润更适宜,温度也没那么燥热,不过天色也已近黄昏。 吉马戛对我们说:“寨子离这里不远了,而且之后的路就很好走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这里风景秀美,各位可以欣赏一番。” 我放眼望去一片青山绿水,果然祥和,漫山开的花极其美丽,听吉马戛介绍,是茶花。 吉马戛继续说:“我们赶路的话,今晚可以到达,也可以找个地方落脚歇息歇息,明日再去寨子。不知老板们怎么想?” 丁叔直接说:“来这里就是来参观寨子的,我都迫不及待了,老哥带路就行了,荒郊野地的,真不乐意再住了。” 我知道丁叔不想拖延,可是我个人觉得他有点急了,显然丁叔是有什么疑虑,我认为我们干的事不光彩,如果让太多寨子里的人看到,反而不太妥当。 我把我的想法偷偷告诉了丁叔,他没有考虑就把他的想法说出:“不然,这地方信息太少,我们必须问清楚,酉雾山你知道为什么叫酉雾山吗?因为酉时必起雾,不仅遮挡视线,而且这雾气有毒,乃是瘴气,虽然有地图,能找到方位,但我怕出意外,找不到入口,我们不能一下就找到地宫,便躲不过酉时起雾这一块,因此必须找到破解的法门,你知道在云南有句什么民谣吗?” 我说:“什么?” 他答:“十人到勐腊,九人难回家,要到车佛南,先买棺材板,要到菩萨坝,先把老婆嫁。” 我虽然忍俊不禁,觉得真是个地狱笑话,不过这几句民谣确实体现了云南这边山中瘴气的恶毒恐怖。 我知道瘴气都是某种树木动物高度腐烂的尸气在高温潮湿下生成,尤其这种春末夏初的时节最为旺盛,不过自然的力量总是不容猜测,至于为何酉时才起雾,我们就更清楚了。 但丁叔说得有道理,我们确实应该找到应对之策才能进山。 我道:“好吧,全由你。” 我们赶上吉马戛和白茉,白茉走前面头也不回,也不怕走错路了,一会走错我绝不提醒他。 吉马戛注意白茉这家伙很久,见我们跟了上来,就问:“老板,这位白老板我看他不是一般角色,什么来头?” 丁叔说:“哪有什么来头?不过是经常探险走南闯北,所以练了一身功夫防身,很正常啊。” 吉马戛噘着嘴摇头:“不不不,这身手年纪轻轻,实在少见,可不正常。而且您是当兵的都没敢跟黄猿王一决雌雄,莫说换个人。” 丁叔尴尬一笑:“老哥这是啥意思嘛?” 吉马戛吊着眼珠子,分析:“他这身手,您这身份,再加一个小老板这个大学生,组合起来旅游探险太奇怪,有些不太理解。” 我发现这家伙终于开始怀疑了,立马跟着解释:“你想多了大叔,我就是个整天不爱学,天天想着探险装逼,然后发个朋友圈推特脸书什么的,泡妞撩妹用。” 吉马戛摇头:“你们城里年轻人说话,我这是真都不懂了,不过也是,天南海北因为同好在一起,也算是缘分,合理合理。” 我们知道站在吉马戛的角度,即使他怀疑我们,为了钱也不能太表露,不过总算他没有再问,我们这才松了口气,之后一定多加谨慎才是。 穿过了几座土皋山丘,走过几片花间草甸,就俨然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有规律排列布置的农田,也就是说附近必然已经有人烟了,停在路边,吉马戛给我们笑眯眯地道:“到了到了!” 走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我不管之后怎么样,反正当下一心想着赶紧让我坐下来吃顿好的,然后洗个澡,躺在舒软的床上好生生地睡上一觉,以安慰我这几天的劳苦奔波以及之前面对死亡的惊吓,于是我立马招手说:“走走走快走!我要去休息!” 我前脚刚走,他们三人却没动,然后吉马戛说:“有一个事我必须得跟各位老板说一下,其实这一次我能做你们向导,完全是我个人主张,我这人爱面子,想在家族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故而这事儿我们家族长可能还不知道。倘若到了那里,不管家族长态度如何,还烦请不要介意,就当没听见,权当作没事,一切都有我来处理。” 我说:“你们都是说普通话吗?” 吉马戛摇头:“没,藏缅语。” 我甩了甩手,继而道:“那不就妥了?合计我们也听不懂,听见听不见也无所谓了。” 丁叔看我没大没小,立马替我圆场:“老哥的意思,我们理解,不管听懂听不懂,场面上我们还是可能被惊到,您打个招呼,我们也有心理准备了,爱面子这种事谁都有,而且瞧老哥这普通话估摸着也是来往城镇寨子学的,已经相当娴熟了。您也挺有本事的,我当年在美国呆了不少时间,没一个会翻译的哥们还真不成。” 吉马戛说:“没有没有,您抬举我了,全凭老板们的意思来,我自己倒是有了准备应对,如此那咱们这就走吧。” 说完,他们才打算继续前行。 这阡陌交通之间各种蔬菜谷物农田纵横交错,井然有序,天色昏暗看不清种类,不过都是些当地食物。 在一路欣赏风景的过程中,我看到了田外一堆一堆的小土包,然后指着跟丁叔说,:“这是什么东西?” 丁叔叼了根烟,呲溜一下后,瞅了瞅,然后对我说:“估摸着是坟地。墓碑上都挂着牛头骨,很显然是他们的习俗。” 我知道很多坟地都是和农田在一起的,我以为只有我家那种村子大的小地方会这么弄,这里地大物博,这些人也是如此安葬故人。 一路欣赏走过了这里的小路,看了看手表都已经晚上十点,手机也没了信号,这一次可以说真没回头路了,看这俩人的意思,一定是要找到滇鸤王墓的,而我也希望在这里找到什么关于龙纹岫玉琮,郑钧奕爷爷以及我小姨的信息。 终于,一扇大木门映入眼帘,紧紧锁着,周围也是木墙围着,很复古,真的是那种寨子的风格,大门两旁是两座了望塔,上面似乎还真有人在值班。吉马戛转身跟我们道:“各位老板,咱们到了,你们待一会,我马上来!” 说罢,他便朝着独龙寨子的木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