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了，刘队将楚哲天手机的定位发给了我，就在那里，倒着的人一定是他。　　 我冲了过去将人翻转过来，楚哲天双目紧闭，他的腹部不断地涌出鲜血。我用手按住，能感觉到血液的热度。　　 “你给我醒醒。”我叫着他：“别死，给老子挺住。”　　 他的身子很沉，我一下子没有抱起来，这时候小四儿的父母在不远处往这里望着，我冲他们大叫：“打120，报警。”　　 男人走过来望着我们说：“警官，要不先扶他去乡卫生所吧，包扎一下。我已经打了120和110了。”　　 他过来帮我把楚哲天扶到我的背上，带着我去了不远处的乡卫生所。　　 值班医生出来一见立即道：“这个得送医院啊，我们这里救不了。”　　 “我知道，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你先给他止止血。”　　 我的背上沾了楚哲天大量的血，衣服贴在身上粘乎乎的，我感觉到了血液逐渐冷却，我的心也逐渐冷了下来。　　 楚哲天，如果你死了，你欠我的怎么还？　　 刘队打来电话：“小景，那辆车我们拦下了，但开车的是个老头，他说自己刚从女儿女婿家出来，要不要抓？”　　 “老头？”不可能，明明是个中年人，怎么会变成老头？　　 “要不你先抓了问问，楚哲天很危险，我在等救护车，等下再和你联系。”看到120车子的灯光闪烁，我挂了刘队的电话。　　 将楚哲天抬上救护车，我跟着坐了上去。　　 救护人员一系列的操作，给他接上氧气，身体上通了几个仪器，总算还有心跳，我冲他叫：“你他妈的给我醒过来。”　　 “同志，你怎么这么说话的呢？”一位女医生朝我白眼，听我的口气，估计把我当成流氓了。　　 刘队的电话又响：“你已经走了吗？”　　 我说我在救护车上，刘队说道：“派出所的人赶过去了，说你已经离开了，他们正在询问卫生所的医生和那对夫妇，你先去医院吧，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望着仪器上的心电图，我的身体忍不住发抖，我怎么就没有抓住那个人呢？看到他上了车，车牌号码不可能看错，为什么会变成另一个人？　　 楚哲天被推进了手术室不久，刘队也到了。　　 “那个老头说什么了？”我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问。　　 刘队摇头道：“就我刚才和你说的，已经和他的女儿女婿核实过了。”　　 “车子呢？车子检查过没有，他有刀。”我对着刘队叫，他冲我道：“景琛，你冷静点，车子我们都检查过了，什么也没有。”　　 看着我的样子，刘队对跟来的毛峰道：“带他回去换衣服，我留下来。”　　 我不肯走，去他妈的预感，我为什么要问楚哲天死了有没有遗憾之类的话，我要这个本事干什么？　　 除了等待，我们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　　 刘队几次想问我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我一直在发抖，便不再说话。　　 毛峰去护士站要了热水，买了条毛巾和短袖，帮我把脸上、手上和背上的血擦掉，换了干爽的衣服，我的身子才稍稍平静些。　　 即使这样，仍是觉得浑身发冷。　　 恍惚之间，老村长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手抚着我的头：“小琛，你的爸妈出车祸了。”　　 那一刻，我世界的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