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哲天对我的问题只是摇头：“货郎可以找无数的怨灵，怎么收得完？”　　 我问楚哲天，明天见到货郎要做些什么？我能不能逮捕他？　　 楚哲天对着我道：“卖泥娃娃犯法吗？”　　 “可是……”　　 “可是什么？”楚哲天调着车上的音响开关，里面传出一首熟悉的老歌。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楚哲天在开车的时候放歌。　　 “忘不了你眼中那闪烁的泪光，好像知道我说谎。我茫然走错了地方，却已不敢回头望。舍不得杏花春雨中的你，盈盈的笑语，雨打风飘年华流走，惘然睡梦中……”　　 我跟着哼了起来，他默默地开着车，过了一会才说了句：“你居然会唱。”　　 “为什么不会？”　　 他轻声说：“这是一首老歌，和我一样老。”　　 “90年算老吗？那我96年岂不是也很老了？”我照了一下镜子：“也是，快30了。”　　 “明天晚上我们准备怎么做？”我问他。　　 “怨灵，是那些含着怨恨死去的灵魂，他们心怀恨意，寻找人类随意地攻击，致他人于死地，如果条件允许，他们可以借此人的身体再度复活。”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所以货郎才会对小四儿的母亲说头七的时候他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回来。”　　 想起在解剖室的遭遇，我的脸变白了：“如果他进了我的身体，会成为我？还是我成了他？”　　 “我不会让你变的。”楚哲天的眼睛望着前面，我看到他的手用力地握着方向盘，心中蓦地涌起一阵感动。　　 这个人吧，明明把我当朋友，嘴巴上还不承认。　　 “有对付他们的方法吗？盒子里好些个呢。”我希望得到楚哲天肯定的回答，至少到目前为止，之前的案子办得还算成功。　　 我闭起眼睛，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不到楚哲天的声音。　　 他现在什么都不在想，或者是不想与我沟通？　　 我又问出了一个问题：“有时候我能听到你的心里话，有时候听不到，你是故意与我传递的吗？”　　 “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个好奇宝宝呢？以后我改叫你十万个为什么，好不好？”　　 我睁开眼来侧头望向他：“我说过，心里有疑问就想弄清楚啊。”　　 “十万，我能告诉你的呢，就是明天晚上我们去张家，见见那个货郎，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有什么结果，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喊我什么？”我听到这个称呼差点笑了。　　 “十万。十万个为什么的缩写。”　　 “那第二个问题呢？”　　 他咧嘴笑了：“你的感应啊。如果真能预测些什么，也只有你能预测而不是我。”　　 我又闭上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再睡上一觉，有可能会梦见什么，比如那个货郎，或者是我们明天会见到的情景？”　　 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坚定：“不管有多少个怨灵，他们都不该去害人。要让他们回到该去的地方。”　　 “他们该去的地方在哪里？”　　 “安宁。”　　 “可是，他们心中有怨恨，如何能获得安宁？”我想起小四儿，他落水，没有再上来，才12岁，一定很不甘心吧？　　 楚哲天停了车：“到局门口了，今天我需要休息一下，明天下班后我来接你，我们去给小四儿点个香磕个头。”